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初夏用力把门打开,把晕倒的女人扶起来靠着门板,这才看清楚这女人的脸,她惊呼了一声,“师母?!”
女人正是洛初夏的师母,蒋美兰。
她看着是师母苍白的脸,心里立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急忙拿起掉在一边的包,从里面翻出了一瓶药,倒出一些给蒋美兰灌了下去,不多一会儿,蒋美兰就醒了过来,睁眼看到她,打量了一会儿,惊喜的说道:“初夏?是你!”
她很虚弱,声音也很小,但是声音里的惊喜却是显而易见的。
洛初夏心里一阵的酸涩,轻拍着她的后背,关切的说道:“您感觉怎么样?我扶您出去坐吧。”
蒋美兰是洛初夏的导师项舟是妻子,她也在那所大学里教书,只不过教的是中文系,夫妇俩琴瑟和鸣,是出了名的模范夫妻。
算起来,洛初夏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了,没有想到这次会在这里遇见。
看着蒋美兰的脸色好转了一些,轻声问道:“师母,你感觉怎么样?”
蒋美兰点了点头说道:“好多了,也就是老毛病了,吃了药缓和一下就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初夏,我真是太高兴了。”
她拉着洛初夏的手,洛初夏无意中低头,看到她的手上有一条伤疤,大概有五六公分那么长,但还是嫩红色的,显然刚刚愈合不久,洛初夏心里闪过一丝诧异,但是没有多问。
蒋美兰似乎也察觉到,慢慢缩回了手,另一只手盖住了伤口,这才说道:“你怎么会来这里的,也是来吃饭的吗?”
洛初夏摇头说道:“不是来吃饭,我是和我老公一起来的,来定一下菜单。”
蒋美兰脸上的笑意更浓,点点头说道:“你们俩的感情还是那么好,”她打量着洛初夏,看到她的小腹,语气里的惊喜更浓,“呀,你都有宝宝了,怎么没有告诉我们啊?”
洛初夏回答道:“这不是还没有出生吗?到出生的时候肯定会告诉您的呀,我还等着您给我包红包呢。”
蒋美兰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她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女儿,这些年洛初夏和他们处的很好,她也把洛初夏当成了女儿。
洛初夏想到这些,心里就有些愧疚,自从和余杨毕业结婚之后,再加上后来一直因为没有怀孕而心焦,工作上也是忙碌,看老师和师母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他们只有在年节的时候过去转转,或者平时发发短信什么的,要说安安静静的聚一聚还真是很少。
她握住蒋美兰的手,真诚的说道:“师母,我真是抱歉,怪我没有关心到您和老师,我应该时常去看看你们的。”
蒋美兰感叹着说道:“你们都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我和你老师也是理解的,看到你和余杨的生活幸福,又有了自己的宝宝,我们已经很开心了,等我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他一定会特别的高兴。”
洛初夏看着蒋美兰说道:“师母,有件事情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已经和余杨离婚了。”
蒋美兰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错愕,“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那你刚刚说……”
洛初夏苦笑了一下,说道:“我和他离婚了,现在的老公不是他。”
洛初夏就简短的把两个人之间的纠葛说了一遍,当然没有说的那么详细,也没有把余杨说的那么卑劣,都已经分开了,就没有必要再去用语言痛斥,反正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有些事情自然也就被大家知道了。
蒋美兰听完一阵的唏嘘,点点头说道:“不管对方是谁,只要能让你感觉到幸福就好了。”
蒋美兰打量着洛初夏的眉眼,看到她眉头舒展,眼睛里全是盈盈的笑意,那种感觉是装不出来的。
她的心里也定了定,叹了口气说道:“没有想到还真让你老师说中了。”
洛初夏一愣,说道:“老师说过什么吗?”
