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母后,轻点儿~”
“您问,您问还不成吗?!”
北流风偷偷瞄了一眼,简直不忍直视,还真是一物降一物,皇帝怕老母啊。
皇太后疼惜地抚摸孙儿的脸,“哎哟,这才几天啊,都瘦了。”
然后温声缓缓道:“寒儿啊,你说的爱慕之心是怎么回事啊,可是你与父皇说的气话?!
“又或者你病了,脑子犯了迷糊,把对叶苏的钦佩之情与爱慕之情混淆了?!”
北慕寒眸色沉着:“皇奶奶,您的孙儿现在很清醒。”
皇太后深知北慕寒的脾性。
他从小就比同龄人更卓越优秀,独立自主,有时候成熟得让人忘记他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她知道他是认真的。
她叹了口气,脸上是千帆过尽的平静。
“哀家在宫里生活了大半辈子,深知生在帝王之家的悲辛。”
“我们北家坐拥天下数年,一直以来江山稳固,盛世太平。”
“你是东墨的太子殿下,将来注定会面临许多身不由己的选择。”
“可若连自己的感情都无法做主,活着又有什么意义,这个太子有什么意义,坐拥天下又有什么意义!”
“皇奶奶希望你快乐,从今往后你就放心去追求心中所爱吧,若天下人反对,皇奶奶就与天下人为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皇太后半生峥嵘,即使年过半百,脸上也依稀可见当年的绝代风华。
北流风躲在一旁,早就哭得稀里哗啦。
(嘤嘤嘤,皇奶奶好伟大)
北慕寒的丹凤眼也逐渐湿润。
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皇奶奶,叶苏其实不叫叶苏,而是叶苏苏,她也不是男子,而是女子。”
老太后惊鄂:“当真?!”
“嗯。”
景帝抹掉眼角的泪花,讶然:“什么,是女子?!”
老太后狂喜,“好啊好啊,女子好啊!”
记得有一年花朝节,她邀请了无数达官贵族的千金名媛。
名义上是进宫赏花,其实是想让她们陪陪她那孤僻的孙儿。
都是些小孩子,玩着玩着没准就带动着解放天性了呢。
有几个胆大的小姑娘主动上前,邀请他游玩。
没想到寒儿只兀自下棋,连正眼都未曾瞧过她们。
又有几个姑娘相约去东宫找他,结果却像扔秽物一样被丢了出去。
这些年来,她都看在眼里,她的孙儿极其厌恶女子啊,以后后继无人可怎么办?
现在好了,知道叶苏苏是女子后,她这提心吊胆的心啊终于可以放下了。
老太后欣喜地抱住他儿子,“皇帝啊,哀家的孙儿是正常的!”
景帝也有些激动。
“寒儿,是父皇错怪你了,快起来。”
他俯身伸出手。
北慕寒不动声色地避开。
景帝尴尬地收回手,轻轻地叹了口气。
如果……寒儿三岁那年没有发生那件事该多好。
“父皇……”
“嗯?”景帝凤眸里闪过希冀。
“她是儿臣要保护的人,还请父皇不要去动她,更不要去打扰她。”
景帝黯然,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