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双管齐下
刘邦带着二十几个徭役雄心勃勃地进了芒砀山,进山后,才知道在芒砀山生存的艰难。没有地方住宿,没有粮食填肚皮,没有抵御寒冷的棉衣,二十几个徭役满腔热情进芒砀山,进了芒砀山又一下子如掉进了冰窟,心灰意冷。
刘邦带着这些垂头丧气的徭役,在芒砀山转悠了几天,最后终于找到一处倒塌的茅草房。
刘邦、卢绾、纪信、枞公等四人带着二十几个徭役,将倒塌的茅草房进行整修,终于才算有了落脚点。
为了对付饥饿,刘邦又与卢绾、纪信、枞公等四人只得带着二十几个徭役挖野菜,摘野果充饥。
山上的气候要比山下寒冷得多,要解决寒冷带来的威胁,刘邦只得让纪信带几个人下山筹集防寒的棉衣。
待这一切勉强安定后,刘邦对卢绾说:“我离家到现在一个月了,朝廷没有见到我送去的徭役,肯定有公文送给沛令。一旦沛令知道我逃亡了,肯定要抓捕吕雉。你回沛县,把吕雉带到这里来。这里虽然缺吃少穿,但要比在沛县安全。”
卢绾本来就受不了芒砀山的艰苦生活,听到刘邦要他下山迎接吕雉上山,满心欢喜,说:“听三哥的,我现在就下山。”
刘邦叮嘱说:“你下山后,要先去见吕雉,让樊哙带着吕雉上山。你再去见萧何,告诉萧何,说我上了芒砀山。然后你不想再上山,就留在沛县。有什么事情,我们互相联系!”
卢绾带着刘邦的嘱咐,高高兴兴地下山了!
刘邦押送徭役离开沛县后,真是几人欢喜几人愁!最极端的是两个人。一个是刘邦的老婆吕雉,她是终日忧心忡忡;一个是沛令,她是终日欢喜若狂。
沛令以为,让刘邦押送徭役去咸阳,一去不复返,那么吕雉形单影只,自己只要用点心事,就可以将吕雉揽入怀中。沛令终日做着这样的黄粱美梦,只要等朝廷的公文一到,证实刘邦被扣留在咸阳,自己就可以对吕雉动手。到时不怕吕雉不依,也不担心吕公耍什么阴谋诡计!在沛县,没有了刘邦,那几个穷小子也没有胆量敢与自己较量。万一有想出头的,自己派差役抓起来,关进死牢,杀一儆百,看谁还敢出头!沛令每每想到这些,都不免洋洋得意!
刘邦走后,沛令每天都在算计时间,都在盼望朝廷送公文过来。可是交接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还没有接到官府的公文,沛令不安起来。
沛令担心刘邦根本就没有去咸阳,带着徭役逃亡了!
沛令想,刘邦真的带着徭役逃亡了,自己怎么办?
沛令想到自己的前途,十分害怕!
这天下午,沛令正在衙门处理公务,差役送来一份公文。沛令展开公文,公文只有几行字。这几行字,让沛令大惊失色!
公文写道:刘邦时至今日,还未到咸阳交接押送徭役手续,责令沛令督办。七日之内,将刘邦押送到咸阳查处!
沛令将公文反复看了几遍,每一个字,都如一把利刃,刺在沛令的心口!
沛令终日期盼的美梦,成了噩梦!
沛令原以为刘邦押送徭役到咸阳以后,就会将刘邦扣留在咸阳服徭役,自己便可乘机霸占吕雉。没有想到刘邦真如自己担心的那样跑了,刘邦这一跑,如一根绞索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不能如期将刘邦押送到咸阳交差,自己将会革职查办,其结果轻则被关进牢房,重则被处以死刑。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这句话正好用来形容此时此刻的沛令。
沛令的如意算盘,彻底破灭,带给沛令的是惶恐与不安!刘邦跑了,沛令罪责难逃。沛令算尽机关,最后七算八算,自己被当头一钻。
怎么办?茫茫人海,到哪里去抓捕刘邦?抓捕不到刘邦,自己如何向朝廷交代?
沛令在无计可施时,想到萧何。
沛令连忙叫来萧何,让萧何看了公文。
萧何看罢公文,一言不发。
沛令忍不住了,催促萧何问:“我们怎么办?”
萧何说:“我们应该尽快派差役追捕刘邦!”
沛令说:“到哪里去追捕刘邦?”
萧何说:“我们现在沛县城内逐家搜捕!”
沛令说:“刘邦会躲在沛县城内吗?”
萧何说:“我们虽然不知道刘邦是不是躲在沛县城内,但是我们仍然要这样做!”
沛令问:“为什么?”
萧何说:“万一,刘邦真的藏在城内呢?就是刘邦不在城内,我们也要这样做!让官府知道我们接到公文后,就采取了果断措施,这也许是劳而无获,但要比无动于衷好!”
