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心吗?”费曼看着安宁久的脸庞,宠溺地问道。
“嗯,你破费了,多少钱,这顿我请你吧,毕竟上次你都请我了。”安宁久点点头,满足的说道。
说实话,坐落在这样高档商场里面的西餐厅,滨道这座寒冰一样的城市的魅力就在于寒冷可以让食物保鲜更久,因此只要肯花钱,就可以吃到来自全球各地的食物。
“如果你请我吃饭我会不安的,你知道的绅士是不会让约会的对象付钱的。”费曼的眼睛并不是很温柔的,但是今夜他放下了执法者的锐利,换成了湖水般的清澈。
安宁久感觉这潭湖水会变浑浊,但是他没想到过或许有一天湖水会枯竭,又或者只出现在他的梦里。
“我不想让你破费了,你也刚刚工作,需要用钱的地方有很多。”安宁久话语间夹杂了一丝愧疚和不安。
“喜欢香水吗?”费曼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漂亮的瓶子,是一个叫做蒸汽浴室的香水,拜读过三遍《香水圣经》的安宁久自然明白这个香水的价格很贵,费曼把它轻轻的放到了安宁久的小背包里,他轻柔的贴着安宁久的耳朵说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天的在你家,我闻了闻,这个味道和当时的你我非常一致。”
安宁久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费曼会花这么多的心思,毕竟安宁久最初的目的也只是赌气沈道淮,企图让他回心转意,可是费曼却一直泥足深陷,如果沈道淮真的回心转意,费曼又如此身陷囹圄,安宁久不但难以解释,而且很有可能会失去他们俩。
安宁久没有说话,思绪在他的脑海里就像在织布机上疯狂跳动的飞梭,他的脑海里开始织出一幅幅恐怖的画面。
二人散步到一处手表专柜,安宁久停了下来,有一款很贵的手表,让安宁久心跳动了一下。
“喜欢哪个?买给你。”费曼顺势拦着他的肩膀,却感觉到那瘦弱的肩膀在微微的颤抖。
沈道淮路过表柜的时候,恰巧看见了这一幕,他不死心,可是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去干涉呢?从前他是安宁久的爱人,而今呢?或许很多次以前,在他酗酒将安宁久像提一袋垃圾一样拎出房间反锁房门的时候,在他喝醉了以后让安宁久接他回宿舍在长椅上疯狂的吻又把呕吐物吐在花坛里的时候,在他让安宁久误会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安宁久或许已经离他很远了。
费曼用力了一些,安宁久感觉似乎把整个沉重的背靠在了一根钢铁上,安宁久让店员拿出了那块通体白色的手表,是方形的经典男士表,表面是高硬度的水晶,表盘则是欧珀和钻石的数字,配上纯白石英的设计,表带是很宽的白色牛皮带。
安宁久拿出了钱包里的银行卡,一狠心刷掉了这块表,这块表的价格哪抵得上那些费曼送他的东西,但是安宁久基本上已经是倾囊而出。
费曼阻止,但是安宁久沉稳的拽过他的手,不消一分钟,把表戴在了他手上。
沈道淮看得真切,他给安宁久准备的礼物,在听到那块手表的报价后,不需要等到贬值,只一比较,就已经一文不值了。
安宁久让费曼弯腰,他踮起脚尖在费曼的耳边轻轻告诉他:“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
费曼似乎有着溢于言表的激动,他把安宁久抱起了,飞快的跑了一段路,带着安宁久来到了附近一家假日酒店,费曼选择了一间带着大屏幕影院的双人房。
到了房间,费曼让安宁久先去洗澡,安宁久来到浴室才发现房间里漂亮的大浴缸,边上放着各种各样的泡澡球和高级的洗护用品,当安宁久包着头发出来了以后,发现费曼不见了。
不一会费曼拎着一包零食回来了,说这是今晚电影的零食。
费曼去洗了个澡,一天的劳累加上完全不合身的礼服束缚的他此刻似乎真正的解脱了,礼服是学长魏擎持的,魏擎持瘦高,自己虽然身高相近,身材却壮实很多,要不是江岚在最后的时候改好,今晚或许只能穿着警服约会。
费曼从浴室出来,灯突然熄灭了,黑暗中,一部电影慢慢播放着,是经典的黑白电影《魂断蓝桥》,二人靠在床上,静静欣赏着,时不时交流一些看法,在电影里的芭蕾舞演员和军官要接吻的时候,费曼突然吻了过来,安宁久猝不及防,只能被动接受,然后接下来电影的内容和二人的动作已经无关。
