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接连几天出现动乱,各郡守连忙举兵镇压,可起义军却像洪水一般,刚打退一点,又来了一大堆,镇压数日无果,官员们焦头烂额,西北各郡聚首商讨策略,觉着先上报朝廷为好,于是命人快马加鞭,火速赶往平泽。
皇都,朝殿。
傅帝正高声询问着几日后长公主宴会的准备进度情况,话音刚落,门外跑进一个侍从。
“报——”那人连忙疾步到殿中央,屈膝抱拳道:“启禀陛下,西北加急来报。”
刘公公一听,连忙道:“快快呈上。”说完,自己先走到侍从跟前,取过报帛,转身上台阶奉到皇帝面前。
傅帝接过报帛,缓缓展开。
下面众臣低声议论着,常歌没说话,定定地站着,想着前几日白若传来的消息,想必这个时候加急的西北电报应是农户不满征税起义一事。常歌四周望了望,众臣尚且还不知是何事,只是在这一片低语之中,右相竟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脸上似乎带着一丝笑容。
常歌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按说此次行动较为隐瞒,少许人知晓,不会出什么岔子,除非计划早就被人看破。常歌被心里的想法搞得有些发毛。
只听“啪”地一声,报帛被皇帝直接摔到了殿中央的地上,怒道:“朕何时下旨给西北增税了?”
皇帝一声怒喊,大殿中瞬间安静下来,离得最近的年俞犹豫了一会儿,颤颤巍巍地捡起地上的报帛,拿来一看,登时大惊。报帛上写着:
西北增税一事令百姓恐慌,诸多良民起义,事态难以控制。
“这……”年俞颤抖地指着报帛说道:“陛下前几日下令增税只是中原地区,并非西北地区,这西北百姓是从何处听得的消息,诶呀这……这可如何是好。”
离得近的大臣凑前一看,也是觉得不可思议,又窃窃私语了起来,不一会,大臣们都知晓了西北急报所谓何事,渐渐停下了讨论,但面上仍是带着惊讶。
大殿内又恢复了安静。
皇帝此时也平息了怒火,正襟危坐:“众爱卿怎么看?”
此时,右相站出奏道:“臣以为,此事必有蹊跷。”
“哦?说来听听。”
莫孔大袍帽下的嘴角一勾,道:“臣斗胆认为,此事定是有心之人故意散播虚假政令,意图扰乱社会,令西北民众与朝廷产生间隙,可见此人居心叵测,请皇上明鉴。”
傅帝一听,觉得甚有道理,点点头,又问道:“那依莫爱卿之见,此事是何人所为?”
常歌此时已经反应过来,这根本就是莫丞相给她安排的一个泥潭,一场阴谋。她咬咬牙,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但脸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冷漠样子。
莫孔像是思虑良久后道:“微臣……并不知晓,这还要劳烦陛下命人去西北彻查一番才行。”
常歌松了口气。
皇帝点点头,挥手道:“来人,快马加鞭去西北查!”
大殿中压抑着低沉的气氛,过了良久,刘公公一拂尘尾,尖细的嗓音道着: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常歌眉头一挑,觉着今日的公公嗓音略带疲倦,但她也没细想,跟着众臣一同退了朝。
只是皇帝下的赋税诏令居然未算西北?而且她还不知。
常歌心里一咯噔,脚下步子也快了许多,回到常府,连忙通知白若回来。
杜佑听了早朝发生的事情,皱了皱眉头道:“想来这应是右相提前布好的局。”
常歌点点头,做到驸马旁边,抬手揉揉眉心无奈道:“只好走一步是一步了。”
济水郡郡府,一官服男子负手而立,似是在等人,少顷,一黑袍男子入内,官服男子闻声转身,双手作揖道:
“陆大人。”
黑袍人同样作揖还礼,摘下衣帽,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藏在屋顶窥探的白若一惊,此人竟是那日白若找其接应的陆大人!
郡主曾说此人以前曾受先帝提拔之恩,当时看到信件时,此人还表现出热情的状态,此番看来,果然有诈。
官服男子开口了:“右相吩咐的事情,大人可办妥了?”
黑袍男谄媚笑着道:“办妥了。”
官服男放心地点了点头:“事成之后,本官一定在右相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黑袍男谄笑:“那下官就先谢谢大人了。”
白若面色凝重,一闪身离开了屋顶。回到客栈,刚好从手下得知郡主召回的消息,于是带着手下连夜赶回平泽。
“白若大人,平泽城口有侍卫查人。”
白若眉头一皱,勒马带人停在城门不远处。心想,难不成西北一事已经败露?白若思虑着该如何进入平泽?
从林子另一边一女子驾马飞驰,后面跟着同样御马的男子,男子气喘吁吁道:
“白荼姑娘,你慢些,我快跟不上了。”
在前面的女子回头狠狠瞪了男子一眼:“谁让你跟着来的?”
说完回过头又补了一句:“别耽误我救二妹!”然后双腿一夹,疾驰向前奔去。
“诶诶!等等我啊!”男子颤抖的对着身下的马儿道:“马儿啊马儿,,你可稳当点,别把我摔下去啊。”
只听一声马叫,身下的马同样疾驰了起来,吓得男子连忙抱住马背,尖叫声飘出好几里地。
女子御马走了一段距离,看到前面草丛里停留了一伙人,为首的白衣女子正是她的二妹。女子眼神一亮,立马朝那伙人去,身后的男子叫苦连天的跟着。
那伙人被男子的叫声吸引,纷纷回头,白衣女子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