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宁把水递给于菲菲的时候,她说:“其实我回来也不全是为了参加你们的婚礼,主要还是为了工作。”
这也算是一个解释,虽然她知道书宁并不在意。
但不管怎样,她已经不是两年前的于菲菲了,她回国也不是为了纪念。
她伸出手,“听说你也在莱西医院的心脏外科,以后请多指教。”
书宁握上她的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消失,“指教不敢当,我们互相学习。”
最近这句话她好像常说。
与书宁不一样的是,于菲菲很早以前就在莱西医院实习了,她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是住院医师了,现在回来直接是主治医师。
两人在同一个办公室,很多病人的病情,病例她们都会互相讨论,不想两人的想法和观点居然很多时候都是相似或者一致,所以相处不过二十多天两人互相是既敬佩又惺惺相惜。
于是,于菲菲便顺理成章地成了书宁的伴娘,同为伴娘的还有梁秀。
八月十二日,纪念的生日,同时也是他结婚的日子。
婚礼在纪氏旗下的酒店举行,书宁和纪念两人朋友都不多,所以她以为纪念邀请的人应该也不多,毕竟他们一向不喜人多的场合。
却不想,这天来的人多的书宁难以想象。
不仅仅是他工作上的一些合作伙伴,很多在电视了露面的大人物也都到场了。
而且,纪念还把他老师从山里请出来了,就连王叔王婶也被他请来了,两人看到书宁那一刻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王婶拉着她的手,摸了把泪:“宁宁啊,我和你叔终于可以放心了,你不仅出息了,而且还结婚了,嫁了个这么俊的小伙子,好啊!”
王叔也说:“是啊,我再去给你爸妈上坟对他们也有个交待了。”
对于王叔王婶的到来书宁真的很惊喜的,但她没想到纪念还把章铭凯请来了。
“恭喜你,书宁!”章铭凯看着书宁说得很是认真,然后递了一个包装好看的盒子给她。
“谢谢!”书宁以为是结婚礼物,伸手接过,那个重量她一下子就知道是什么了,是她小时候的存钱罐。
“谢什么,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了。”章铭凯是笑着说的,只是眼里到底带了些苦涩,时隔两年再见,没想到居然是在她的婚礼上。
她回来了,却没有联系他,是纪念找到他,亲自把喜帖给他,请他一定出席。
纪念的意思,他岂会不懂。
本不想来,可偏偏还想再看看她,所以他来了,带来了这些年一直留着的存钱罐,还给她。
也算,让自己彻底死心。
“谢谢你帮我保存得那么完整,也谢谢你来参加我的婚礼。”书宁再一次说道,真挚无比,一直以来,她都想正式地和他道个谢,只是后来她也慢慢想明白了他对自己可能抱有的感情,一直就没敢联系他。
纪念站在边上,看着他们两个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脸上挂了一天的笑意不由得微微有些僵硬,见他们还要聊下去,马上开口说道:“谢谢你来参加我和阿宁的婚礼。”
章铭凯终于看向他,目光微沉,很快又露出微笑,他说:“以后,好好对她。”
“当然!”纪念伸手揽过书宁,脸上满是理所当然和坚定,眼里是男人才能看懂的志得意满。
对于纪念如此明显的宣誓主权,章铭凯不免有些失笑,顿了顿才说:“那么,恭喜你们!”
纪念笑得开心:“谢谢,希望你今天过得愉快。”
“一定!”
直到章铭凯的身影融入宾客之中,纪念才把自己的目光收回来,转头就对上书宁探测的目光。
她说:“你好像对他带有敌意?”
纪念一点也不打算隐瞒,“有这么明显吗?”
书宁伸手把纪念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拍落,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幼稚!”
纪念不死心地伸手搂住书宁的腰,笑道:“我们去门口迎宾。”
书宁不由得轻蹙眉头,又去迎宾?
事实上迎宾根本就不需要他们,自发而来的伴郎伴娘早就在门口站了一排了。
可是今天他的耐心特别好,而且一定要拉着她一起和伴郎伴娘在门口迎接来宾。
直到临近傍晚,书宁终于被放过,回到了新娘休息室,她不知道别人的婚礼是不是也这么累,反正她的婚礼实在太累了。
梁秀带着化妆师过来帮书宁补妆,忍不住调侃她:“你们真是我见过最尽职尽责的新郎新娘,亲自迎宾,而且还不是做做样子。”
化妆师小姐姐也附和道:“是啊,我跟过那么多次妆,第一次跟着新娘一起站在酒店门口呢!”
