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远处的苍天霸心中暗自惊叹,暗道:“少林武功博大精深,果然名不虚传。看来这一次战斗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容易解决。”那十几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得天教高手心中也十分震惊,他们也未曾料到少林寺里面的这些僧人居然个个武功精湛,凭着自己等人一起出手仍然没能占到上风,而且这些少林和尚个个内力深厚,竟然抵得住玉老人训练的紫微军团修炼了数十年的菩萨蛮功力,真是让这些玉老人最信任的一流杀手心中也有些既惊诧又兴奋的感觉。
双方又斗百十招,紫衣人首领感到对方掌力之中阳刚之气大盛,不似先前那般阴阳共济,掌力发出,微微的伴着噼啪之声,正是少林的金刚伏魔掌,越斗高大僧人掌力中的阳气越强,渐渐紫衣人首领觉得遍体烘热,口干舌燥,仿佛置身于一个大火炉中,四周烈焰沸腾,离自己身体不足一尺,忍不住便欲张口呼叫。
就在此时,忽听得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佛号:“阿弥陀佛。”
得天教副教主苍天霸听到这声低沉的佛号心中微微一惊,暗道:“难道是不禅神僧。”
正在这时,少林寺群僧中已经走出一个须眉皆白的老僧,显然正是苍天霸担心可能已经提前出关的少林神僧不禅。
不禅神僧的出现,却让场中的比斗立刻停止了下来,五个少林僧人已经施展少林绝学逼退了各自的对手返回了少林群僧的对列中,十几个紫微军团高手在他们首领的带领下也都退回到得天教中人站成的包围圈里,心中对方才的一场激战却还是记忆犹新。
不禅神僧将站在得天教众人保护中的得天教副教主苍天霸定睛瞧看,得天教副教主苍天霸此时也正站在得天教众人中有些犹豫的看着不禅神僧,他心里正在猜测眼前的不禅神僧是不是已经修炼成了般若神功的最后一重境界。
不禅神僧深居少林佛塔林数十年,每日颂经拜佛之余,全心修习少林般若神功,数十年来将少林七十二绝技中最难悟通的般若神功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但是最后一重境界他一直无法完全悟通,不禅神僧看着眼前来犯的敌人不禁触动了心事,最后长叹一声说道:“阿弥陀佛,施主为何来犯我少林,如果可以说明来意的话,也许老衲可以解释其中的误会所在,也就不必非要刀兵相向,这样与你与我岂不都好。”
得天教副教主苍天霸看着不禅神僧一副慈悲为怀的样子心中好笑,向身边站着的宗师吴思盗耳语了几句,宗师吴思盗立刻从得天教众人的保护圈中缓步走了出来,一步一步的向站在少林群僧前面的不禅神僧走去,不禅神僧两道白眉随风飘起,望着步步逼近自己的宗师吴思盗,一种浓烈的杀气也随着宗师吴思盗的步子正一步步的向着不禅神僧靠近。
这时站在少林群僧中间的少林方丈跨步而出,只见他面容清瘦,两手空空,全身无出奇之处,两只眼睛的深处却闪烁着逼人心魄的精光,盯视着宗师吴思盗嘴角却是一种很不屑的表情,宗师吴思盗看见走到自己面前的少林方丈脸上的表情,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怒色,宗师吴思盗愤怒的看着面前的这个表情讥诮的老僧,想不到面前的这个老和尚居然一点也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宗师苍天霸怒吼一声,手中剑锋一挥,顿时攻出数十剑笼罩少林方丈全身,更有几剑攻其要害,显然想一招把少林方丈立毙当场,方能解去心头余恨。
少林方丈冷哼一声,脚尖轻移,立马闪出了剑影,反手一招,把宗师吴思盗如影随形的一剑逼开,同时口中道:“敢来犯少林,想来一定也是自命不凡的人物,今天就叫你尝尝少林武功的厉害,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少林方丈低宣了一声佛号,两只手掌轻轻一挥,看似无力,但却蕴涵无比深厚的内力,宗师吴思盗立感一股抵挡不住的内力从剑上传来,顺着经脉,直往心脏涌去,仿佛一瞬间就要震碎自己的内腑。这时,得天教中又跃出来一老一少两个人来,这一老一少的前进的步速有些透着离奇,但却正好赶在少林方丈之前把吴思盗救了下来,因而也引起了少林寺方面的更多注意。
少林方丈和站在他身边的不禅神僧,蓦见二人中的布衣老人游目看了白须白发的不禅神僧一眼,不禅神僧慈祥地望着一老一少,兴奋地笑着说,“师弟,今天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吗!”
