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从额头滑到下巴,鼻尖嗅到空气里一股浓烈的香味。
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变得光怪陆离。
耳朵里传来水滴嘀嗒的声音。
……
再次苏醒时,头重脚轻,浑身如烈火灼烧般。阜越靠坐,望着那堆明晃晃的光晕出神,洞中一夜不知洞外何年的悲怆,从天而降大难不死的喜悦,异乡漂泊故土已失的哀痛。
他从来都不是喜欢孤独的人。
他喜欢有人陪伴左右,然后在自己熟悉的故土,过上平淡无奇的日子。无奈事总与愿违。
也许,空中城市安稳太多年,上天已看不惯它超然物外,与世无争的模样。
“嘁”阜越收定心神,既来之则安之,凑巧,他适应力很强!
他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这里没有水和食物,自然要先想办法出去。
他再次环视一圈,内室一目了然,除了刺眼的光珠,没有任何东西。
他思考片刻,决定遵从内心的直觉,去拿上一颗。
他弯腰,脚底的沙吱出细碎的声音。并没有想象中的触动机关,然后乱箭飞出把他扎成刺猬的画面,阜越心中稍松了一口气,他又不是觉醒血脉者,也不是传说中的武林中人,在中心城市有超武傍身还好说,可现在的他……要啥啥没有,只有命一条。
况且,他还不想这么年轻就交代在这里。
“喂!”就在他出神之际,身体里的瓜灵苏醒了。
“呸呸呸!什么瓜灵!”对方没好气地说道。
“你不是瓜子长出来的灵么?那就叫瓜灵啰。”阜越摊手。
“你个取名废!”
“哼,”阜越傲娇。
“那东西很好吃的样子!”
“什么?”心中一动,阜越往那堆发亮的珠子看去,只一眼,双眸就被刺得酸痛不已。
“我要吃。”瓜灵踮脚,伸手,要抱抱。
阜越嘴角一抽,“你要吃,吃去啊,别烦我。”
“宿主,”瓜灵扭住他的胳膊,大眼睛“布灵布灵”地望着他。“谁让我现在住在你身体里,需要借你的手,吃喝拉撒呢。”
“昨天的你对我爱理不理,今天的我让你高攀不起。”阜越把头侧到一边,“借我的手,吃喝拉撒,听起来很恶心啊。”
瓜灵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小指姆指着他,义正言辞地道:“从我成形的那一刻开始,就表明你的心脏已经正式被我…们融合。不再如原始的鱼般进食(给好多吃好多),而是具有了除本体以外的灵智。”
“总之一句话,”瓜灵努吼:“你的心脏已经被我们吃掉!要想继续活下去,就得找吃的一日三餐伺候着。”
“另外,除了精细的食物以外,我们还需要温暖的睡床和充足的睡眠。”
“这是在供大爷啊,”阜越感叹,他似乎能看到眼前…那家伙在自己的身体里趾高气昂,捂着肚子大笑的场面。
“你的内心活动在我面前暴露无遗,我虽无实体,但已成灵识,我在你心脏里的一举一动,你脑海中都能接受到,但同样的,你的脑波动我也能感受到。”
就好比身体里住进了一个看不到的小人,他在脑海中活灵活现,只不过眼睛看不到就是了。这么一说,感觉自己……(有病)
“宾果!”瓜灵打了个响指打断他,朝阜越挥手示意,“看得见么?”
阜越白眼,心想:你这么大一坨白花花的马赛克怪站在心里,当然看得到了。
“……”瓜灵幽怨地斜睨他一眼。
“等我长为实体,你就知道什么叫做吾家有女初长成,倾国倾城了不得!”
“呵,”阜越白眼,微笑道:“你的宿主这么弱,你能长大,实属不易。”
“你就不准备交交房租,让我觉醒血脉,开启异能什么的?”
“……”
瓜灵:“你还好意思说?”
“我怎么不好意思说…吃我的住我的,翅膀硬了还不准说是吧?”阜越坦然。
瓜灵咳嗽一嗓子:“那我和你仔细清算一番,首先,是中心城市那一晚!”
“我为了保护你,硬是让吃撑的肚皮又塞了一肚子光幕保护罩的灵源,而且是导致光幕瘫痪的那种,才能让你毫发未损地随入侵者落到地界。”
瓜灵竖起第二根指头,开口说道:“本该我修养期间,你不好好待在寝室,去什么练习室?碰到强大的入侵者,那一口火球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还好我及时把它哧溜了。”
瓜灵将三根指头全部竖了起来,“最后…是中心城市被雷云风暴覆灭的那一次。”
“是我未雨绸缪,吃了许多雷灵才能让你死而复生,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才不至于一命呜呼,英年早逝。”
瓜灵一口气说太多,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接着道:“我能长为灵识,实属不易。你瞧瞧别人家的宿主,多让人放心啊。”
“现在……人家养伤期间,还不让人吃饱,吃好,没有营养,我怎么痊愈……”瓜灵哭凄凄。
“……”好有道理,但感觉……好像掉坑里了。阜越摆手:“行了行了,给你吃。”
瓜灵狡黠一笑,果然,会哭的孩子有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