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轶凉和池窈就这样在城门口对立着。
身后的两千将士却站在原地不动,只围着那寥寥无几的宫中侍卫。
池窈突然一动,拎起手中的剑,又对准了柯轶凉的脖子:“让开!”
“你冷静一点,池窈。”柯轶凉低声说道,希望依靠这个能换回来池窈的理智。
池窈冷笑:“这里面的人都该死!”
柯轶凉最终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真正对西王和世子的生命做出威胁的人不是这些宫中的人,这些人是无辜的,池窈你清醒一点,先皇已经死了,直接害死你父兄的人已经死了!”
池窈放下了剑,脸上却是少有的倔强:“难道他们就不该死吗?我父兄什么都没有做,甚至拼了自己的命去保护他们,他们呢?他们对我父兄的死抱着什么样的态度?他们可曾有一人关心过我父兄的死活!”
“池窈!你不要再做傻事了!”柯轶凉有些担忧地看向池窈,如果再让池窈这样下去的话,她仅有的内力会遭到反噬的,到时候就无力回天了。
池窈又扬起了手中的剑:“你以为我在做傻事?他们,他们!还有他!还有司马楠!还有狗皇帝!他们对我父亲做了什么?对我哥哥做了什么?难道也是做傻事吗?”池窈用剑指了不远处司马骥的尸身,向柯轶凉咆哮。
“我本来可以做一个只知道琴棋书画的女子,本来可以待在西王府待在我母妃的身边尽孝,可是他们一家人都做了什么!你问问他们皇宫里的人都做了什么?我母妃因为生我而大出血!我父兄因为保护我而被他们算计!他们就该死!该死啊!”池窈不忿,便想要走过去将最近的一个太监拉过来直接刺死,却被柯轶凉挡在了身后。
“池窈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西王和世子的死并不是因为他们,你冷静点听我说。”柯轶凉看着池窈的眼睛,扶住了池窈的肩膀,试图找到一个和池窈说话的契机,告诉池窈整件事情的真相。
池窈冷冷地看向了柯轶凉:“我为何要听你说,你们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柯轶凉的衣襟被划开,在腰腹处渗出了丝丝的鲜血,柯轶凉闷哼一声,向后退了一不。
没想到池窈竟然会提剑误伤了柯轶凉,池窈又一瞬间的愣神,却很快又将那表情收回,只冷冷地看向柯轶凉:“你若再要拦我,就不止是被划一刀那么简单了。”
柯轶凉低头凄凉一笑,今日竟然被自己花时间铸造的剑伤到,还真是有够丢脸的。
“假的虎符的确是西王和世子使的一出调虎离山之计,西王和世子将真正的虎符交给了我。”柯轶凉没有去管自己被划伤的地方,任其流着血。
池窈往前走的脚步一顿,恶狠狠地回头:“你说什么?”
“那日我去见西王和世子,西王和世子秘密将真地虎符交给了我,并且让我保护好你,他们知道了老皇帝和五皇子的意图,我也劝过他们何必如此作为,他们却说这都是命数,然后慨然赴死。”柯轶凉一口气将真相都说了出来,然后看向池窈。
池窈松开了紧紧握着悠然的手,连连退后几步:“你在骗我,你在骗我,我父兄怎么会自己愿意去死呢!”
“西王和世子将虎符交于我之后,便让我直接出城,而那日晚上西城门被打开的事情,西王和世子也是心知肚明的,亲自带了一万精兵在西城门守着,用身躯为大齐的百姓争得了这暂时的安宁。”柯轶凉语气中带着敬佩,如今能做到这样的死而后已之士,恐怕只有西王和世子了。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我父兄怎么可能甘愿抛下我离去,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池窈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根本不愿意相信柯轶凉说的话是真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西王和世子亲自计划好的,就连他们自己会殉国也是他们计划好的?
“不对!兰儿说了,兰儿说了这个虎符,她说这个虎符!”池窈掏出了自己手上的虎符:“她说这个虎符是司马骥给我的啊!你骗我,虎符根本就不在你这!”
柯轶凉摇头,然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物件,递给了池窈:“这是西王将虎符交给我之后,给我的东西。”
池窈一把抢过,放在手里一看:“怎么会!怎么会!”
难怪为什么血玉牡丹会少一个,为什么父王从不离身的血玉牡丹却没有出现在父王的尸身上,却出现在了房内,这一切都是西王预谋好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老皇帝对自己的戒心永远消除,为的就是让大齐的百姓不要在生活在如此水生火热之中。
心系天下,又怎能不为了天下。
西王一生都交给了战场,一生都在为了大齐的百姓谋天下,不仅心里有着自己的女儿,还有着大齐百姓的性命。
虎符怎么可以落在这些心怀不轨之徒的手上。
池窈所有的心里防线终于在这一刻全部崩塌,她站不稳一般地跪坐在了地上,擦了擦自己沾了血的手,才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另外一只血玉,将两块血玉放在手心里看了又看,最终像一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了起来:“母妃!窈儿好难过啊!窈儿还是没有保护好父王和阿兄,窈儿好想他们啊!母妃!”
柯轶凉想要上前,将那个孤苦无依的小姑娘揽在怀里,给她无声的安慰,但是站在她身边的时候,只能面无表情地看着,只有眼底还带着抹不开的心疼。
柯轶凉伸出去的手又再一次的收了回来,最后还只是蹲在池窈的身边,将手放在池窈的肩膀之上重重按了一下,很快便又收了回来。
庄飞看已经控制住宫中的所有人,便急切地赶到跪在中央的池窈身边,扶住池窈的肩膀,柔声问道:“窈儿,窈儿,我是庄叔,怎么了这是,都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