蒋美兰的脸色上有些尴尬,她有些后悔一时嘴快失言,但现在洛初夏和余杨也已经分开了,也就没有什么顾忌。
她想了想,也就语重心长的说道:“之前知道你和余杨在一起的时候,其实你老师还是有些担心的,并不是很赞成,只不过那时候我们看你的确是高兴,余杨对你也算是不错,你老师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后来你们结婚了,你老师还特意叮嘱我,经常和你联系联系,看看你的情况。直到后来,你工作越来越忙,看你也经常在朋友圈发个照片什么的,我们也就放心了。”
“你老师说,余杨这个人其实是很精明的,不像表面上的那么淳朴憨厚,他说像这种寒门的学子,要么就会一心纯真,在社会上靠自己的力量力争上游,要么就是容易心思长歪了,容易受到利益的诱惑。”
说到这里蒋美兰没有再往下说,拍了拍洛初夏的手说道:“好在,你现在已经幸福,那就足够了,是吧?”
洛初夏心里难免有些震惊,她不知道在背后,老师和师母竟然还这样为自己担忧过,想起那段时间的确如师母所说,又想起她后来因为各种琐事,而忽略了导师和师母的联系,心里的愧疚越发浓厚了。
她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多多和导师和师母来往,以弥补对他们的亏欠。
洛初夏微红了眼睛说道:“是我……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对了,项师哥还在美国吗?”
项师哥指的是项舟和蒋美兰的儿子。他比洛初夏大一岁,洛初夏经常称他项师哥。
“是啊,还在呢,这山高水远的也够不着不是,”蒋美兰的语气里有些淡淡的落寞。
洛初夏急忙道:“您放心,以后我会经常去看您和老师的,对了,师母您今天怎么会到这里来?是和谁一起出来吃饭的吗?老师有没有和你一起来?”
提到这个,蒋美兰的脸色变了变,她抿了嘴唇没有说话,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犹豫了半天说道:“不是,我不是来吃饭的,我只是……来和别人来谈点事情,你老师并没有来。”
洛初夏感觉她应该是有事,但是现在明显是不想说,所以也不好追着问,只是疑惑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您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蒋美兰站起来说道:“不用,现在好多了,你也快去忙吧,有时间咱们再聊。”
“好的。”
洛初夏把蒋美兰送到了门口,她执意不让再送,独自转身离去,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疑惑在心里渐渐升起。
如果真的是什么不重要的事情,涉及到人家的隐私,她肯定是不会追着刨根问底,但是感觉告诉她明显不是这样,蒋美兰贤淑端庄,为人也很善良,从她的神情中洛初夏感觉到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洛初夏犹豫再三,忍不住跟在后面追了过去。
她一边走一边给梁南郡发了一条信息,说明了一下自己的行踪,免得他担心。
洛初夏看到蒋美兰就在这一楼层,没有去其他的地方,转来转去,进了一个房间,她轻手轻脚的跟过去,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蒋美兰听起来有些激动,“你怎么能这样?当初那幅画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你这样做不觉得太过分吗?”
“师母,您这么说就没有意思了,可不是说我故意坑害你们,而是画本身给你们的时候,就让老师也看过,的确是真的,现在出了这种事情,你就说什么心知肚明,这我可不敢说,我心里还疑惑着呢。”
“赵子川,你……”蒋美兰气得够呛,“那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不是已经跟您二老说过了吗?我想的是对我们大家都有利的事儿啊,对吧?那幅画也就值个三五百万,对于我来说也不算什么。我只是想让老师去我的公司当个顾问,对吧?然后我给他高薪,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儿嘛,我就不明白了,老师为什么一直都要拒绝呢?”
“他为什么拒绝你心里没点数嘛?你自己做的是什么生意你不知道吗?项舟一世清明,他最爱惜自己的名声,这一辈子就为了这点名声活着,你让他临了临了了,去给你做顾问,这不是往他身上抹黑吗?他宁死也不会做的。”
赵子川的声音沉了下来,“师母,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可就要不高兴了。我做的也是正经的生意,我的公司现在在业界也是很有名的,你这么说我,究竟是有何用意啊?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听着男人阴沉的声音,在门外的洛初夏脸色更沉,她已然听出了里面的这个赵子川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