沛令似乎明白了萧何的用意,微笑点头!
晚上,沛令又找来雍齿,对雍齿说:“现在刘邦跑了,我们怎么办?”
雍齿不假思索地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先把吕雉抓起来!”
沛令迟疑地说:“萧何建议我在县城搜捕!”
雍齿望着沛令,轻蔑地说:“萧何这样说,是别有用心。他是想通过全城搜捕来告诉吕雉,刘邦逃跑了,你要做好应对之策!”
沛令听雍齿这样说,紧张起来!
沛令想,这萧何与我们不是一路人!
沛令想了一阵,还是认为萧何的建议有可采纳之处,对雍齿说:“我们双管齐下。一方面在全城搜捕,这是为了应对官府;一方面派差役去抓捕吕雉,以此要挟刘邦。”
雍齿疑惑地问:“您在全城搜捕,不怕有人为吕雉传递信息吗?“
沛令说:“正因为是担心有人为吕雉传递信息,才双管齐下,同时进行。全城搜捕,是做做样子的,给官府看,不这样做,无法应对官府。”
雍齿说:“这样也好!但拘捕吕雉的人要连夜出发。”
沛令说:“我立即下达命令!”
很快,捕头乘着快马,带着差役连夜出发了!
沛令留下雍齿,对雍齿说:“你这两天哪里也不能去,就留在我这里,有什么紧急情况,你出面帮忙打点!”
萧何从沛令那里出来,立刻去见了曹参,对曹参说:“三哥逃亡了!”
曹参问:“你怎么知道的?”
萧何说:“刚才,沛令让我看了朝廷公文。公文说,刘邦到现在还没有到咸阳交接徭役手续,由此我断定,三哥逃之夭夭!”
曹参问:“我们要不要告诉吕雉?”
萧何说:“不用!”
曹参问:“为什么不告诉吕雉?”
萧何说:“沛令已经派人全城搜查,这么大的动静,吕雉肯定知道。另外,吕雉知道三哥跑了,她不会离开沛县。就是我们劝她离开沛县,她也不会离开沛县!劝也是白劝,不如顺其自然。”
曹参问:“要是被沛令抓住,关进死牢怎么办?”
萧何说:“沛令肯定会派人抓捕吕雉,不过,不会将吕雉处死!”
曹参说:“你这么自信?”
萧何说:“这不是我自信,是因为沛令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霸占吕雉,他怎么舍得处死吕雉呢?”
曹参说:“不管怎么说,我们应该告知吕雉。她怎么做,是她自己的事情!我们不告知吕雉,有些不好向三哥交代!”
萧何说:“这话有道理,关键是让谁去通知吕雉呢?让周勃去,还是让夏侯婴去?”
曹参说:“最好让周勃去,夏侯婴不管怎么说,还是衙门的人,让他去通知吕雉有些不方便!”
这时,卢绾进来了!
萧何与曹参都很吃惊!
萧何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卢绾说:“三哥离开沛县后,我一直跟着三哥,最后与三哥一起上了芒砀山。我现在是从芒砀山回来的,三哥交代我迅速安排吕雉上芒砀山,并让我与萧何大哥见面。”
萧何问:“你见过吕雉没有?”
卢绾说:“还没有!”
萧何说:“现在情况十分危急,你应该马上去见吕雉,让吕雉马上去芒砀山!”
曹参问:“吕雉怎么知道上芒砀山?”
卢绾说:“三哥临走时,给吕雉他们留下了路线图!”
萧何说:“既然是这样,现在什么话也不说了,万分火急,送吕雉离开这里是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晚了就来不及了!”
卢绾从萧何那里出来,立即往吕雉家里奔去。
卢绾刚刚走出城关镇,突然停下脚步,不走了!
卢绾想:那个吕雉把自己的妹妹嫁给樊哙,而不是嫁给自己,这分明是相信樊哙,不相信自己。既然这样,自己也没有必要这样为吕雉担心。
卢绾安慰自己说:“自己一个多月来,吃不好,睡不好,太劳累了,应该回家休息!”
卢绾掉头回到城里,去见周勃。
卢绾来到周勃家里,周勃家人告诉卢绾,周勃到集市上去卖席子去了。
卢绾有找到集市上,见到周勃,对周勃说:“三哥让你去告诉吕雉,让吕雉立刻离开这里,去芒砀山。”
周勃问:“你为什么不去告诉吕雉,而让我去呢?”
卢绾说:“我还有其他的事情!”
周勃说:“吕雉怎么上芒砀山?”
卢绾说:“三哥临走时,有一张路线图在吕雉那里!”
卢绾说完,慌慌张张地走了!
卢绾回到家里,蒙头就睡!
周勃按照卢绾的交代,去见吕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