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久回到宿舍,呆呆的望着桌子上的外卖出神,沈道淮点了他最爱吃的那家饭馆的牛肉面,安宁久百感交集,坐在楼梯上,捧起了琵琶,转轴拨弦,轻轻拨动琴弦,婉转的声音流淌出来。多少年没有再拿起这把琵琶,声波不似少儿时清脆,却多加一份惆怅,恰似他的心境,逆风不解相思意,沉沦在情感里虽然很疼,但是却很难清醒。
世界上有两种东西最为致命:一个是病,另一个是情。来如山倒,去如抽丝。安宁久自诩在情感里天生是个做活的好手,没有亏欠沈道淮也没有什么过错。但是安宁久觉得他有拿回属于自己的的东西的权利。
“我的东西不过放在你那一阵不要觉得是送给你的。”安宁久默默的说着,几乎没有流泪。曾经眼中为沈道淮流露出的山泉几乎都快干涸了。
为什么他不知道往心里的源头填一抔水?难道身边氤氲的香水那么醉人都没有钻进沈道淮心里一丝吗?月亮挂在天上,碎成两截,就挂在安宁久耳朵上,那双妄图打碎两颗星辰的手微微颤抖的拨弦,从今天开始,安宁久将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不会再让爱他的人觉得不值得。
随着思绪的潮水翻涌,手上的弦震动的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哀默,凄厉的弦音把月色折断成一截截碎片。
情人之间也许有一种最毒的恶咒,就是误会的枷锁,它会让所有长在痛处的黑暗发芽,然后长在每一处。
“是你背叛了我,而不是我背叛了你,你没有忠诚,我也没有谅解你的必要了。”
泪水就这么不争气的又一次滴落在琴弦上,那一夜,他没有入睡,沈道淮也一夜辗转反侧,听着远处传来的声声哀怨的琴声,他只觉得熟悉得好像就像枕边人一样。沈道淮坐在台阶上,拿了几根室友的烟,他很少去碰这些东西,今天就着几口酒,他原本很讨厌这样烟雾缭绕的感觉,可当他猛吸一口香烟时,带着再喝一大口酒,烟气似乎在他的七窍间乱窜,酒液里大量的泡沫冲击着口腔,这种感觉竟然莫名的舒适。
“就这样吧,余生思量的人,注定少了一个你。”沈道淮想着,拖着混沌的身体回了寝室。起身前还不忘去听听似乎辗转到出血的琴声。
“算了,眼前人都珍惜不好,还有什么资格往后看啊。”安宁久摇摇头收起了琵琶,也回到了宿舍。
安宁久回到宿舍轻手轻脚的收起琵琶,躺下后他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六点了,他想想便起床去洗漱,准备完便穿好衣服下楼去,却看见楼下站着一个人,安宁久错愕的看着他:“费……费警官?”
费曼笑着问他:“你不认识我吗?给你买的早饭,包子,你爱吃的牛肉馅,还有你的粥。”
安宁久注意看了一下,他今天没有穿蓝衬衣啊,看样子是今天休假。但是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倒也是很酷,主要是身板子壮实匀称,虽然没有沈道淮那样清俊的面容,但是费曼笑起来是那么亲切,那样富有感染力。安宁久想了想说道:“谢谢你的早饭啦,以后我就叫你老费好啦,你说是不是魏擎持告诉你的。”
费曼卡顿了半天,才说道:“是……是师兄和我说的,但是……我是知道了以后自己要来的。”
安宁久看着黑色的运动短袖外汗渍析出的白边,猜的没错,果然他是跑来的。
安宁久刚刚经历了一夜的思想斗争,此时,他真的需要一个温暖的拥抱。于是他正面的站在费曼面前,张开双臂,轻轻的抱着费曼,毫不在乎满身的汗,费曼狠狠的搂着他,没有放松过,这一幕被刚刚下楼的沈道淮看得一清二楚,费曼没有认出这个昨晚被他驱赶的那个鄙薄的“前夫”,而安宁久又背对着他。
沈道淮突然觉得是安宁久对待感情没有忠诚。他有一股悲愤涌上心头,凭什么他努力的准备着纪念日,安宁久却在别的男人怀里撒娇?世界对他沈道淮也太不公平。想到这,他气愤的走开了。
费曼突然一发力,把安宁久整个人抱在怀里,安宁久和费曼就在操场上走着,费曼其实比自己大几个月罢了,看起来却像个大哥哥,今天他不用去站岗,外婆今天恰好也不在家,安宁久就带着费曼回家去。
到家以后,安宁久给费曼烧了点热水,要他去冲澡。
费曼还有点不好意思,安宁久强推着他进去的。
“小久,洗发水在哪?”费曼喊了一嗓子。
“米色的瓶子。”安宁久跟他说道,一边播着电视频道。
费曼洗完后,围了一条浴巾,就走出来了,胸口还有淘气的水珠,头发湿漉漉的横倒立钩的散落着。
