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样?”书宁强行振作,心中思绪万千,原来,原来一切都是这个人做的,父亲是给他背了黑锅,甚至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放心,我可不是要把你卖给谁,毕竟我还要用你换五百万。”
“五百万?什么意思?”
王伟哈哈大笑,拿出手机拨打出去,不一会儿,电话那边响起了书宁熟悉的声音,“阿宁呢?我要和她说话,你快告诉我她怎么样了?阿宁,你能听见吗?阿宁……”
“纪念……”书宁刚要说话,就被王伟一个眼神扫视过去,他的手在自己脖子上一横,做了个凶恶的表情,看书宁住嘴了,才对电话那边的人说:“小子,老实点,不然就算拿着钱来也看不到她……”
听他这样说,纪念更是急得不行,语气火爆地吼过来:“你什么意思?你想对她做什么?我告诉你她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就杀了你,一定杀了你……”
“年轻人,火气别那么大,老老实实的,明天拿钱过来换人,记住,是你一个人拿钱来,必须是现金。”说完王伟快速挂了电话,捏着手机对书宁笑得一脸意味深长,“看不出来啊,女娃有点能耐,在纪家待了五年,是把那纪家小少爷是迷得不行啊。”
书宁终于镇定了下来,他抓她就是为了钱,没有拿到钱之前,她一定不会有危险,可他为什么会绑架她?
“你抓我,就只是为了钱吗?”如果是,他不是应该去绑架有钱人?而她,不过是纪家的养女,他怎么知道纪念一定会拿钱来赎她?为什么又一定只要纪念一个人过来?
王伟答非所问,“你该感谢我啊,不然你怎么能进纪家,怎么过那么好的生活,以后做了纪家的少奶奶你可不能忘了我……”
“闭嘴!”书宁终于忍不住了,怒意在心中翻涌,气红了眼:“你当年绑架了纪念,逼我父亲把粮仓给你藏匿,结果他给你背了黑锅,赔上了命,现在,你还敢说这些?”她一字一句地说着,目光死死盯着王伟,“你赔我父亲命来!”
“小女娃,当年的事呢,我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这些年偶尔想起,也会睡不着觉。”王伟在一边坐下,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继续说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以前在我们那里干的也不过是偷鸡摸狗的小事,那次把你老子牵连进去我也很过意不去……”
“过意不去?你过意不去你怎么不去自首,让我父亲死了还要背上绑架犯的名头,你过意不去还绑架我?”
书宁挣扎着,任凭绳子在她身上留下处处红痕,如果她现在没有被绑着,她一定会扑上去和王伟拼命,如果可以,她一定像纪念说得那样,杀了他!
“小女娃,别激动,不然受伤的还是你自己。”他眼神飘过书宁手脚被绳子捆住的地方,那里遍布红痕,赫赫血色。
书宁咬着牙,眼里堆积着恨意,一个劲地说:“你赔我父亲命,你赔我父亲命……”她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还在地上挣扎着,她的头发,脸都沾上了泥土,狼狈异常,手脚处的血染红了绳子。
王伟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他转过头去,似是真的为当年的事感到愧疚。
最后,他又说:“别挣扎了,既然当年是你救出纪家那小孩的,你就该知道,我绑的绳子有多难解开。”
书宁终于平静了下来,停止了挣扎,是啊,她怎么忘了,当年她就领教了一回这人绑的绳索的厉害。
她无力地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睛滑下,没入泥土中,她说:“没用的,你抓我,换不到钱的,纪念不会来的。”纪念的身边一定跟着阿卢,他绝对不会让纪念冒险的。
王伟走过去,看着书宁的眼睛,肯定地说:“他一定来,我可是听说了,他把你当命一样。”
书宁突然想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直直对上上方的王伟,问道:“你听谁说的?”
外人只知道纪家收养了一个女孩,但很少有人知道纪念非常依赖他,将她看得很重。
王伟意识到说错了什么,忙住了嘴。
“我问你,你听谁说的?”书宁又问,眼睛不放过王伟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是的,这一定是场阴谋,王伟不可能知道纪念一定会来赎她,一定是有人,有人告诉了他。
他才敢这么铤而走险。
王伟心中思虑一番,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也罢,我就告诉了你又如何,反正我到时候拿了钱走人,你们谁也寻不着我。”
至于那个人,既然他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至少,也算是他发发慈悲,让这女娃做个明白人。
天已经全都黑了下来,山洞里乌蒙蒙的,书宁渐渐看不出那人的轮廓,也就闭上了眼睛,竖着耳朵在听他说的话。
“其实当年吧,我之所以会绑架那小孩也是被人挑唆的,不过,你一定不知道挑唆我的人是谁。”黑暗中,王伟脸上露出讽刺的笑意,他在一旁坐下,“啪嗒”一声点了烟,深吸了一口,继续娓娓道来:“是另外一个男孩,就是他挑唆我去绑架那个纪什么,纪念对吧?”
