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投靠楚怀王
项梁死了,刘邦胆战心惊!刘邦集团内部也发生了争执。有两种主张,势不两立。
以卢绾为代表的一方主张脱离项羽,自己单干。
以曹参为代表的一方,也主张脱离项羽,但不主张单干,认为应该找一支力量强大的队伍联合发展。
对于这两种主张,刘邦拿不定主意,召集会议商议,展开辩论。这次刘邦还让吕公参加了会议。
会上,卢绾主张单干!
卢绾说:“我们依附项羽,处处受项羽节制,没有自己的活动空间。再说,我们原来是冲着项梁来的。我们是找项梁借兵讨伐雍齿而来。现在项梁已经死了,讨伐雍齿的任务也完成了。所以,我主张离开项羽,另立门户,自己单干,这样,有利于发展自己。”
樊哙也主张单干,樊哙支持卢绾的观点,他说:“项羽这个人太自负,根本看不起我们。再说,项羽才二十几岁,是沛公的小老弟,甚至可以说是沛公的晚辈。沛公忍受得了项羽的颐指气使吗?项羽军事能力强,但没有远见。我们跟着项羽讨不到什么好处!”
曹参主张脱离项羽,但不主张单独干。曹参说:“脱离项羽我赞成,但我不主张单独干。我认为单干没有出路。以前,我们单干,总是在沛县周边打转,队伍也一直只有三千余人,连个雍齿都对付不了。现在我们跟着项梁干,我们的空间从泗水郡扩展到砀郡、陈郡,队伍也有一万多人,也打了不少胜仗,这都是跟着项梁带来的变化。现在项梁死了,我们可以离开项氏,但不能单干。单干,我们没有能力应付当前的形势。项梁那么强大的力量都被章邯打败了。要是我们单干,章邯以几十万人马的优势,单独来对付我们,我们将有灭顶之灾。我们联合其他力量一起干,可以隐蔽自己,不会成为章邯的主要攻击目标,也有其它力量做外援。所以,
在目前的情势下,我主张联合其它力量一起干。”
夏侯婴支持曹参的主张。夏侯婴说:“我支持曹参的主张。我们现在不能单干,我们没有本钱单干。以前,我们与景驹联合,都对付不了章邯的进攻。现在要单干,我们更不是章邯的对手。章邯几十万士兵,我们只有一万多士兵,我们有什么资本与章邯对决?现在项梁战死后,就剩下赵王赵歇;齐王田市等人,这些人加起来也只有区区几万人的队伍。联合起来也不是章邯的对手。因此,为了保障我们不受章邯的攻击,只有与其它强大的力量联合起来,收敛我们的锋芒,隐蔽发展。”
刘邦忽然问:“现在起义军谁的力量大?”
刘邦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
原来最强大的陈王,几万人的步兵,一千多人的骑兵,战车七八百辆,现在被章邯杀得七零八落。
再其次是项梁。项梁已经战死。项氏也成了强弩之末。
宁陵君魏王以及他的丞相周市先后在与章邯作战中战死。
除此之外,都不成气候。
大家都不言语了。都没有证据来回答刘邦的问题。
这时樊哙又站起来说话了!
樊哙说:“沛公问当前在起义军内部,谁的力量最大?我们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有张良能回答这个问题,沛公问张良去!”
刘邦没有意识到樊哙给他挖了一个坑,便回答樊哙说:“张良回韩国去了!”
樊哙又问:“沛公,张良回韩国去干什么?”
刘邦说:“张良回韩国准备拥立先韩王后裔韩城为韩王!”
樊哙说:“沛公对张良的信任,超过了我们在座的每一位兄弟,可是张良自己每到沛公关键时刻,就逃之夭夭。这个张良就是对我们沛公三心二意!”
刘邦立刻意识到樊哙是在套自己,于是笑着说:“你这个狗一刀,面对老子,也学会了用心思说话!”
樊哙说:“沛公不要这样说我,我是有意提醒沛公,不要总是相信那些靠不住的人物!真正靠得住的是我们这些从小就在一起耍的同乡、同党!”
樊哙说得高兴的时候,吕公站起来了!
吕公说:“樊哙这番话不对!我们要发展壮大,仅仅就依靠沛公身边的几个人成不了气候!沛公的同乡、同党尽管对沛公无限忠诚,但是沛公能有多少同乡、同党?如果沛公仅仅是只想做个沛公,也许依靠几个同乡、同党没有问题。如果沛公要推翻秦人的天下,有更大的理想,仅仅依靠几个同乡、同党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之前,我就曾听说过,有个叫魏无知的读书人对沛公说过,要有大格局,要有大视野,要有大胸怀,只有这样才能开创大事业!现在,沛公身边有一种不好的苗头,开会商议大事,总是那么几个人说话,这会形成小山头,伤害很多有作为的人。如曹无伤原来是雍齿的跟班,但是曹无伤跟着沛公后,很多次战斗都是功臣。但是开会的时候,曹无伤却总是一言不发。人家不是没有话要说,只是觉得自己与沛公之间隔了一层,即使有话要说,也不敢轻易表露!”
