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轶凉本想着在县令府里多几日,只要注意着池窈那边的动向就好,却没想到第二日传来了池窈正在整顿兵马的消息。
柯轶凉沉声问道:“五万精兵?”
报信的人摇头:“是西王的旧部兵马,满打满算也才两千多人。”
“继续盯着!”柯轶凉挥手让其退下,自己抱着手臂坐在房里思索。
柯轶凉收到消息还没有过两个时辰,便又见传信人奔了过来:“郡主带着其旧部兵马去了京城!”
柯轶凉还没等那传信人抬头看向柯轶凉,就感觉身边起的风带起了衣角,然后柯轶凉便消失在了房间里。
房间的门大大地打开着,随着惯性一晃一晃。
柯轶凉直奔了大门口,便刚好碰上从外面回来的袁无。
袁无眼疾手快地将人拦下:“阿凉,你去哪?”
“池窈要去京城。”柯轶凉站住了脚,跟袁无提了一句关键。
袁无惊的下巴都要掉了:“去京城干什么?现在蛮人那么猖狂!”
柯轶凉看向了袁无,没有说话,他猜池窈如今去京城的唯一目的便是给司马骥找麻烦。
袁无慌了一下神:“真是乱来,要是给绵绵知道了又要揪着我的耳朵让我去阻止了,那你快去吧!说不定她还会听你的话!”
怎么可能!
柯轶凉心里诽腹道。
说是这么说,但是这件事情不能由着池窈再继续下去,柯轶凉还是没有迟疑地往外走,准直接去了城门口。
“人间是非哪里能那么容易清楚,你一个说法我一个说法,不一样的糊涂,不如跟着心走,方能自在一些。”
这是师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池窈偶然间才记起来。
如今想来甚是有用,若是要自在一些,便就跟着自己的心走,谁说都没有用,因为他们总归不是你。
抚摸这西王在世时时常拿在手里把玩的雕刻成牡丹花的血玉,仿佛上面还有父王手上的温度。
这是母妃生前最喜欢的物件,总是想着要将其做成簪子或者做成吊坠。
可是总舍不得在上面动一个刻刀或者是穿上一个洞。
死之前也将其带在了身上。
西王就靠着这个血玉熬过了一个又一个年头,寄托着对西王妃的思念。
“父王你总说我像母妃,总说我们两个身上都有着不愿意妥协的硬气,这次我要比母妃还要勇敢一些,我要去对抗那些欺负我们的人了,父王你一定会夸赞我吧。”池窈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重新扬起了坚定的微笑,仿佛从未败过。
柯轶凉站在暗处正好看见了池窈脸上的这一幕,突然愣了一下。
好像什么东西又破壳而出在悄悄地改变。
柯轶凉从当初决定地要阻止池窈变成了默默跟在队伍之后不远的地方。
整个队伍包括池窈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柯轶凉跟在了身后。
整支军队已经蛰伏许久,对于他们来说是之前西王之后的第一次的出兵。
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是带着恐惧又兴奋的。
恐惧的是带着对位高权重之人本能的恐惧,兴奋的便是这次若是能凭借自己的双手征服了那高高在上之人,那是何等的爽快。
他们都是经历百战的士兵,对于生老病死已经看的极为淡然,出兵要么活着回来要么就去死。
不论是谁,只不过就是一刀下去的事情,还有什么可以犹豫的。
他们也不傻,这次派到北疆的五万精兵乃是整个大齐兵力的支柱部队,如今却被池窈控制在了军营里。
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是想解,也得看看虎符在谁的手上。
即使军中还有别的京城驻守的军队,看见了虎符还能不听令?
顺者昌逆者亡,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驾!驾!.....”池窈在前面全力带队,在通往皇宫的唯一一条路上毫无顾忌地策马。
路上的行人纷纷地散开。
身后的两千将士也皆如池窈一般快意策马,仿佛根本就不把谁放在眼里一般。
“这.....这是怎么了?我刚来京城,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啊!”
人群中见到这样的阵仗,怎么可能没有人议论。
“别说你不知道,就连我这个从小到大都没离开京城的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要么我说你们孤陋寡闻了呢!我刚刚可是从城门经过,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一个八卦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马上就有人围过去问道发生了什么。
“那场面是叫人害怕啊,你们知道那个走在前面的姑娘是谁吗?”
“不知道,是不是某个公主啊!”
“哪能啊!新皇刚上位,先皇又没有公主留下,这哪里来的公主啊!我跟你们说,我打听到那可是北疆的新王!”
“怎么可能,新王是个女的?”
一群人围着皆是不相信。
那个唯一知情了人神秘地一笑:“我刚打城门口来,要说的便是这个,刚才我可看见那女的直接将守着城门口的几个士兵通通一剑抹了脖子!”
“这么吓人!好端端的抹人家脖子干嘛!”一个个说道害怕就生怕池窈突然给他们来一剑似的。
若是他们真正害怕,就不会在这里聚众讨论了。
“什么啊!就是因为那守门的士兵不相信,说根本就没有收到消息,跟你们一样认为这个女人是假的,所以就拦着她。”
“你们猜那个女人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众人问道。
“嘿!那个女人说,我到底是不是新王,还需要告诉你,若我说我不是你又能将我如何!”唯一知情的人学着池窈霸气的语气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但是里面的味道因为那人的性子关系,全部变了味了。
几个人听着皆有一些毛骨悚然的意味。
于是这一日之间便就传开了。
京城里来了一个凶神恶煞阴阳怪气的新王,一进京城便大开杀戒,视生命如草芥。
这一下传开,京城个个人心惶惶。
司马骥从属下嘴里听闻京城的变动,默不作声,只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