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令人头疼的一件事是,凤九还在找寻司马狂的下落,并且将此事当成了心中执念,眼看着就要露馅,花想容提出,将先前的忘忧草用到凤九身上,反正忘忧草只忘却烦忧,不会忘掉其他的东西。
他还找人特意问了问,确定忘忧草不会影响胎儿,和独孤冽简要商议后,两人便决定让凤九服下。
他们说的投入,根本就没意识到门外,一道身影已经站了好久。
凤九缓缓转身离去,一颗泪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其实,早就知道了!
内心早就猜测过司马狂的事情只是个幌子,是花想容有心骗她,她也有心想被骗,不由得苦涩一笑。
有些东西,终其一生,都还不够了。
手微微探上小腹,那里正有一个小生命在孕育,她抬起眸子,暗暗下定决心。
独孤冽端上药粥的时候,她一句话都没多问,乖巧的喝完,就说自己想睡觉,倒头就休息了,根本不给独孤冽说话的机会。
好在独孤冽先前问过,这属于正常现象,便未多想,给凤九塞了塞被子,离去了。
一滴泪,悄然滑落。
对不起,司马狂,以后我只能自己偷偷想你了!
司马狂走的时候,将北金留给了凤九,凤九命巴扎为相,管理北金大小事宜。
玉沁说,要独孤冽和凤九重新成婚,以东陵为聘礼,让凤九嫁给独孤冽。
三国人士哗然不已,一为此举,二为天下第一纨绔竟然是个女子。
自此,三国统一,唯西楚马首是瞻。
九个月后,凤九诞下一子,取名独孤玥。名字是作为舅舅的花想容取的,玥,意为有德。他希望这个孩子日后能做一个有德之人。
又过了两月,有一日,凤九撇开众人,来到一湖旁,身边带了几壶酒,往地上倒了一壶,自己饮了一壶,一个人对着湖面喃喃自语着。
说的乱七八糟,说的稀里糊涂,说的声泪俱下,说的自己醉过去了都不知。
她倒下的同时,独孤冽慢慢现出身形,凝视了凤九好久,才将凤九抱了回去。
这一日,是司马狂的忌日。
独孤冽慢慢地抱着凤九走回,嘴唇微微抿着。
无妨,她不想忘,就不忘,往后的时光他陪她。
他们一同不忘司马狂,活人哪能争得过死人呢,他已经有凤九在身旁,那就大度一点让司马狂在她心里有一个小位置吧!
次日,一个不提,一个不问,日子就这样淡淡的过着。
西楚偏北之地,有人说,曾见过一个灰眸少年,独自游走在戈壁上,他身上尽是伤口,一张脸满满都是异域风情,面容俊美,有人与他讲话,他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西楚偏南之地,有人说,曾见过一个白衣少年,他白衣如雪,面容俊美无比,眼角一颗泪痣摇曳生花,一颦一笑都勾人心弦。他独自牵了一匹马,默默的走着。在他身后,有一个黑衣少年,远远的跟着。
西楚偏东之地,有人说,有一对欢喜冤家曾从这里经过,女子娇俏可爱,男子温润有礼。男的对女的宠爱无比,笑着唤女子为“华儿”,而女子则娇羞的回一声“上官哥哥”。斗嘴时,男子总会说,“好华儿,是我错了,不过,我以前真的这么过分吗?”
西楚偏西之地,独孤冽和凤九辟了一块闲地,平日里种种菜养养花,过得十分开心。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除了寂寥一生的花想容,除了遍体鳞伤的司马狂。
爱恨嗔痴,到最后都化作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