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纪念真的让潘森民找出两个空桶接了两桶水让他骑车帮他们送到山下,然后准备开车带回家。
书宁一路无语地看着,倒也没有说出反对的话。
潘森民走后,纪念和书宁坐上了车,他才紧张兮兮地问:“阿宁,刚刚我老师单独和你说什么话了?”
他们离开之前,潘森民拉着书宁避开纪念说了好一会儿话。
书宁看了纪念一眼,声音淡淡:“没说什么,他说喜欢我手机上的挂件,我就摘下送给他了。”
“你还送他礼物?”纪念有些惊讶,他看了眼后视镜,已经看不到潘森民的人影了,这才踩下油门,发动车子。
他都没有收过阿宁的礼物呢!想到此,不由得有些羡慕老师。
不过,他感觉老师肯定不是只和阿宁说了这些。
“是从荷兰带回来的纪念品,不是什么好东西。”书宁头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不断倒退的景物,继续说着,“以后我得好好挑一件礼物送给他。”
纪念下意识地问:“为什么?”不是已经送过了吗?
“感谢他照看我父母的坟墓。”
“阿宁,你被老师骗了。”纪念看着前方,手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
“嗯?”书宁不解地转头看他,“什么意思。”
纪念说:“你可知道,我为了让他帮忙照看岳父岳母的坟墓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你要感谢应该感谢我,礼物也应该送给我。”虽然很大的代价不过就是帮他画了几副画,但能在书宁面前邀功,他当然要说得夸大其词。
书宁好笑地看着他,“你想要礼物啊?”
“嗯。”纪念点了点头,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声音里有些怨念,“你都没有送过我礼物。”
书宁想了想好像还真是,于是张口问道:“那你想要什么礼物?”
纪念有些激动地直接转头看书宁,“只要你送的我都喜欢。”
“好好看前面。”书宁提醒。
“啊……哦!”纪念兴奋地点点头,开始聚精会神地看向前方。
书宁也不再和他说话,看向窗外的夕阳,兀自发呆。
阴了一天的天,在这时候居然出现了太阳,虽然只是夕阳,不过那夕阳却把天空晕染地格外美丽。
过了许久,纪念突然开口:“阿宁,你是在想送我什么礼物吗?”
书宁头也没回,“不是。”
纪念有些失望,继续问:“那你在想什么?
然而书宁接下来说的话更让他失望,“我在想要送你老师什么礼物,他喜欢什么?”
“不知道。”纪念没好气地回答道。
书宁看了他一眼,无奈地转回了头,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说道:“也在想你喜欢什么礼物。”
“真的?”纪念惊喜的声音传来,再次忍不住转头去看书宁。
书宁一转头就对上纪念漆黑如墨的双眸,他看着她,眼里面泛着异样的光彩。
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书宁感觉自己心跳都漏了一拍,好一会才收敛好心神,满脸严肃地说:“好好开车,别再和我说话了。”说完顺手打开了音乐。
接下来一路纪念心情都很好,甚至跟着音乐哼起了歌。
回到纪家已是快十点了,纪家别墅还是一片灯火通明。
纪念把车开到了院子里,然后让阿卢出来搬东西。
阿卢以为是什么东西,结果瞪眼一看,是两大桶水,把水搬进去后阿卢才问:“这不会是从书宁家乡带回来的水吧?”
“是的,你喝喝看,很甜的。”纪念一脸骄傲地看着他,好似那是他家乡的水。
阿卢很是无语地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晚饭吃了吗?厨房里还热着饭菜呢!”
纪念和书宁互看一眼,三点多快四点才吃好的,到底算午饭还是晚饭呢?
