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华正晟拍了拍厉祁南的肩膀，难得的严肃。
他没怎么和这个老太太接触过，但也没少听说她的事情，她突然就去世了，华正晟还是挺震撼的。
一边拍下他的手，斜眼睨了他一眼：“没事。”
两人一人手上端着一杯酒，默契地走到一个人少的地方。
“奚老太太真的是因为生病才.....”话未说完。
上一次他还在厉家偶然见过一次老太太，没怎么聊天，但是见老太太精神状态可不像是短短时间内就会仙逝的。
“没事，都解决了。”
家丑不可外扬，他不想让华正晟知道奚老太太居然会死在自己儿子的手上。
华正晟点了点头，抿了一口酒，安慰道：“奚老太太的事情，你别太难受了。”
“嗯。”
两个人一个不习惯安慰别人，一个不擅长被别人安慰，两人气氛陷入尴尬。
厉祁南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这么没带你的小女朋友来？”
华正晟挠了挠头，面色尴尬：“额，那个没事我就先走了。”
见厉祁南完全没有一点要挽留他的意思，走了两步又靠到厉祁南身边：“你还真不留我啊。”
厉祁南淡笑了一声：“你这不是不会走吗？”
“你......”抱着手靠在桌边。
“你喜欢她吗？”
“什么？”
厉祁南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华正晟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的小女朋友啊。”
喜欢吗？华正晟思考着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王梦，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资格喜欢别人。
心里有些烦闷，敷衍道：“不知道，分手了。”
“该收收心了。”
“什么？”
华正晟张大了嘴，简直不相信这话会是厉祁南说出来的，这是要当红娘了吗，什么恶趣味啊。
疑问道：“诶，你这是要化身情感专家了？”
厉祁南盯着楼梯口，林浅夏就在上面，照顾着小球儿，他还不太方便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中。
厉祁南眼神变得柔软了很多：“真的失去过才知道有多痛。”
他知道这一点，华正晟比他还清楚，比起他的痛楚，华正晟才是真真正正经历过和爱人生离死别的痛。
老太太去世以后，他才真的意识到，有的人离开了就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华正晟的事情他不太清楚，但华正晟脸上的神情却没有被他遗落。
每次一提到他那个小女朋友，他就会变得有些垂丧、低沉。
即使不知道他们当中到底有这样的矛盾，也希望他们能够不要因为自己而错过彼此。
“痛，当然痛，我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爱别人呢。”
想起自己去世的妻儿，华正晟陷入沉思，眼前两个人女人的脸交替出现在他眼前。
妻女死时的画面一次次侵袭着他的大脑，他感觉自己又快要被梦魇纠缠住了。
而王梦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姑娘，他不应该陪在他身边，不该和他一起面对、承担那些未知的危险。
“在遇见浅夏以前我也因为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人了。”嘴角勾起一抹淡不可查的笑意，眼底溢出温柔的神色。
“那你把小夏让给我吧。”华正晟开玩笑道。
脖颈间感受到一抹凉意，对上厉祁南的目光，温柔不在，那人的眼中好像要散出刀片。
缩了缩脖子，往后一跳，隔着几步：“我开玩笑的。”
“最好是的。”
冷冷的一句话，愣是让华正晟感到自己处在南极，巴不得再裹上几件棉衣。
“真的。”
华正晟在腹诽道：不就是开个玩笑吗，这个大醋坛子至于吗？
当然这句话他是不敢告诉厉祁南的。
“说真的，你的那个小女朋友就是浅夏的朋友吧？”
“嗯。”
厉祁南将话题拉了回来，华正晟也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神色忧郁。
“那你小心一点吧，浅夏挺喜欢她的。”
华正晟吐出一口浊气，像是做出来什么重大的决定：“老实告诉你吧，我们根本就没有在一起过。”
厉祁南挑了挑眉角，精致到无可挑剔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抑制住向上勾起的嘴角：“所以你是单恋人家？”
言语间嘲笑的意味让华正晟面色通红，片刻后又恢复平静，辩解道：“我才不是单恋好吗，她肯定也是喜欢我的，我只是不想耽搁她。”
王梦喜不喜欢他，他还真说不准，那个小姑娘对感情这事有些死心眼，上次看见那个人给她表白的时候就知道了。
人家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她不是还不知道吗，要是他表白也被她误解了，那多尴尬啊。
他华正晟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丢过这么大的脸，简直连想都不敢想。
“让别人保护她一定会比自己保护她更好吗？”
厉祁南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只有林浅夏无数次在他身边出事，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但是他一次都没有想过要放弃她。
他坚信，只有林浅夏在他身边，由他亲自保护才是最好的结果。
厉祁南的问题像尖刀一样，句句插在他的心上，华正晟自嘲地笑了笑，什么时候自己居然会这么没有主见了。
指尖在酒杯口缓缓划过，手腕一旋，昏黄的灯光打在酒液中，眼神由迷茫变得清亮。
“我知道。”
不知不觉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很久，酒杯也不知道换了几个了，没有人打扰他们两人也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滴滴滴，
华正晟从兜里摸出手机，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隐约看着有些眼熟，接通电话。
“救我。”
仅是两个字，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他还来不及问点什么，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
熟悉的声音让华正晟脸色大变，看了眼厉祁南，慌慌张张地将手机收了起来。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说着就要往外走去。
见他的神态，厉祁南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了。
“好，有事和我说一声。”
“好。”
犹豫片刻，华正晟还是没有将事情告诉厉祁南，他现在手上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不想再给他找麻烦。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俩居然已经从前情敌，逐渐转变为朋友了。
在这种利益至上的世界，他们或许更适合做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