说话之间,少林群僧发现布衣少年挺朗的俊面上,毫无心动之色,不禅神僧接着又肃容正色说:“师弟,师傅曾对你说过,瞩目当今武林,只有般若神功的武功最高,声誉最隆,当年你只修炼了般若神经的上半部,练成一双坚硬铁掌,功可开碑,力能伏虎,还有一套达摩剑法,在你的手上更是独步武林,鲜连敌手,谁不想你后来竟会为了般若神功的下半部背叛师门?”
说此一顿,不禅神僧游目看了一眼一老一少两个人身后的得天教众人。突然压低声音说:“你看,这些前来扰少林清净的人中,哪一个不是鸡鸣狗盗之相,师弟为什么到了现在仍然执迷不悟……”
话未说完,布衣少年突然冷漠地说:“师傅,他究竟是什么来历!居然敢和我们师徒二人指手画脚!”
布衣老人叹息了一声地低声道:“阿弥陀佛,他原来就是你的师伯,你不要对他无礼才好!”
布衣少年剑眉一蹙,说:“师傅过去为什么没有告诉过孩儿,我还有这样一个伪装正义的老师伯!”
布衣老人一听,霜眉立展,反而哈哈笑了,接着,以充满了信心的口吻,笑着说:“傻孩子,你和他们少林寺中的秃驴不同,你的秉赋高,骨骼奇,特富颖悟力,是千万人中难得一遇的上上奇才,我殇老人虽然收徒逾百,但是直到今天,仍未发现足堪继承我衣钵之人,你却是我最近相中的有缘奇才,所以我才坚持要你跟随得天教众一起前来。”
布衣少年,剑眉一理,不以为然地说:“孩儿总觉得那个不知好歹的老和尚的武功,有些熟悉……”
布衣老人未待布衣少年说完,立即爽朗地笑着说:“这就是俗语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的秉赋好,悟力高,自然会对般若神功早已有些神交!”
布衣少年迷惑地问:“可是师傅传给徒儿的武功,为什么没有这个老和尚的刚烈呢?”
布衣老人一听,立即正色说:“这当然由是因为师傅传给你的内功是教主玉老人亲授给为师的琥珀神功所致,再说,以得天教主阅人无数的锐利目光,入眼便知你是个上乘奇才,所以才叫为师带授琥珀神功给你。”
说话之间,布衣少年温玉般的俊挺面庞上依然毫无向往之色,因而布衣老人再度压低声音说:“孩儿你必须记住,得天教住玉老人乃时下武林中的霸主,目前只有拜在他的门下,方能学得一身惊人本领……”
布衣少年一听,立即插言说:“师傅十多年来,不是已教了孩儿一身惊人本领了吗?”
布衣老人一听,早已忘了现在正在对峙着的少林群僧,不自觉地仰天发出一阵哈哈大笑,顿时惊得林中鸟儿掩耳,人群中马嘶蹄乱!
布衣少年一看,立即悄悄偷笑了几声望着不远处的不禅高僧继续诡异的笑着。
不禅神僧对布衣老人师徒的对话视若无睹,布衣老人依然风趣地朗声笑着说:“我殇老人的这点艺业,只能下河摸鱼,入溪游水,和人家打架不吃亏,怎能算得上是惊人本领?”
说罢,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布衣少年一听,两道剑眉立时拧在一起了,这十多年来,他一直觉得自己的恩师殇老人即使不是世外侠隐,亦是当今第一流的高手,但是,每每谈起这个问题,殇老人总是把自己说得一文不值。
心念间,不自觉地脆口说:“学成一身惊人本领又有何用?”
布衣老人,突然肃容说:“须知学成一身惊人武功,即可仗剑行侠,奔走江湖,杀贪官,除污吏,警顽劣,主正义,使恶人向善,好人升平,维护善良风气。”
布衣少年感于殇老人对他的期望之段,久久才郑重地问:“师傅,您看孩儿拜在玉老人的门下,能否学成一身惊人武功?”