安宁久闻了闻面前香喷喷的费曼说道:“这才对嘛,这才是我的好阿曼。”
费曼的脸腾一下红了,他还没有经过任何的性事,哪里经得住安宁久这样的话。
安宁久其实只是想看看费曼是不是喜欢他,他肯在自己家洗澡,说明安宁久的猜测没错。费曼喜欢自己。安宁久突然想再试一次来巩固自己的想法。
费曼坐在沙发上,运动后洗了个澡清爽不少却也累的够呛。此时,安宁久直接坐在了他腿上。
费曼的脸腾的一下红起来,一直到耳朵根。安宁久的眼角看到了这个敏锐的信息,伸手揽住费曼的脖子,费曼咽了一下口水,喉头上下动了动,开了口慌张的说道:“小久……别……这样,我……”
安宁久把食指放在了他嘴唇上,贴着他火一样的耳朵说道:“你喜欢我对不对?”
费曼认真地点了点头。
安宁久接着悄声细语道:“你的灵魂出卖了你,你知道吗?虽然你的眼睛在勾引我心里的罪火,但是我也喜欢你怎么办?”
费曼突然激动的扳着安宁久的肩膀,大声的说道:“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我喜欢你。我会对你很好,不会再让任何的事情伤害你。”
也许年轻的警察总认为自己的力量无敌,可以保护爱的人。可是,外界不可抗力总会让人在活着和爱里面选一个。真正爱的那个人,是不会因为一丝的流血而残废了爱的边际,甚至不容这份爱的边缘有一丝丝的卷曲,否则下辈子他都会觉得对不起这份爱情。
早晨跳动的光照射在费曼白皙的皮肤上,费曼绯红的脸上流露着未曾被任何世俗玷污的处子的坦然和真诚。
安宁久早已经感觉到他已经准备就绪了,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毕竟费曼对他的感情在他看来无论是殷勤地付出还是他听起来的甜言蜜语都是费曼之于他作为一个器官对另一个器官的反应,安宁久还在认为费曼恋慕的是他的身体。他要费曼爱他的心。
安宁久的表情突然冷淡下来,他站起来,用妩媚却狡黠的眼睛戏谑的看着费曼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说爱我,想和我在一起,那就追我。”安宁久扔下了这句话,把费曼的衣物扔给他。
费曼穿好后,安宁久从冰箱拿出一瓶果汁。
“阿曼,喝。”安宁久倒了一杯,递给了费曼。就好像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谢谢,你也喝。”费曼接过饮料不忘了关心一下安宁久。
“我下午还有课,送我回学校吧。”安宁久搂着费曼的胳膊说道。
“好,都听你的,小久最重要。”费曼说着把胳膊从安宁久怀里抽出,揽住了他的肩膀。
“安宁久,你在干什么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犯贱,犯贱啊!你勾引一个真心爱你的人,不怕遭报应吗?他什么都没经历过啊,你这样可能会毁了他!”安宁久心中突然蹦出了这样的声音。可是心里更深处的恶毒也发出了声音:“怕什么啊,他跌进了你的陷阱也是他自愿的啊。他为了你去死也是他自愿的啊,和你没有关系的。”
那时候他不知道费曼会死吧,或者是说他不知道费曼会为了他而死吧。
费曼突然从背后抱住他,安宁久在费曼怀里转了个身,却发现更加被动了。
“我好爱你,给我一个吻可以吗?求你,就一个吻……”费曼拿出了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安宁久不停的摇头,却被费曼突如其来的吻下来,安宁久被搂在费曼的身下,动弹不得,突然抽出的一只手,狠狠的朝着费曼的脸上打了过去。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扇在费曼的脸上。
费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安宁久,他似乎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安宁久的眼神漏出了惊恐的不安,假如今天费曼被激怒,霸王硬上弓都有可能,他不由得打着冷战。
费曼坐起来,试探的伸过双臂,接触到安宁久时,安宁久打了个冷战,费曼一把把他搂进怀里。
“对不起,我太鲁莽了,我想和他公平竞争,你给我个机会吧。”费曼深情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