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小时候常听母上大人说起,她有这么一段“娃娃亲”的孽缘,但总以为那是故意逗她。
后来她长大越来越叛逆之后,靳女王每每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总是莫名的“烦躁”,所以娃娃亲被提及的概率越来越低了。
直到她慢慢遗忘了这件事情……
谁曾想到靳女王拿她用了无数遍,百试百灵的招数,又一次骗她回国,然后直接通知她,她那年代久远到埋到坑里快成老古董的娃娃亲对象今天回来了~
今晚上明面上是两家人见面吃饭叙旧,实际上是相亲的“鸿门宴”!
“母上大人,您知不知道‘狼来了’的次数太多之后呢,以后就不怎么灵了,要是真的不怎么灵了,‘最后一面’什么的见不上,你可不要怪我!”
她这句话还没有说完,靳女王一只拖孩就丢了过来:“呸呸呸!老娘大吉大利,长命百岁!”
靳听书怎么就忘了,母上大人有她老爹宝贝着,肯定还能再活一百年!
“那我就祝你如愿以偿的成为老妖精~”她狗腿的把拖孩给靳女王送过去之后,还顺道卖了个笑脸,连她脸皮子底下拿了块苹果塞嘴里。
“今晚上这人你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
她知道这是靳女王的最后通牒,也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靳听书漫不经心的嚼着苹果:“你要是再这么逼我,我就跟我爸姓去!”
由于他们家家庭情况异常的复杂,老孟同志在和靳女王离婚的时候,他跟孟简书一个跟了爸姓,一个跟了妈姓。
虽然二老现在重新住在了一起,但是还是“缺乏婚姻成立的法定条件而不发生法律效力的男女两性的结合”,属于“无效婚姻”的范畴。
因为缺乏那一张盖了戳的红本本,所以她跟靳女王是一个户口本,小孟同志和老孟同志是一个户口本。
靳女王的拖孩有第二遍扔过来的趋势,她递了个眼刀给她爸,靳女王递了个眼刀给她哥,两和事佬出动,前者哄人劝消气,后者哄人和稀泥。
“好老婆,乖老婆,不气不气哈……”谁能想到生意场上一贯叱咤风云的孟总会是个妻奴,而且语气“恶心”到他的一双儿女都忍不住掉一地鸡皮疙瘩。
而孟简书劝人的台词,她更是倒背如流:“我的好妹妹,咱妈不能生气不能生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靳听书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忍不住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哥,你‘唐僧’的程度越来越出类拔萃了,一本正经编瞎话的能力也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最后一句一针见血:“怪不得陶子一直看不上你呢!”
她在丢出一个“嘲讽技能”,也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脑瓜崩:“很痛的!”
“有你这么编排你哥的吗?”孟简书拿了个苹果丢给她:“如果今晚上和徐阿姨的晚餐你敢跑路的话,靳听书小姐我已经可以预见你未来的生活,有多么的愁云惨淡了~”
“你不帮我想办法还雪上加霜……”为什么靳女王不把他再重新塞回去生一遍。
靳听书实在是太清楚她妈的性格,是那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精神,所以从小到大她一直想方设法在逃离她的“魔爪”。
以前她妈行事还带点专制主义色彩,但是自从她那次意外之后,便圆融了许多。
她知道这次她妥协接受家里的相亲之后,一个星期靳女王就会关心他们的感情进展,半年之后安排订婚,说不定一年之后她就要开始期待抱外孙了。
实在是可怕……
她才二十四岁,研究生都还没有读完呢。
在这种“主权问题”上退一步满盘皆输,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从回家之后护照被没收了,然后她的那些运动风的格子衫匡威鞋就都被丢了出去。
孟简书看着化妆台前涂脂抹粉的妹妹,试探的口吻道:“这次去泰国就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
靳听书回头看着那一脸的奸笑,警惕道:“意有所指吼~你又在打听什么?”
孟简书瞬间转移话题:“难得见你‘人模狗样’的,不错不错。”
他指的是眼前难得淑女一次的妹妹,岁月这把杀猪刀把他曾经双马尾蕾丝裙的小公主,摧残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他见过她上山下海,一脸污秽样,似乎就没有她不敢玩不敢试的,也见过她套裙矮跟大眼镜框,拿着笨重的公文包屁颠屁颠给导师鞍前马后的狗腿样,要不是爹妈给的好底子撑着,完全就是个老了十岁的男人婆。
但就算是这样他老妹还是以24岁的“高龄”,稳坐临大校花排行榜的前列。
靳听书很久不动化妆刷,今天往脸上涂粉底的时候,还找到一种往墙上刮腻子的亲切感,“我听说徐阿姨家的那位小弟弟,比我整整小了四岁?”
“还是忍不住的打听吧,看不出来消息挺灵通的,小时候你们两个玩得还挺好的,你就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想不起来了……”她没得感情的回答,哪是她去打听,刚才母上给她推了N排的小礼裙过来让她试衣服,顺便叨叨了一个小时,她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也对这段“孽缘”有了个大体的了解。
孟简书比量了一下:“两年前我还在韩国见过他,那个时候他人已经比我高了吧……徐阿姨带他回英国的时候,你还跟人‘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呢~”
她小时候说过的话能当真吗?“我还记得你高中的时候签了份‘卖身契’给我呢~”
孟简书顿时炸毛:“那么雷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再提?”
事实上母上大人并没有给她发呆的时间,见她收拾得差不多,一言不合就把她给“蹬”了出去,并且嘱咐了司机刘叔叔务必把她送到临川某知名五星级酒店。
还威胁道:她要是敢跑路,刘叔叔这个月的奖金就泡汤了~
“刘叔我给您三个月的奖金,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好不好?”她从后座探出了脑袋。
但是却全然忘记了刘叔叔有多么的“坚贞不屈”,而且自动倒向了靳女王那边,“徐家那个孩子很不错的,你多看看也多给自己一个机会嘛。”
“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毕竟人死不能复生的……孩子,大家是心疼你~”
靳听书手里拿着Dior最新款的手包,车窗外是川流不息的车流,光影在她脸上或明或暗,她静静的听着刘叔的那一席话悲喜难辨。
自始至终就只有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