布衣老人一听,虎目突然一亮,知道直到此时此刻,布衣少年的心终于被他说动了,心中一喜,毫不迟疑地连声说:“当然,只要你肯虚心学习,加上你现在的根基,不出三年,师傅保证你震惊江湖,轰动武林。”
布衣少年终究是个大孩子,这时听了殇老人说出的几句豪语,胸襟一畅,顿时激起他万丈雄心和豪气
于是,剑眉一轩,毅然颔首说:“现在最紧要的是解决了孩儿的师伯,日后孩儿一定不让恩师失望。”
布衣老人一听,十分高兴,立即愉快地赞声说:“好,有志气有志气。鹏儿,今天这场考验如果错过,就要再等上一年才能……”
话未说完,少林寺右面的桃林深处,突然有人以讽讥的口吻,高声朗吟:“但愿所想皆如意,拜得名师上青云,指望你能在三年后,学成绝艺震武林……”
虽然说是高声朗吟,但能在现场车声施施,马嘶蹄乱,以及御车人等的吆喝声中,仍能令数十丈外的人清晰听见,这人的武功之高,内力之厚,已可见一斑。雷鹏听得心头一震,急忙循声一看,但见一片一望无垠的灿烂桃花,哪里有半个人影?
转首再看殇老人,怒目望着桃林深处,只气得飞髯微抖,面色铁青,显然是听了那人暗含讥讽的打油诗,心中有气。
雷鹏觉得奇怪,难道吟诗的那人一直跟在他和自己和恩师殇老人的身后?
根据方才吟诗的方向和距离,至少在三十丈外,而在听到最后一句话之后,居然能在晃身之间,已到了三十文外,这份轻功,该是何等惊人?
况且,在那等快速的行动中,竞没有发出极速的衣抉破风声,而能不被自己师徒二人发觉,这人的功力之高,可想而知了。
尤其在晃身之间,便想妥了一首暗含讥讽的打油诗,这人虽不是个饱学之士,也是个熟读诗书之人。
心念间,发现少林寺僧群中的一干人等,突然开始迅疾的运动起来。
举目一看,十八罗汉阵已摆到了布衣少年师徒身前,先到达的黄袍武僧,已依序排列到布衣少年师徒的四周。
再看殇老人,精神抖擞,步速加快,对方才那人吟打油诗的事似是早已抛诸脑后。
雷鹏紧紧跟在殇老人身后,迳向十八罗汉阵内走去。
前进中,举目一看,只见十八罗汉阵里,到处人影幌动。雷鹏看了这等声势,想到即将在这座名扬千年的古刹,经历得天教主玉老人对自己的考验,心里开始莫名的兴奋起来。
组成十八罗汉阵法的十八个黄袍武僧,人人都须依序停止,唯独包围圈中的布衣老人殇老人,带领着雷鹏,迳向阵法的中央处走去。
雷鹏紧跟殇老人身后,在拥挤的十八罗汉阵法中快速前进,这时他才发现十八个健壮魁梧的和尚组成的罗汉阵法的精妙之处,俱都有条不紊,乍然看来,几疑是到了地狱门前。
行进间。蓦见身前殇老人,侧首低声说:“鹏儿,看到了吗?那个不睁眼睛的瞎僧,今日一战,他就是包围我们的十八罗汉阵法的破绽。”
说话之间。殇老人的手已经攻到了瞎僧的面前,瞎僧立刻应声倒地。
殇老人转身望着雷鹏,继续说:“鹏儿,你在这里等一等,师傅去和那个老不死的了断彼此恩怨。”
说罢。殇老人迈出已经告破的十八罗汉阵迳向雄伟的少林寺大门下的不禅神僧走去。
雷鹏静静地望着走向不禅神僧的殇老人,只见布衣老人细长的身材,黄瘦面皮,平眉斜眼薄嘴唇,一到少林寺门前,立即望着不禅神僧。
朗声高呼:
“师兄。可还记得十年前的那笔旧账吗……”
这一天,殇老人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出现在少林寺长老不禅神僧的面前了结二十年前的那一场恩怨了。殇老人身后站着的就是他唯一的衣钵传人雷鹏,二十年前殇老人的七个宠妾,一名正妻,三个幼子,全数死在不禅神僧和江南大侠秦天翔的手上,而他现在就是来找自己的师兄不禅神僧报仇的。
家破人亡之后,殇老人不知出于何种目的,临走前将自己的山庄点了把火,将殇家庄烧了个干干净净。
再说少林寺门前的那场大战,殇老人终究是做贼心虚,这时听了不禅神僧的几句问语,胸襟一窒,顿时被不禅神僧的问话问得嗔目结舌。
殇老人,剑眉一轩,毅然颔首说:“只要师兄吧少林寺交出来,鹏师弟一定在得天教主玉老人的面前替少林群僧美言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