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梁南郡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他进了车里,发动车子扬长而去,荣伯独自站在那里看着车子卷起的滚滚烟尘,气得一阵咳嗽。
他虽然生气,但是也不得不悲哀的承认,梁南郡的确是翅膀硬了,如果没有底气,他是不敢这样说话的。
可是,难道真的就这样束手无策吗?荣伯的目光阴沉了几分,转头看了看房间的方向,最终也转身开车离去。
梁南郡走出去不远就给周嫂打了个电话,让她看看荣伯是否还在那里,如果在,就任由他只要不让他进屋就可以了,如果不再那自然是最好。
周嫂往外看了一眼,那里空空荡荡的,已经没有人了,梁南郡冷笑了一声,“算他识相。”
回到公司里,梁南郡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荣伯驾车回到医院,独自坐在车里缓了片刻,还是觉得头气的有些疼。
他往病房里走,走到大厅的时候正好看到梁老夫人正和一个男人告别。
那个男人他只来得及看清楚一个背影,没有看出来究竟是谁。
梁老夫人一回头,看到他像是吓了一跳,急忙挤出一丝笑意来说,“阿荣,你回来了。”
荣伯微微点了点头,他忠于梁老爷怎么有错,但是对梁老夫人,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说实话,对梁老夫人他甚至是无感,有些不满,如果不是因为她的骄纵,梁骄也不会变成这样。
现在倒好,梁南郡倒成了一个可造之材,或者说人家已经成了才,而且还让他们束手无策。
荣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和她说话的意思。
梁老夫人却有心打探消息,走上前问道:“谈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进展?”
荣伯不想和她说的太多,含糊的说道:“没有怎么样。”
梁老夫人一听这话心头就一跳,忍不住问道:“梁南郡不吃这一套吧,连你的话都不听了,他还真是太放肆了!”
她这话无异于是打了荣伯的耳光。
她觉得没有什么,但是在刚刚经历过难堪的荣伯停来,这真是太难听了。
他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那是当然,老爷子不是也被他气的够呛,我又算什么,不过就是一个佣人而已!”
梁老夫人听到他这话不由得怔了一下,明显的感觉到了荣伯的不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又招惹到了他,心里有些郁闷。
但是她脸上没有表现出来,讪讪的笑了笑说,“那怎么能一样呢?”
若是放在平时,荣伯也就不跟她计较了,但是这次心里有火气,忍不住追问,“怎么就不一样了?!”
梁老夫人被他问得张口结舌接不上话了,只好岔开话题说道:“梁南郡这几年慢慢的羽翼丰满了,他觉得有恃无恐,其实上它不过就是一个孙猴子,怎么能离得开如来佛的手掌心呢?”
荣伯听到这话就感觉头疼更加剧烈,紧抿的嘴唇没有说话,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梁老夫人跟在他的身侧,依旧自言自语的说:“要我说,就应该把他从梁氏里撤出来,把他晾上几天,让他知道知道厉害,也让他清楚清楚梁氏到底是谁说了算。”
这简直就是在自说自话的自我麻痹,无异于掩耳盗铃,现在的梁氏,梁南郡当然有不可或缺的话语权。
他怎么可能是想撤就能撤走的,还把他晾着,那恐怕就是把梁氏整个晾了起来,直接凉了!
荣伯本来心里就郁闷,听着她这些没头没脑毫无根据的大话,更觉得头疼,火气不由得往上撞。
“如果二公子能够顶起半边天,又怎么会有今天这样被动的局面?”
梁老夫人听到这话更呆了,没有想到话题竟然拐到了自己的宝贝儿子身上,而且荣伯说的还这么不客气,就差要直接说,他的儿子是个废物,根本什么也顶不住了。
梁老夫人心中顿时不高兴,脸上的笑也淡了几分,“梁骄怎么能和梁南郡一样呢?”
