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彭一行。
这个巨、巨男性化的名字是我爸爸取的。他希望我能够干一行,爱一行,踏实做人。
而我也好像确实挺踏实的,快夸我乖宝宝。在经历了初三半年的水深火热,曾经数学考过全年级倒数第一的“佳绩”、多次被请家长,甚至到最后还被我们化学老师委婉地批评,“某些同学,现在被请家长请习惯了,回来的时候还蹦蹦跳跳。”的我凭借着神来的运气提前进入了我们县最好的高中。
刚听到这个消息,那种感觉就像飘起来了,打了无数个转,整个人晕乎乎的。
我现在都记得在我大获全胜后,给我一群不幸落榜的小姐妹们带奶茶,走到半路,一瓶奶茶的底没了,它没底了,它竟然没底了。而我只是呆若木鸡,然后,满不在乎地带给了她们,又心不在焉地开心离开。
可见聪明如我也有被幸福冲昏头脑的时候,还是太年轻,太可爱。也不知道当时的我知道到了我到了安南高中的“悲剧”命运还乐得起来吗。同情……
也就这样进入了安南高中,比做梦还似做梦。
我至今记得第一次爸爸带我来安南中学看考场。夜色低垂,爸爸骑着摩托车,我坐在车后,迎面而来的是高三楼满楼像星星一样璀璨的灯光,我被迷住了,虽嘴上说着——“不喜欢”。那灯光一直住在我心里,永不磨灭。这就是命定的缘分,它一直会是我最真挚的骄傲。
总算报到了。
小心翼翼地踏进颇有些年代的教室,据说,可是1986年同济的校友修建的,冬暖夏凉。
一进去,就看见一个挺着大肚子,像弥勒佛的男老师在擦着黑板,一只手被在身后。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盯着他写下“邓某某”三个字。具体不便透露,总之我的嘴颤抖了一下,心里不要命地嘀咕,真像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不过邓老师作为一个语文老师,确实其人如玉,温文尔雅,更让人没想到的是他陪伴了我高中三年,这都是后话了。当时就觉得他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老师。好字虽俗,却有着神奇的表情达意的效果。
片刻,教室就坐满了人,一开始还未上课,大家还沉浸于被录取后成功脱离苦海的喜悦,而我,怵怵地伸出我的小触角,十分不安分,哎,太年轻,不似我如今这般稳重。倒也蛮可爱的。
“同学,你叫什么?”我一脸的好奇。
“陈欣悦”
“咦,这不是我昨天看的言情小说的女主人公的名字吗?”
另一个女生说“肯定没有那女生漂亮。”这个女生就叫她寄言吧。毫无疑问,她收获了一枚白眼。我哈哈大笑。未曾想我鲜少的搭讪为我赚到了这么多可爱的小朋友。
后来会想为什么年少的我们可以朋友满天下,年老却亲朋无一字。虽然,在某个人指责我不敞开心扉的当时,我的下意识是反驳,当时间推移,竟觉颇有道理。随着年纪的增长,我们顾虑的东西越来越多,敢爱敢恨已是云烟,心门也愈难敞开,我们不再勇敢地交朋友了。
时光易逝如流水,往日如梦,正如慧平所说“当你上了高中,就会发现你被改变,变的成熟。”当年不屑一顾的话真的成了自己口中的箴言。
当然,时无定态,事无定势,改变是这个世界唯一不变的真理。但是,我一直坚决主张,我们一定要耗费我们全部的爱意去守护我们心里那些不应该被俗世改变的东西,这叫作奉献。
不过转瞬,我从眼角的余光看见了一个女孩子,坐在最角落里,突啦,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请别怀疑性取向。请别怀疑性取向。请别怀疑性取向。重要的事说三遍。
壮着胆子传了一句话“我们见过吗?”回答是迷茫的“没有。”但也许我的预感是对的,我们后来一起走过了高中三年半。感谢春天送来了我家燕子。
接下来是自我介绍。
我们亲爱的语文老师发了一张纸,让我们酝酿一下。我就搅尽脑汁想了一堆,结果,结果,一上台啥就忘了,最后留了一张像熊一样的照片,还收获了刚才被我第一位挑中的姑娘的当场夸奖,害羞捂脸,没错,我就是小可爱本尊。
我的高中生活自此稍露真容。
为什么还只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呢?因为是提前录取,没有中考的压力,而且当时我们还没有换校长,这个校长即将退休,最关键的是配备的年级主任是我们软萌的物理老师,尊称明明。所以,我们的生活宽松自在的很。老校区的老教学楼,我最喜欢除了灿若星辰的灯光,还有教学楼前的一片绿荫。下了课,总爱去逛个两三圈。现在才明白,当初这么喜欢,纯粹是百无聊赖。等到再入高三楼,就没有这种溜达的闲心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很快,我们就迎来了军训。
作为纯南方的妹子,我只想说——处处是熟人。可以这么说,夏天除非急事或者好友相邀,我绝对是个大家闺秀,不踏出房门半步。所以,军训是个噩梦。最令人心痛的是除了最后一天的演习排名,其他时间都是烈日当头、烈日炎炎、流金铄石,我曾创下一天四瓶水的记录,再难打破。一言难尽的是最后一天还下雨了,我妹妹也在那天出生,我在那天恰好喜迎亲戚。
说起军训,就不得不提教官。由于一些原因,我们有两位教官。一位俘获我们班的诸多少女心,记得最后一天,还有人专门带手机来合影留恋。另一位被少不更事的我戏称为“贼眉鼠眼”。他们两有一个典型的共同点,就是操着一口口音浓厚的普通话。前一位,一别后从未相见,另外一位,时不时,还幸得一面。至于什么跑调的军歌,我们就不要回忆了。
军训结束了,好日子也到头了。
高中生涯正式拉开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