费曼轻轻推倒安宁久,安宁久顺势倒了下去,在他倒下的时候,轻轻的拉开了费曼浴袍的腰带,费曼精壮的身体在电影屏幕投射出的光亮的映衬下袒露袒露无虞。
费曼忍不住了,他如同发情的猎犬一般死死的压住安宁久,头埋在安宁久的脖子和肩膀的交界处,电影在这一刻知趣的结束了,屏幕陷入了休眠,整个房间一片黑暗。
费曼喘息和着温润的湿气,洒落在安宁久的颈窝里。
“所以我也追你了,你也很喜欢我对不对?”费曼喘息着问到。
“今夜我是爱你的,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安宁久已经无力再去说话。
费曼迅速褪掉身上的浴袍,然后就如同拨开茧取出里面的蛹一样,把安宁久一把抱出。
两具身体在帘子遮挡不住的月光下喷薄着属于生命的炽热,费曼做好了安全措施,安宁久有这样的经历,自然配合到位,费曼比沈道淮要长,但是却更有力,安宁久承受着快速的撞击和疯狂的吻,突然,安宁久感觉有一种力量在涌动着,费曼就好像离他越来越远,又好像轻飘飘,突然亮了起来,周身围绕着温暖,费曼将他抱入了浴缸,替他小心的清洗着血迹,
安宁久一暖,原来费曼这么贴心。
洗干净以后费曼把安宁久擦干,把他放在了被子里,自己也顺势钻了进来,安宁久睡在费曼的怀里,费曼胸口很光滑,安宁久的脸贴起来很舒服,只是那个小淘气一般的凸起,就在他的眼睛边上胡闹,安宁久亲吻了一下那只小淘气,然后默默地入睡了。
第二天,当第一缕阳光洒进屋子,安宁久穿好衣服,他把包里的蒸汽浴室喷洒在屋子里,然后静悄悄的离开了。
走的时候,他给费曼留了一段很长的文字:
费曼,或许进展的太快你似乎忘了我们最开始说好的目的,我很感谢你一直对我的爱,但是不要阻止我成为一道耀眼的光。如果刺伤你的双眼是因为你对我睁大眼睛,倘若你愿意拥抱我,我将永远是你的温水。让你安心,给你暖意和笑。也许我们越走越远并不代表着
你我不断的选择最远的岔路口,而是你或者我有一个走不动了,崴脚是简单的事。不想继续的借口总是有的是。懒得吵,我说过你不懂,你不知道,你告诉过我,你很难对一个埋怨你,吼你的人再继续宽容。我想这也包括我吧,或许很少说话就越来越陌生了吧。毕竟你给我脸面也是给自己脸面吧,早知道这样之前美好的回忆都变得滚烫了,我不想被过往灼烧。但是我也不想卑微的做附议者,生命是平等的我不想被冷脸相待
,但是你这些日子也没给过我寒气伤体,需要些温暖的阳光我也有尊重的人格需要,所以这场襄王有梦,神女无心的恋情,咱们就算了吧,走到这断到这,好吗?谢谢你的爱慕和照顾,但是我不希望它变化成一种逼迫,毕竟在这段感情里,我只希望记得那些好时光,不想被步步紧逼,更不想像达芙涅一样变成月桂树,所以请不要让我变成月桂树好吗?别来找我,我想你的时候会和你联络的,就当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已经是带着一颗澄澈的心离开的,没有了爱意让我轻松,也让我心痛,费曼,照顾好自己。
费曼无奈却又不舍的放下手机。
望着这座城市,真正爱的人又在哪啊?他对安宁久热烈的爱难道真的比不过一个穷学生?还是安宁久从一开始就没有动过心,对他如同戏谑般的勾引也只是装装样子罢了?他不得不得而知,但是如今他已经是一枚在棋盘上没有了气的棋子,他已经完成了任务也就被安宁久提出了棋盘。
费曼离开了酒店,在家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魏擎持也去看过他,他没想到他和江岚都不认为会看走眼的一对璧人,为什么会这样不欢而散,直到他看见了那块白色的表。
他明白了,安宁久是想告诉他,表白就是白表,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利用,而被利用的人傻傻的付出真心。
费曼生了一场大病,一周没有去工作,路娴虽然无可奈何但是也只能是让费曼先养病再归队。
安宁久当然也知道其中的个中滋味,失去了一个最爱他的人,只是他很久之后才知道,费曼是完全的释放了所有的爱,他没有隐瞒,今后基本上不会有人这样做了。
沈道淮目睹了一切,包括那天进入酒店的一幕,他的心也已经是被冰雪覆盖,他觉得头上有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或许他还不知道,不久的将来,安宁久坦白了一切,就算是五光十色,他也不会计较半分的。
因为他还是觉得安宁久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