刘邦听后深有感触,说:“我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每次开会,总是这个狗一刀抢着说什么一二三四五,让很多人想说话,没有了机会!我不是说樊哙不应该说话,我是说樊哙说话应该动动脑子,不要语出伤人!”
吕公继续说:“樊哙说话,总是挑刺,有一种排外的意识,这样不好!”
曹无伤这时站起来说:“我跟着沛公是一心一意的,只是我之前跟着雍齿,做了些伤害沛公的事情,到了沛公这里,我还是有些顾忌。以后我会注意这些,尽量表达自己的观点!”
曹参站起来说:“至于樊哙说话的观点是否正确,不是我们今天讨论的重点,我们今天讨论的重点在我们起义军内部,谁的力量最大,我们依靠的对象是谁?”
曹参的话,又让会议沉默了!
樊哙站起来说:“你们以为我话多,我是着急!我是想表达我的观点,我没有任何花花肠子!我说能回答沛公的问题只有张良,这也是真心话。我们这些人冲锋陷阵还行,要是讨论什么计谋策略,确实不如张良!可是张良不在,我们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不如我们现在关起门来练兵,看看形势的发展,等张良回来再讨论沛公提出的问题!”
曹参说:“沛公,樊哙这个想法可以考虑!”
刘邦说:“时不我待啊?要是在这段时间出现什么变故,我们又没有预案,就会束手无策,甚至会无辜地挨打!”
曹参说:“怎么办呢?”
刘邦说:“我还是同意你的观点,与人联合,我们隐蔽发展!既然没有我们认为力量强大的起义军队伍,我们就选一个力量比较强大的队伍合作!”
曹参说:“那我们还是和项羽合作?目前看,项羽的力量最大!”
刘邦说:“与项羽合作,既让我们不自在,也让我们不放心,更让我们看不到前途!”
夏侯婴说:“沛公既然不愿意与项羽合作,我们就与齐国的田市合作!”
刘邦说:“齐国的田市是个傀儡,实权控制在田荣与田横手里。而这两兄弟又桀骜不驯,我们更难以驾驭!”
夏侯婴说:“沛公,你看赵王赵歇怎么样?”
刘邦说:“赵王赵歇也是傀儡,实权控制在张耳与陈余手里!”
夏侯婴说:“张耳不是沛公的好友吗?”
刘邦说:“好久没有见面了,不知如今的张耳是什么想法。在弄不清楚张耳的真实想法之前,不宜贸然行动,况且张耳身边还有一个陈余!”
会议又沉默了!
樊哙又站起来说:“沛公,这些起义军没有一个让你放心的,不如我们单干好了!”
这时,吕公又站起来了!
大家都望着站起来的吕公,不知吕公要干什么,或者说要说什么?
有的人以为,在这种情况下,吕公会离开会场。因为吕公也无法回答刘邦的这个问题。
吕公望了所有在场的人一眼,见大家都张皇地看着自己,吕公又坐下来。
吕公坐下后,又端正了自己的坐姿,然后慢慢说出了一句令所有在场的人吃惊的话。
吕公说:“目前看,楚怀王力量最大!”
卢绾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卢绾望着吕公,说:“吕公真会开玩笑!楚怀王手里没有一兵一卒,他自己能当个楚怀王,还是项梁与沛公把他扶起来的。要是离开了项氏与沛公,楚怀王就是一个放羊的,而且是一个替别人放羊的!”
樊哙想嘲笑两句,但想到吕鬚,想到这是自己的岳父,只有忍着!
刘邦没有表情地说:“为什么说目前楚怀王的力量最大?”
吕公不慌不忙地说:“楚怀王没有一兵一卒,这没错!我要问,既然楚怀王没有一兵一卒,当时沛公与项梁为什么要扶他上台呢?”
吕公这样一问,让所有人目瞪口呆,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刘邦虽然有些明白,但没法说出为什么!
吕公见没有人能回答自己的问题,便说:“楚怀王的强大,不在军事上,而在民心上。只要我们扛起楚怀王这面旗帜,就能号召楚国人联合起来,形成强大的力量!”
吕公说完,刘邦完全明白了!
刘邦说:“吕公说得对!目前看,楚怀王最强大!我们举起楚怀王的旗帜,就能吸引更多的楚国人在楚怀王这面旗帜下;我们拥护楚怀王的权威,楚怀王就会把我们当作相信、依靠的力量,我们就会在楚怀王的庇护下悄悄发展壮大起来!”
经过讨论,刘邦集团形成了共识。其共识就是高举楚怀王的旗帜,独立自主地开辟自己的空间。
会议结束后,刘邦派卢绾去见楚怀王,动员楚怀王将都城从江苏盱眙迁到江苏彭城,并建议楚怀王将所有的部队收缩到彭城周围,以防御章邯的进攻。
刘邦自己跟着吕公,走进了另一个小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