遗诏被家兴直接丢在了左相的脚下。
左相显然被威信最大四字吓了一跳,马上跪下来,顺带还看了一眼在旁边的的遗诏,脸上的震惊之色比司马嶺还更严重。
这遗诏里面可是两位先皇的亲笔啊!老皇帝的亲笔不说,还有司马骥的亲笔!
要说左相震惊,那是自然,也不怀疑这纸帛是有人伪造。
老皇帝的字左相是看过的,不说歪歪扭扭,但是那一手的字章法极其不好模仿,他曾经也起过那个念头,却是因为根本无人模仿的来便放弃了。
而那遗诏里赫然写着:朕若仙逝,继承大统之人必定是朕所出大皇子司马嶺。
而在其后边随写了几个字,却是端端正正:朕愿禅让!
这显然就是遗诏啊,一封谁也不敢违抗的遗诏!
左相脸上的慌乱越加的深了起来,连忙磕头:“皇上!请皇上饶恕臣,臣只是一时糊涂啊!皇上!”
司马嶺见左相突然服软,脸上有些挂不住,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会又不能众目睽睽之下去询问柯轶凉,便握紧自己袖中的龙袍。
忽然想起来池窈所说的话,自己如今没有人可以再欺负了,自己是一国之主了!
老皇帝已经死了,谁也不能压榨自己了!
“左相可真是糊涂了。”司马嶺轻飘飘地抛出了这句话。
“臣的确是糊涂了,请皇上恕罪!”左相都快哭了。
以往司马嶺任谁欺负都行,自己从来没有放在眼里。
然后今日却是要被司马嶺这样不冷不热的语气吓哭了,谁能想到前朝最软弱无能的太子殿下,如今的皇上,竟然扮猪吃老虎了这么多年!
“左相如今的年纪也的确是大了一些,难怪会糊涂。”司马嶺的气势陡然一变,直起了自己的腰杆,看向下方脸色各异的面孔,突然一笑:“既然左相都说自己是糊涂了,朕念你是前朝旧人,准你告老还乡,享受天伦之乐!”
左相在磕的头突然卡住,什么意思?这竟然是在革职!
可是这话说出了便收不回来,自己已经当众说了自己是糊涂,人家司马嶺也是借着自己糊涂的方向,说自己年纪大了年免糊涂,竟然还大度地让自己告老还乡!
左相还欲再说什么,便听司马嶺沉稳说道:“前朝萎靡之气大作,从今日起,将科举制度重新制定,广招天下能人异士进京!”
左相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颓然地坐在了地上,痴痴地笑了开来,如今一上来便给朝中大换血一次,便拿了出头的自己开刀,真是一报还一报啊!自己当年可是用尽了权势将他的母妃扳倒,然后让司马嶺成为了这样一个怂包,,没想到自己才是被骗的那个!哈哈哈哈!
不过也不算什么都没有捞着,左相突然放声大笑,毕竟还有人跟着一起被革职!
司马嶺便直接给了家兴一个眼神,家兴马上命人将左相拖了出去,从此朝廷再无这位权倾朝野的左相。
不论是谁,都已经被这个气势镇压到了,每个人心底都有一杆警钟,本来以为这个皇上无能,却没想到一上来便这般雷厉风行!
这个皇上如今便是要认得,而且还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手段可有人家的厉害,这几句话便处置了当朝左相!
那以前是老皇帝也不敢妄动的人啊!
“众位爱卿可有什么异议?”司马嶺挑眉问道。
“臣等并无异议!”所有人都跪了下去,没等司马嶺喊起,谁也不敢动一下。
家兴很有眼力见地开始喊道:“登基之礼现在继续!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马嶺便在这三跪之中,当了大齐的新帝。
司马嶺从朝华殿离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都是汗意,终于有些放松了下来,坐在凳子上还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
家兴将茶端在了司马嶺的案几前:“皇上今日可真威风,我见那些官员一个气都不敢出了。”
司马嶺紧张归紧张,却是第一次觉得这样子的威风有些奇怪,又有些扬眉吐气,自己以往都是被欺负的那个,今日总算是混出了头了。
柯轶凉走到了司马嶺跟前,作势要跪。
司马嶺马上拦住他,便让他入座。
“柯大人,朕真的要好好谢谢你,朕都不知道没有你朕该怎么办!”司马嶺脸上带着感激。
柯轶凉马上拱手:“这是臣应该做的。”
司马嶺点点头,然后突然抬头,看向柯轶凉:“如今左相的位置空着,朕觉得最适合爱卿不过了,爱卿可愿意替朕分忧。”
如今在朝堂之上,他能相信的且唯一可以相信的便是柯轶凉了。
“请皇上恕罪!臣不愿意继续待在朝堂之上。”柯轶凉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
自己能伪造那个遗诏,不免让司马嶺日渐忌惮,倒不如自己先说出自己的想法,省去了往后的许多麻烦。
司马嶺面露遗憾,还想再劝。
“皇上,臣西王皇上准臣去北疆,为皇上分忧。”柯轶凉单膝跪下,振振有词。
司马嶺想起如今在北疆镇守的池窈,再看向了柯轶凉。
池窈一个女子那样在北疆镇守着,万一遇到一些危险他的确是照应不了,如今柯轶凉竟然自己请殷前去的话,倒也是个办法。
“准了!柯大人去北疆的时候记得多照看一些窈儿,朕是照顾不了她了。”司马嶺脸上露出苦楚,她当日说的话自己都记在了心上。
念着岁儿救下自己的命,又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没有再对自己下手也没有背叛自己,便直接将她纳进了后宫,直接给了个岁妃的名号。
柯轶凉点头,算是应下了,其实不用司马嶺说,自己也会照顾她。
最后柯轶凉得了一个镇国将军的称号,带着一家举家迁移道北疆,摆的就是一副不愿意再回来的架势。
司马嶺看了看自己这偌大的皇宫,心里不无感叹,自己这一生估计就这么禁锢在了这个高贵巨大的牢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