书宁无奈地对着她笑,“不好意思。”然后抽了一个红包递给她。
化妆师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我就是觉得新奇。”
梁秀让书宁把脚下的高跟鞋脱下,看到她脚上的水泡,忍不住说:“纪念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就算兴奋也不能这样折腾你的啊,看把你累的。”
书宁低头看了一眼,难怪她感觉脚那么痛。
于菲菲嗤笑:“纪念当然不是吃错药了,他那是想让所有来宾看清楚,书宁是他的老婆,以后在h市谁也不敢再打她得注意了。”
梁秀还是不认同纪念的做法,“信息时代昭告天下用得着这样吗,直接让媒体记者进来拍照不就可以了,真笨!”她帮书宁找了双拖鞋先让她穿着,然后去帮她找药。
“是挺笨的。”书宁低着头,看自己脚上的血泡,如果他能提前和她说一声,她一定不穿高跟鞋。
于菲菲在她身边坐下,摆弄着她身上的喜服,“我真羡慕你,有一“笨蛋”这样全心全意对对你。”
可是,纪念只是因为遇见了她才变成笨蛋的。
书宁抬头看她,由衷地说:“你这么优秀,一定也会有一个“笨蛋”来爱你的。”
“当然!”于菲菲挺起胸,心中的那点郁结全都消失,顺着书宁的话说:“我这么优秀。”
两人的目光在镜中对上,相视而笑。
书宁和纪念都是性格安静的人,她本来还担心他们婚礼的气氛会很冷清,不想他们为数不多的朋友都是主意特别多的人。
以刘少聪为首的伴郎团,以梁秀,于菲菲为首的伴娘团可谓是斗智斗勇,笑料百出。
特别是刘少聪坏主意特别多,带着他的一帮狐朋狗友把婚礼的气氛推到了高潮,直到晚上九点宾客们才意犹未尽地离去。
走之前,梁秀还恶作剧一般拉着书宁的手说:“记住你的脚,今天一定不能让纪念上床。”
纪念听了,忙问道:“你什么呢?阿宁的脚怎么了?”
“自己看去。”梁秀瞪了他一眼,这才离开。
人一走光,纪念马上扑到了书宁身边,着急地看她的脚,这才看到她脚上好几个瘪下去的血泡,一脸心疼:“怎么会这样……”
他伸手小心地去摸,又问:“痛不痛啊?
书宁看他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当即安慰他:“上了药,已经不痛了,这种泡消下去就不会痛了。”
“真的吗?”纪念不信,拉起她的脚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然后虔诚地在她脚背印下吻。
书宁被他这个举动弄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想收回自己的脚,却不想被他抓着又亲了好几口。
“阿宁……”纪念抬头看她,眼睛亮晶晶地,又喊道:“老婆,老婆……”他喝来不少酒,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酒气,不过并不难闻,反而有种微醺的美妙。
书宁被他叫得脸都有些红了,“不许喊了。”她说,声音分明是娇嗔。
“你本来就是我老婆!”纪念一把抱住她,喊得更欢了,“老婆,老婆,老婆……”
“老婆,你穿这衣服真的好美!”他看着她,目光如炬,这是他设计的嫁衣,是当初他画上的。
书宁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嫁衣,是很好看,就是太重了,她想换掉。
纪念却不许她换,他弯腰将她抱起来,轻声在她耳边说:“我带你去洞房。”
书宁一惊,差点没从他怀里掉下去。
这里不就是他们的婚房吗?
纪念抱紧书宁,出了房间往楼上走去,然后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他抬脚把门踢开,抱着书宁走了进去。
书宁一走进去就看到了她“自己”,整个房间挂满了她的画像,房间中间是一张大红的床以及一副新娘装的她,画上的衣服和她身上的这件一模一样。
“你……”书宁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半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你什么时候画的?”
纪念没有回答,之抱着书宁走到那副画前,她看到那画下方的时间是2011年,也就是说是七年前。
原来那个时候,他就想得这么远了。
“放我下来。”书宁说,她想好好看看这些图。
“不要,我要抱着你。”纪念不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他抱着书宁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把那些画看了个遍,每看一副画他就说他画的时候有多想她,多么期盼她回来……
听到最后,书宁的心早已软得一塌糊涂,她主动的送上了自己的唇。
两人亲吻了许久,直到呼吸困难,纪念才把她放到大红喜床上,准备去脱她身上的嫁衣。
书宁按住他的手,“我们是要在这个房间里睡觉吗?”
纪念点了点头。
“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整个房间都是她,一睁开眼岂不是要被她自己吓到?
书宁想了想,果断摇头。
纪念说:“这样,我看到的整个世界都是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