不过这会儿也是饿了,两人吃完饭才各自回房洗漱。
洗漱过后,纪念再次抱着枕头要来和书宁睡,被书宁再一次强硬挡下,纪念很是怨念地狠狠亲了亲她才愤愤离去。
……
书宁没有想过那么快她又会遇见莫宁,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莫宁在派人跟踪她了。
这天她一个人出门給纪念挑选礼物。
因为回来的两天,纪念不是念叨着旅行的事就是礼物的事。
旅行他们已经定下来了,后天出发,来回七天,回来了正好doctor.刘也回来,她也就可以去医院报道上班了。
至于买礼物,她一早打了个电话给梁秀,想让她陪着一起挑选一下,却没想到她要上班,挂了电话之后,梁秀还发了好几条语音和说是下次有空一定陪她,书宁笑着说没关系,然后自己一个人打车出门。
她考的是国外的驾照,在国内暂时还不敢开车,打算正式安顿好了再去换回国内驾照,然后买辆车代步。
纪念早上看她一个人出门本来是一定要送她的,但是她不想耽误纪念上班,回来这几天她都没见纪念去上班,所以直接赶他去公司上班了。
出门之前她就已经想好什么礼物了,纪念喜欢绘画,她打算送他绘画方面的东西。
所以,直接打车来了艺馨园,这里是专门卖绘画用具的老店。
当年没有出国之前,书宁一个月要陪纪念来两次,那时候他还不喜欢出门,但每月的两次出门采购绘画用具却是雷打不动的。
他的绘画用具一定要自己挑选。
一进门,老板就认出她来了,还问她怎么许久没有出现。
书宁微笑着告诉他出国上学去了。
“难怪难怪呢!”只听老板低声叹道:“以前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小伙子也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我还以为你们是嫌我东西不好换地方了,不过这两年他又接着来了,只是现在一个月只来一次。”
“他上班了,自然没有那么多时间画画了,所以东西用得就慢了。”
和老板交谈了一会儿,书宁便开始认真挑选要送给纪念的礼物。
当初陪着纪念挑选过那么多次,所以她对他绘画的喜好了如指掌。
他画国画,工笔重彩,每次都能把各种颜色运用到极致,偶也写意,只是寥寥几笔即能勾勒出生动的画面。
这里和七年前没有多大变化,所以书宁很是熟悉这里的布局,她走到放墨块的柜台,低着头在一排墨块里面挑选纪念喜欢用的墨。
许是有客人进来,老板在高声地介绍着:“这是熟宣,熟宣加了矾水,不容易受水,适宜画工笔画,而生宣容易受水,适宜写意派,小姐,你要买哪种?”
“我要熟宣。”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他画的多是工笔画,老板你有什么好的墨推荐的。”
“请跟我这边来。”
书宁听着有人也要过来看墨,便忍不住回头去看,随即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眸。
“这么巧,我们又遇见了。”莫宁脸上是无懈可击的笑容。
书宁看了她一眼,只礼貌地点了下头,并不打算和她多做交流。
第一次见面,书宁就知道这个女人对她有着很深的敌意,虽然她是笑着看着她,但眼底的冰冷书宁一眼就看出来了。
同样的,她也不喜欢这个女人。
见书宁没有搭话,莫宁并不觉得尴尬反而继续说道:“是给纪念挑礼物吗?我也是呢!”
听到纪念的名字,书宁这才又抬起了头,定定地看着她。
莫宁却对身边的老板说:“老板,不用麻烦你了,她应该比谁都知道他喜欢什么墨,我请教她就好了。”
“那好,你们自便。”老板说完话,便放心地回去了柜台。
莫宁慢慢走近,在书宁身旁站定,“他下个月就要生日了,你也是给他买生日礼物的吧?”
纪念下个月生日?
书宁一怔,随即点了点头。
事实上,她几乎都要忘了纪念的生日了,由于她已经许多年不过生日了,对于生日,生日礼物这些自然就没有太在意。
而纪念似乎也许久没有过生日了。
初来纪家的两年,纪念也过生日的,他爷爷会给他举办宴会,邀请许多的宾客来参加,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纪念就不喜欢举办生日会了,甚至连生日也不过了。
所以,她这些年对于纪念的生日就越来越模糊了。
莫宁继续说着,笑容大方:“没想到你和我想到一处了,也想着送他这些东西,去年我生日他送了我一套颜料,所以我今年就想着也送些他绘画工具。”
见书宁没有接话,她又说道:“我也喜欢作画,我画的水彩画。”
书宁不冷不淡地接了句:“原来莫小姐也是画家。”内心还在想着纪念为什么后来也不过生日了。
“画家说不上,就是画着玩玩,兴趣爱好而已,比不了纪念。”莫宁笑得得体,继续说道:“既然你选择了这个,我还是另外选礼物好了,不然纪念收到两份一样的礼物可就没有惊喜了。”
书宁却在想着,纪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过生日的?
好像是她来到纪家的第三年,前一年他生日的时候曾问她讨要礼物,她当时没有准备,被他狠狠埋怨了一通,还说以后她过生日他也不送她礼物。
记得她当时说的是:“我不过生日。”
于是,纪念便得知了她的生日和父亲的忌日是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