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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再见,高中

曾经,想象过无数次高考结束时的样子,之前觉得自己会痛哭流涕,可真当那一天到临,我只是面无表情地走出考场,在重感冒的袭击下,吐了几口痰,待老师收完卷后又走了进去,把东西拿好后离开考场。

戴着新配的眼镜,穿着新买的衣服,沿着回家的路,一步一步,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脸上挂着笑,如果不是几个热心家长的热心询问,我恐怕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全身的舒畅感,或许是自己确实等这一天太久,用我爸的话说,心里的第一块大石终于落下,可以让我好生调养一下。

那天,整理完东西,吃完饭,一家人就提着大包小包,准备撤了。与邻居道别,几句话中既有离别的不舍,又有对我马到成功的祝愿。我们本不相识,却因为家长共同的为孩子豁出去赌一把的美好愿景而相识相交。我是高三,邻居的女儿是高二,他们还要再待一年,陪她再战一年。他们一家都是十分淳朴良善的,在诸多地方我们两家人都是你来我往,所谓睦亲友邻不过若此。只可惜,高考之后,我们再会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像许多人一样消失在我的岁月里,只有记忆香甜。是以这本书的存在就是让我可以在时光沙流里留住最宝贵的他们,让他们的温暖继续点亮我人生之海里一盏盏灯塔。

我认为活着的意义就是好好陪伴在他们身边,给他们带来快乐、幸福、爱与温暖。

因爱他们和他们的爱,我选择在这个并非全是光明,甚至充满所谓世故人心、尔虞我诈的世间继续传递爱与善意。

一坐电梯到了地下室,大叔叔询问考试结果的电话就迫不及待地打了过来,不过,当时乃至出分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也许对于一些人来说我的高考不过是过眼云烟,可于我而言,这不仅是身居小城17年的我人生的转折点,更是我们学校的领导、我们班全体老师和同学、我的父母和我忍着所有疲惫与不适鏖战多个白天与黑夜的成果。

实话实说,我一直很害怕失败,因为这是对父母的辜负,还会加重自己内心的不自信,让我的状态更糟,而且,我一向要强,以自己的成绩为骄傲的资本,如果这个资本荡然无存,后果可想而知。但是,人生的确如驾一叶扁舟,有乘风破浪,亦有巨浪滔天,起起伏伏。我们虽有失意,有委屈,有迷茫,最终我们还是要站起来。海明威说“那些受伤的地方一定会变成我们最强壮的地方。”至于父母,我想引用我们家老班在毕业册上写给我们班上每一位同学的话。

“无论何时何地,你们都是我们的骄傲。”

无伦你贫穷或富有,成功或失败,你一直是他们的骄傲。从你出生起,他们就已做好为你遮挡所有风雨的准备,你更要努力,去保护他们。

在高考结束两天后,我们几乎全班团圆,可惜少了两位同学和三位老师。

那天很热闹。

唯一有点偏差的是我的锁年久失修,打不开了。不过,也因此与我们班一位虽闻其名却从未听其声的男同学有了一段简短的对话,内容已记不太清,他的和善到历历在目。其实,还有…我自信地以为我肯定到得非常早,后来基本只差我这只小妖。我错了,负荆请罪,哎,还是别低估中国人对聚会的热情。

许多男同学脸上有了酒后的红晕,甚至有人在干酒,一瓶一瓶倒,全然不顾我的声嘶力竭

“别喝太多!”

“青少年不宜饮酒!”

或许这就是青春,我和他们所共有的青春。

起坐而喧哗者,众宾欢也。苍颜白发,颓然乎其间者,老班也。

老班因为下午还有课,只能先撤退。百无聊赖的我打算也借抱病在身的理由随他撤退,可老班估摸着想让我这个世外高人多融入班集体,硬生生把我给弄回去了。

后来,我还是第一个离开的人。

我曾经有很认真地想过,我是不是太与世隔绝?其实不是,我只是对他们肆意欢无的生活理念不敢苟。我选择尊重,他们选择不排斥,这已是最好的班级状态。

我想说“谢谢你们!”

在我离开后,走在马路上,突然有一些怅然,此后,我与他们再不复相见。

再见,我的高中。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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