另外一个男孩?书宁的眼睛瞬间睁开,是纪律,居然纪律,可他当时也不过才十五岁。
“其实我也很疑惑,你说他们不是兄弟吗?可是那个大的却要致小的于死地,你说可不可笑?”
“可笑,太可笑了……”书宁呵呵笑起来,喃喃自语:“纪律啊纪律,你还真是比我想象中恶心一百遍。”
王伟弹了弹烟灰,红色的烟头在黑暗中划过一丝光亮,他问:“你笑什么?”
书宁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住,她说:“这次你绑架我,也是纪律的阴谋吗?是他吩咐你这样做的吗?除了钱他还应允了你什么?”
听到书宁说这些,王伟有些生气,他把手里的烟按在地上狠狠捻灭,“哼,纪律,我帮他做事,出事了不帮我解决,害我被那个傻子警察追这么多年。”
警察?
书宁终于把他们联系到一起了,章铭凯就是当年办理那个绑架案的警察。
原来他说的以前的案件,就是五年前的绑架案。
那他,一定是认出她来了。
王伟愤愤不平,继续说:“我外逃这么多年,纪律一共才给了我多少钱,这次,绑架你啊,是偶然,我也是被逼到绝路上了,那警察一直追着我不放,我没钱跑路了,不过打电话勒索是他教我的,他说无论我要多少赎金,纪念都会给。”
“所以,要纪念一个人来交赎金也是纪律要求的?他想干什么?”
王伟点头,“不过这个我就不管了,我只管拿钱,钱拿到手我就走人,之后你们怎么样我就不管了。”说到这里他就停下来,不说了,走到堆放棉被的地方躺了下去。
黑暗中,书宁定定地看着王伟的方向,她知道接下来的事他不会透露了,或者说他也不知道了,因为那是,纪律的安排了。
很快,旁边响起了震天的呼噜声,王伟睡着了。
他还真是放心,是笃定她解不开这个绳子吗?还是因为喝了酒放松了警惕。
书宁回忆着刚才他丢的酒瓶的位置,艰难地移动着身子,经管手脚被绳子绑着的地方都传来了痛意,她还是没有停下……
终于,她的脚够到了酒瓶。
又花了一些时间,她才把瓶子踢到了后面,她的手被反绑在身后,要拿起酒瓶打破,有一些难度,何况王伟就睡在边上,万一把他惊醒了就不好了。
所以,她拿到酒瓶后并没有马上打破,而是一直在地上慢慢挪动着,挪到了山洞口才停下,她累得喘粗气,手脚间更是疼痛难忍。
有山风吹过来,书宁不可抑制地抖了一下身体,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现在,她需要把酒瓶打破,并且在不惊动山洞里那人的前提下。
她靠在山壁上,手拿着酒瓶去撞击山避,由于绑得太紧,她的手根本就使不出什么力气,只能慢慢地一次次去撞击,边撞击她还要边观察着王伟,听见他的呼噜声依旧连绵不断,书宁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
连续撞击了好多次,她终于听到了酒瓶裂开的声音,慢慢地,有一小块碎片掉在她的手上,书宁很兴奋,继续撞击着……终于,她拿到了一片合适的碎片,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割断绳子。
她又往山洞里一点一点地挪回去,她知道这绳子有多难割,所以她不敢冒险,万一王伟醒了发现她不在那里,一定会追出来,那她救功亏一篑了。
而挪到原位,她有一夜的时间把绳子割开。
不知过了过了多久,她终于挪到了原来的位置,手脚处似乎已经麻了,都感觉不到疼痛了。
不过王伟的呼噜声还是一样的响,书宁放心了,她拿着碎片慢慢开始割绳子……
与此同时,乌华山上,章铭凯还带领着几个特警在山上搜寻,他们已经整整搜寻了一天,却没有看到任何有关王伟的痕迹。
看到后面的人都疲惫不堪,章铭凯终于说:“好了,你们今天回去休息,明天一早记得叫你们队长多派些人过来,但记住,要小心行动,不要打草惊蛇。”
后面的人点点头,“那你呢,凯哥,你要一个人继续寻找吗?”
章铭凯眼神复杂地看向大山深处,有人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