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作家George MacDonald这样描述人的感觉:当一种感觉存在的时候他们感到它永远不会离开;当它离开了以后他们感到它好象从未来过;当它再回来时,他们感到它好象从未离开。初读到它时只感到人类感情的善变,正是相见对笑,人走茶凉。进而感喟这样的人世是否值得走一遭。然而当自己经过了感情上的浩劫后才明了善变不是错,因为不如此,人类便没办法繁衍生息。善变是手段,目的是生存。可笑的是巴西一小镇镇长罗伯特佩雷拉因为无空位的公墓,欲颁布"禁死令",谁若敢英年早逝就是犯罪,不仅要罚款还要监禁家属。这位仁兄把上帝的活揽入怀中,不知上帝会欣赏他的无畏还是会惩戒他的无知。真想去那个小镇看看是否一片祥和,无人早逝?真想时光倒转同谢超一起搬入小镇,看看是否人间的法律能够抵挡上天的意旨?正如妈妈说的,谢超的父母不肯让我见谢超最后一面。
他们眼中的恨可以把我烧焦,我也这样问上天:为什么死去的不是我?楚楚能全身而退是因为谢超在滚落时把她护在胸中,为了一片金枫叶失去了一个本可以痛爱你一生的人,楚楚,你不后悔么?因为你不适时的好奇妈妈以后的日子将在痛苦中永不超生,楚楚,你不自责么?可你不过是一个孩子,心中无限的恨该与谁人说?尽管艰难我还是见到了我的爱人最后一面。在冰冷的房子里,一如往常,他安静的睡着,从容而安祥。帅气的面容亦如第一次相见。我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面颊,眉毛,眼睛,嘴巴--我的亲密无间的爱人啊!眼泪滴滴嗒嗒敲落在白布上,心中一阵急痛,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亲爱的人啊,你怎么能就这样弃我而去?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去面对漫漫长夜?是谁说的在慌张指引的时候请跟我来,如今我就走投无路了,可否引我同行?门吱地开了,伯母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我,不过一夜,她的头发竟全白了。
"妈,你打我骂我吧,只求你让我再陪陪他。"我跪在地上哀求着,纵然让我以十年的生命换取一夜的相守也心甘。"出--去。"伯母咬着牙说,甚至连目光都不愿落在我的身上:"今生今世都不要再相见。""妈--""我不是你妈,我的儿子已经死啦!"伯母扑倒在床边哑着嗓子哭喊,可眼中却没有泪,或许泪早已流干。"出去吧。"不知何时伯父也跟了进来,面容一下子老了十年:"我们谁也不怪,这是命啊!只是最后的时间让我们陪着他吧。"我不能再讲话了,纵然我死去千次也弥补不了他们心中的伤痛,我是罪人啊!跪在地上深深地磕了三个头,再深深地最后一次望向我的爱人:我不得不走了,我不能再留在这刺伤二老的心,只是你应该明白,无论走到哪儿里你都在我的心中,形影相随。站起身来用两条似灌了铅的双腿一步步朝房门挪去,就在我走出房间的那一瞬间,头嗡地一响,我听见了,真的,熟悉而又清晰的声音在我耳边想起:你要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