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司马狂无声无息的走了,像他来时那样安静,凤九看着他留下的一枚小小的玉佩,不禁莞尔一笑,还算这家伙有点良心,这玉佩还值不少钱呢!
要是司马狂知道凤九这样想,肯定要吐血了,这可是象征他身份的玉佩啊!这个小财迷满心满眼就知道卖钱。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凤九想起来了,是的,她全部想起来了。
怪不得初见之时,他那般随意的问它“为什么不开心”,那般欢喜的看着她,视若珍宝。
怪不得,她说之前从未见过他,他是那般伤心。
怪不得,明明西楚北金处于对立状态,可他还数次救她于水火之中。
怪不得,之前她在北金时,他说,这种感觉真好,就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
怪不得……
可是晚了,司马狂已经不在了。
她本是应该去看独孤冽的,可是她不敢去了。刚下定决心虽不能与独孤冽同生,但也要共死,却不想发生了这样的事。
她做不到无视司马狂的死亡,转而一心一意奔向自己的爱情,她从来不是自私的人。
她没想到,司马狂竟如此决绝。
她更没想到,原来司马狂竟是故人!
她更更没想到,年幼时的玩笑话,他竟然记的这么深。
这个人啊……真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原来,忘了他的人,是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件事,她知道这样对独孤冽何其不公,但是,她不能。
她一看到独孤冽,就会想到司马狂的死,就会想到是他以命换命救了独孤冽。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呵,司马狂,你真是好狠的心啊,生不能让我惦记,死了也要让我铭记于心。
谁能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三天了,独孤冽由于刚恢复,在师父的再三叮嘱下,强忍着出门的冲动,现在行走可能会武功尽失,一连三天一直盯着房门,时时刻刻期待着下一秒凤九可以破门而入,可是并没有。
一连三天,他滴水未进,嘴巴干的已经起皮,一双眸子也黯淡无光。
独孤煜看着自家弟弟那副鬼样子,真是心疼不已,“你这是干嘛呢,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现如今是不想要了吗?”
“皇兄,你说我如果不想要这条命了,她会不会回来看一下我?”
语气中是独孤煜从未见到过的小心翼翼委曲求全,他何时见过自家弟弟这样啊,他明明是一个及其骄傲的人,情之一字,害人颇深啊!
他喉头堵塞,对于凤九为何不出现在这里,心中已经明了,平心而论,如果是他,他也做不到将自己的爱情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花想容蓦地出现,看着独孤冽,定定的说道,“或许,我有办法。”
独孤冽看着他,嘴唇微抿,一言不发。
听花小筑内,三日了,凤九滴水未进,嘴唇同样干的起皮,她安静的坐在床榻上,宛若一个瓷娃娃一般,空洞的看着前方,眼神丝毫不聚焦,心思不知飞到了何处。
花想容心脏微抽,坐在她身边,轻轻的唤了一声“小九。”
凤九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嗯?”
“独孤冽今日醒了,你怎么不去看看他?”
她眸子闪了闪,“今日才醒吗?”
“是啊。”
凤九抬起眸子,望着花想容,目光中带有一丝急切,“那日,是不是司马狂来了?”
她声线有些颤抖,迫切希望花想容能说不,但她自己知道即使是不,她也不会相信。
花想容笑着点点头,“是啊。他派人将你引开,在屋中还跟我打了一架,最终扔下一瓶药就走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哎,这件事还不能告诉独孤兄,他的脾气若是知道了,定然会觉得受人恩惠,真是头疼啊。”
凤九看着他敲脑壳的样子,内心微微跳动,颤抖着声线问道,“留下了一瓶药?”
花想容点点头,“是,不知从何而来,我也是将信将疑的给独孤兄服下,万幸不是毒药。那日看司马兄脚步虚浮,气息不稳,真气混乱,恐怕这瓶药也不是轻易得来的。”
他说话说得极为巧妙,说三分留三分,让凤九一时间分不清是真是假,她试探着问道,“他不是……死了吗?”
花想容大吃一惊,皱着眉问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那日他在冽王府还与我打了一架,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还有谁能伤的了他,北金的蛊术出神入化,司马兄的功夫又是个中翘楚,伤他不是易事。再说,那日他从冽王府出去的时候可是毫发无伤,怎会死了?你是从哪听到的消息,暗楼中的人并未给我禀报啊。”
凤九抿抿唇,死了三日的心脏仿佛再次活了回来,她问道,“独孤冽呢?”
花想容不置可否,“冽王府。”
她犹豫着就要下床,被花想容按住手,“乖,先吃饭。”
“嗯。”
刚站起身,头部就传来一阵眩晕,凤九晕倒了,花想容急忙去探脉,却是瞬间宛若石化。
招手唤来暗夜,耳语一番,暗夜也是目瞪口呆,来到冽王府,见到独孤冽,禀报一番,独孤冽也是目瞪口呆,而后火速下床,朝着听花小筑敢去。
身后,青城和青衣同样目瞪口呆!
凤九她……她竟然……
天哪!
凤九醒来的时候被团团围住,她一睁眼便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视线里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
其他的人见状忙退出了听花小筑,凤九颤抖着手朝独孤冽脸上摸去,“好了?”
独孤冽:“嗯。”
她试着就要起床,却被独孤冽按住,不解的望向独孤冽,独孤冽目含惊喜的说道,“小九,你有喜了!”
你……有喜……了……
凤九瞬间目瞪口呆,呆在原地。
满脑子都是这句话,她脑子像打结了一般,瞬间有些拐不过弯,“什……什么?”
独孤冽笑着重复道,“你,有喜了!马上就要当娘了,马上就会有一个小鬼头叫我父王了!”
她愣了愣,傻到已经不会说话了,“有喜是什么?”
独孤冽:“……”
媳妇儿,你是脑子傻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