荣伯冷笑了一声,“有什么不一样啊?要说不一样那也对。小少爷那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了国外,求学,生活,各方面都要自己独立,据我所知还有一段时间,长期没有收到家里的资助,他甚至一度吃不上饭,要不是因为有奖学金,自己也会投资,恐怕就得饿肚子了吧?梁二公子自小锦衣玉食,被你养在身边,生怕冷着饿着,自然是不一样的。”
梁老夫人听到他这话,当面被他揭了短。脸上顿时通红,嘴唇动了动,想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意来,也没有成功。
“阿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荣伯转过头不去看她,只看着电梯光洁的四周,映着他模糊的影子。
他微微勾了勾嘴唇,淡淡的说道,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字面儿的意思。
梁老夫人咬了咬牙,“当初的事情,时间太久了,我不记得了,再说了家里的事情那么多,他的钱断了也是意外,是负责这件事情的佣人不用心,跟我有什么关系?”
荣伯微微偏头眼角的余光看一下她,“原来你还在想这个,我刚才不过就是顺嘴一提而已。”
梁老夫人气结,被噎得无话可说,就像被塞了一团棉花塞,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对于荣伯,她是不敢得罪的,也曾经试过讨好和收买,但是都无济于事,她心里郁闷的很,却又无计可施。
荣伯也懒得跟他废话,两个人在电梯里站着,尴尬越来越浓。
终于,电梯的门打开,荣伯快步走出,梁老夫人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感觉自己像是又活了过来。
不知不觉到了下午2:00,秘书敲门走进来对梁南郡说:“梁总,韩氏的韩总来了,说和你约好了。”
梁南郡停下手里的动作点点头,“请他进来吧。”
话音刚落,韩国良束手束脚的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拘束得很,仅仅一天的时间有憔悴了不少,鬓角隐约还有了白发。
梁南郡指了指对面的沙发,“韩总,请坐吧。”
韩国良笑了笑,转身坐下,秘书给他端上咖啡来又转身出去。
房间里瞬间又安静了下来,韩国良越发感到局促不安,他抿了一口咖啡,只有满嘴的苦涩,其他的味道一点也没有尝出来。
梁南郡也不急,坐在椅子上打量着他,等着他开口。
韩国良竟然来找他,就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一点多少有点意外,
他料想想到韩国良会答应,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利益首先是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更何况,韩家这种亲情淡漠的家庭更是如此。
没有想到韩国良为了儿女竟然这么快就答应了条件。
半杯咖啡下肚,韩国良这才鼓足勇气说道:“梁总,您的条件我认真的考虑了,我想和你说一下现在韩氏的情况。我手里掌握的股份也就是百分之七十,其他的都在一些散户和其他股东手里,如果要是转给北城百分之十六的话,那……”
他说到这里有些为难,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我们韩家就真的不剩什么了,梁总,能不能请您再通融一下?”
梁南郡暗自冷笑,目光凉凉的看着他,“那依韩总的意思呢?”
韩国良立即坐直了身子,眼神中闪着希望的光,“可以改成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吗?这样的话他也比其他的股东要多一些,算是第二大股东了,梁总,你也知道,我当初创立还是并不容易,这些年来也是……”
他一边说着,话题慢慢就转到了诉苦的上面,这些话听的梁南郡非常的反感。
他刚刚听荣伯说出了这一套,现在又听韩国良说,今天的人们都是怎么了?
一起来回忆解放前了?
梁南郡没有心情听这些,打断他的话,语气讥讽的说道:“韩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韩氏是你的父亲韩老爷子创立的吧,好像跟你并没有什么关系。”
韩国良的脸一红,有些火辣辣的,的确没有错,韩老爷子创立的韩氏,他也不过就是接了父亲的班,而且还没有怎么接好。
到他这里,有一部分没有守得住,转型没有转的太成功,损失了几乎10%的家业,一想到这一点他就心疼的不行。
他的尴尬劲儿还没有过去,就听梁南郡继续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