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轶凉看着皱眉。
她想让司马楠死。
这句话在司马楠的脑子里盘旋了许久。
“我想让司马楠死。”
池窈这句话说的很绝望,即使知道了司马楠死了自己的父兄也回不来,但是不愿意司马楠再逍遥快活在这个世上,她是个罪人,是个全然不为别人考虑的罪人!
柯轶凉看着池窈,眼里透着心疼。
想上前,却是想到了之前池窈对自己的态度,最终还是没有上前去,池窈恨司马楠,应该也是恨自己的吧。
许久,等到池窈传来了均匀地呼吸声,柯轶凉才转身离开。
京城的钟鼓敲响,又是一日上朝。
老皇帝现如今越发地昏庸,上朝之时,问大臣的不是别的,而是问谁有更好的药能呈上来,他重重有赏。
老皇帝已经对长生不老达到了一个痴迷的程度,不愿意从那个虚无缥缈的梦境里醒过来。
大臣们有的暗自冷哼一声不说话,手上的奏折却是不愿意再呈上去。
而其他的一些趋炎附势的人,便都纷纷献上自己的好药。
柯轶凉总算是撑到了退朝,目送了老皇帝离去,这才将眼神收回。
远远看了司马嶺一眼,便转身离开。
岿然在养心殿门口等着柯轶凉,见柯轶凉出来,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柯轶凉的身后。
“大人,查到了。”岿然开口。
“说。”柯轶凉朝后宫的方向看了一眼。
“十六年前的那晚,淑妃的确是见过江大人的,而且在淑妃的寝殿里停留的时间过长。”岿然顿了顿,继续道:“后半夜皇上的确宿醉,去了淑妃房中,但是守夜的宫女说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像是皇上倒在淑妃床上就睡着了。”
柯轶凉眼中对着后宫中的方向看去:“司马楠不是皇上的女儿。”
“不错。”岿然点头。
“去找江忠。”柯轶凉收回了朝后宫看过去的眼神,然后便直接带着岿然去了江忠的府上。
今日江忠修沐,就待在了自己的院子里逗鸟。
江忠倒如今都未娶妻,别人都以为他是将自己的精力都发现那些药草上去了,却不知道他和那淑妃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
江忠突然看见就这么出现在自己府中的两个人,却是惊讶道:“柯尚书,何事不能通报,偏要这么进我府邸。”
江忠的骨子里也是有傲气的,好歹是太医院的掌院,对待医者的态度怎么如此不恭敬,都不通报,这个柯大人仗着自己被皇上宠爱,便如此作为。
何况自己的女儿已经和他有了婚约,说句实在的,自己还是他的老丈人,怎么对自己的老丈人这般没有礼貌!
柯轶凉却不在意江忠对自己的态度,而是看向了江忠手中的鸟:“金楠司雀!今年开春的时候,皇上松了两只给了淑妃,这金楠司雀生长在极南之地,京城少有,怎么江太医手上也有一只。”
江忠心中一咯噔,但是片刻便将自己的心思压了下去,事情做的这么隐蔽,怎么可能会被人发现。
这江忠也是一个人精,此时眼珠子一转,便想到了说辞,如果自己现在极力否认,这不是就坐死了吗?
“这鸟的确是淑妃赠予下官的,淑妃说是感谢。”江忠一脸坦然,倒真让人怀疑不起他来。
岿然见柯轶凉没有说话,突然开口:“你见过谁将御赐之物转送于别人的,除非这关系极好,超过了对于皇上的敬意!”
“万万不敢!臣一时糊涂,是万万不敢对皇上不敬的!臣有罪!”江忠这才吓得将那鸟笼一抖,摔在了地上,直接就跪了下来,脸上冒着冷汗。
“江大人,起来说话。”柯轶凉坐在了石桌的凳子上,仿佛是在自己家。
江忠颤颤巍巍地坐了下来,然后看向柯轶凉:“这茶也凉了,我让人给柯大人再沏壶茶。”
“不必,说几句话就走,不需要喝茶。”柯轶凉已经伸手组织了江忠离开的动作,这是要找人去报信吗?
“江太医,我们就开门见山了,三公主司马楠是你的女儿?”柯轶凉虽然心里肯定,但是还是问了一句。
江忠的表情出卖了自己,想摇头。
“我们已经查的很清楚了,江太医还请不要隐瞒。”柯轶凉冷着脸看向江忠。
江忠心里顿时没有了底气,自己的事情就这么败露了,下一步是不是杀头了.....
“柯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江忠赶紧又跪了下来。
柯轶凉皱眉,不知道这样乱跪别人会让自己折受吗?
岿然将江忠架了起来,让他不能跪下去。
“这件事情皇上当然是不知道的,现如今估计也就是我知道了。”柯轶凉看向江忠。
江忠拼命点头:“只要柯大人开口,什么样的事情我都答应你。”
柯轶凉突然一笑,瞬间便收回了自己的表情,然后看向江忠:“江太医果然是识时务者。”
柯轶凉眼神示意岿然将江忠放开,然后对江忠说:“给我一些药,你这里应该会有。”
“什.....什么药?”江忠问道。
“红花,还有剧毒的药。”柯轶凉心里已经冷了下来,池窈说不想让她活着,他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也许司马楠死了她会高兴一些。
江忠跟着后宫里的娘娘们见这些风雨这么多年,脑子转的也是快,心思也是多,这一想,登时手也是抖的:“你.....你这是,她肚子里的是你的孩子啊!”
“不是我的。”柯轶凉看向江忠:“五皇子的。”
“这.....这不可能!”江忠瞪眼。
柯轶凉不想多做解释,只是拿过了江忠递过来的药,原来这些药,他都是随身带着的。
江忠对司马楠其实没有多少作为父亲的感情,司马楠对自己也从来没有以父亲的态度,两个人之间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陌生人。
“只有一个请求,你能不能不要动淑妃。”江忠恳求道。
柯轶凉回头看了一眼江忠,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今日之事不准对任何人提起,甚至是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