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我也没什么事,就让我陪大小姐说说钱庄的事情吧。”卫全宝笑道。
“也好,那就有劳卫师傅了。”她说道。
若雪曾跟着卫掌柜学了两年钱庄经营,及看账和账目核算,因此一直以师傅相称,以是尊敬。
卫全宝回头让伙计去抱账本,他则跟着若雪她们去了九号雅间。
在雅间坐下,莲馨丹橘从伙计手里接过茶壶茶碗,给两位小姐倒好茶水,又给坐在稍远处的卫掌柜倒了一碗,放在他手边。
“有劳莲姑娘了。”卫掌柜欠身说道。
“卫掌柜说笑了,奴婢可不敢当有劳二字。”莲馨笑着退到远处,和米珍珠弓月站在一处去了。
“这两个小姑娘没见过,是新进府里的吧?”卫掌柜看了一下米珍珠弓月,扭头问若雪。
若雪微笑着,客气中带着尊敬,“嗯,刚进府里的,我看她们乖巧就留下来了。”她说道。
“大小姐身边的人,还是要查清楚了再留下来方可,以防不干净的人进入府里,坏了小姐的大事儿。”卫掌柜语气慎重的说道。
“卫师傅说的是,我会让人去查的。”若雪笑道。
卫全宝点头表示这个回答他很满意,他扭头瞅了一眼若红,问起她的病来,大小姐为了这个妹妹疯跑到茅山去,真是胡闹的很!
金陵城里的大夫,还不如山里的道士吗?
“多谢卫掌柜关心,我已经好多了。”若红笑着说道。
若红在来这里的路上,就听若雪说了久通财富里面的大致情况,也知道这个卫掌柜在梅家是个很重要的人物,对他要恭敬点儿。
卫全宝嘴角的胡子抖了抖,他没从这话里听出敬意来,倒有几分应付的感觉,他也没有和一个小孩子计较的心,便扭头和若雪说起钱庄的事情来。
现下已经是年底了,各家铺子都到了年底结算期间,大额金银存入钱庄的比较多,借贷的到少了,库存快速增加,也增加了利息的收入。
“年底前借贷的人不会太多,年后才能改善……”卫全宝说道。
若雪端着茶碗慢慢吃着,一面细心听着卫掌柜说近一个月的大笔存银,她在心里细算了一下,加起来足有一百五十多万两,这可是平时几个月的总和了。
在这里没若红什么事儿,她就把桌上那本厚厚的账册,抱在腿上翻看起来,不一会儿就看了小半本。
看的她眉头都皱起来了。
卫全宝刚开始见若红看账册,还挺惊讶的,想着她是不是能看懂,老东家就很会看账册,大小姐从小耳濡目染,对账目计算也很精通,很难有错漏逃过她的眼睛。
见她把账册翻的比看书还快,又看到她眉头越皱越紧,心说:不是什么人都能看懂账册的。
“大掌柜……”一个伙计在门外躬身喊了一声。
“进来。”
“什么事,说。”
“来了一位客人,要借五十万两白银,刘管事让您出去看看。”伙计说道。
卫全宝在听到有人要借五十万两的时候,就站起来了,这借的也太多了,来借银子的人也不怕被银子压死。
他抬腿往外面走了两步,才想起来大小姐还在这里,一个转身躬身说道:“这样的大生意还请大小姐做主。”
若雪把茶碗放下,说道:“烦请师傅先去应付一下,我和妹妹到楼上看看。”
若红把账册让丹橘抱着,跟着若雪出了雅间的门,绕道上了大堂的二楼,在一个小隔间里坐了。
透过这里竹帘隔扇,可以看到大堂里的场景,卫掌柜正在和一个人说着什么,看那人的穿着,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少爷,倒更像是长随仆人之流。
万云抬头看了一下楼上,又扭头看着卫全宝笑道:“我们世子爷说了,暂时借用一下,三五个月就还给你们,最多半载吧。利钱你们说了算。你看如何?”
“府上一次借这么多,总要让我们商量一下,五十万两可不是小数,我们也要担很大风险的。”卫全宝赔着笑说道。
“那好,你快去商量吧。”万云说道。
“那个人看到我们了。”
若红扭头看着若雪说,刚才她往下面看时,那个人就回头看上来,他的敏锐让若红吓的赶紧收回眸光。
古代人都这么敏感的吗?
“他武功很高,才会如此。”米珍珠说道。
若雪看了她一眼,下山这么久了,才听见她主动说话,看来是个很谨慎的人。
隔间的门被推开,卫全宝迈着四方步进来,反手又把门掩上,“大小姐,来人是晋彰王府的侍卫头领万云,他说他们世子爷要借五十万两银子去东海做生意,三五个月即还。”他说道。
“晋彰王府?以前没听说过。”若雪道。
卫全宝往椅背上一靠,手里白玉太极球慢慢转动着,说道:“半个多月前,这位晋彰王世子才搬到这里的,那时大小姐不在府上,因此不曾听说也正常。
老晋彰王是和太宗帝打天下的同袍,后被封了异姓王。现在的晋彰王这些年被朝中大臣排挤,权势渐微,但当今圣上对其维护有加,到也平安无事。”
卫全宝坐在对面的椅子里,身子往后仰着,说着他了解到的情况,“京城的铺子传回来的消息,说是这位世子名叫郦韬,两个多月前,把皇上的七皇子给打了,老晋彰王借故将他撵出京城,让他陪着他祖母来江南过冬,也是有让他在外面避避风头的意思。”
“他是怎么想起来要做生意的?”他又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若红在听到世子的时候就想翻白眼,狗血的柿子终于出现了,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某一本网文里当配角了。
她看了一下若雪,这个妥妥的就是猪脚,这样一想,若红身上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若雪问道:“卫师傅觉得借不借给他呢?”
卫全宝捋着下巴上稀疏的胡子,故作高深的沉思了片刻,“不可借,海外生意我们也在做,只是风险太大,加上有去无回的时候多,万一有个不测,我们钱庄就损失惨重了。”他说道。
像这样一次就借几十万的人少,权势越高越不敢借给他,就怕人家用权势压着不还,那就麻烦了。
可是,如果不借给他,他依旧可以用权势来压人,那又该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