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独孤冽有多喜欢孩子,他们两还曾讨论过要孩子的话题,只是当时她反射弧太长,没反应过来,原来要孩子是这样的意思。
今日之前,她还曾幻想过身着嫁衣,光明正大的恢复女儿身嫁给独孤冽,然后为他生儿育女。但是,今日之后,只怕,再也没了机会!
对不起,独孤冽!
背对着独孤冽,虽然紧闭着双眼,但凤九一直泪流不止、她身后,独孤冽环抱着她,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早已入睡。
次日,两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独孤冽算着日子,今日应是凤九第三次病发的日子,便从早到晚,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瞧着周围的人今日都有意无意的围绕在自己身边,凤九微微敛下眸子,心中暗自思忖,良久,蓦地抬起眸子,眸中发亮,难不成今日自己还会像往常一样晕倒?
若是如此,这其中的间隔便是……十日。
她轻轻抿唇,便听到独孤冽问:“怎么了,不舒服?”
微微摇头,凤九撒娇道,“你抱我去塌上,好不好,我想睡会儿。”
独孤冽顿时有些紧张的问道,“困了?”
她眼眸一缩,心中想到,果然与自己料想的一模一样,面上却是丝毫都没有表现出来,笑着说道,“是啊,感觉自己变成一条蛇了,一打入冬就想冬眠。”
瞧着她神情如往常,独孤冽倏地松了一口气,俯身将她抱起,仿佛抱着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朝听花小筑内走去。
她埋到独孤冽怀里,只觉得鼻头一酸,莫名的想哭。情绪上来的时候,自己也控制不了,当即便缩在他怀里小声的啜泣起来。
第一次见凤九如此动容,独孤冽心头微微下沉,并无主动询问,听到凤九道:“好久没有人这样抱过我了。”
他微微松口气,沉声说道,“以后,日日这样抱着你。”
似宣告,更似承诺。
凤九像个鹌鹑一样将脑袋深深的埋在独孤冽怀里,眼泪像止不住一般,心头酸涩不已,哪还有什么以后呢,苍天真的是会捉弄人啊。
她多想跟独孤冽有以后,多想,晨起第一眼是他,睡前最后一眼是他。
多想,一同归隐山林,做一对神仙侠侣。除恶扬善,劫富济贫。
可是,都是奢望!
她哭的越发肆虐,眼泪将冬日里厚厚的衣服打湿,独孤冽清晰的感知到,胸膛上传来一阵湿凉,却始终未松手,稳稳的坐在塌边,紧紧的环抱着她,像哄小孩一样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
凤九的小手像是怕失去一般,紧紧的攥着他胸膛上的衣服,他也不生气,只是极有耐心的轻轻哄着她入睡。终于,在凤九的小手无意识的松开他衣襟的那一刻,眼睛里蓄了许久的泪水,悄无声息的掉落下来。
他垂着脑袋,轻轻的望向怀中的凤九,她一张小脸哭得梨花带雨,此刻脸上还依稀可见泪痕,眉眼无意识的散开,他知道,凤九第三次昏过去了。
她平日里即使是睡着,眉头也会无意识的皱着,像这般舒展,只有在昏迷的情况时才会出现。独孤冽弯下腰,动作极轻的吻了一下她的唇,像是怕把她弄醒一样,小心翼翼的宛如对待世间难得的宝物。
他轻声地说道,“九儿,睡吧。”
睡着了就可以忘记这所有不愉快的一切。
睡吧,所有的苦难让他一个人来承担就好。
睡吧,宝贝儿。
北金,乌克里来回的踱着步,看着面前的暗卫,沉声问道,“还是不回来?”
那个暗卫有些惧怕的点了点头,便被乌克里一脚踹飞了过去,“废物!”
雷霆一怒,“就是绑也要把他绑回来。”
地上跪着的一众黑衣人都不由得身子抖了一抖,有些惧怕的说道,“可是,那是……”
那是皇上啊!
他们怎么敢!
未说出口的话,在乌克里危险的目光之下悉数的吞回了肚子里。乌克里微眯眸子,沉声吩咐道,“备马!”
夜,缓缓来临,天色,慢慢变深。
自北金到西楚,一路驰骋,乌克里率马前进,速度极快,眸子坚定。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司马皇室毁于一旦。他不能看着北金灭亡。
而他,注定是要成为千古名相的人,北金并不是离不开司马狂,只是北京先皇的那么多儿子,不是在幼年时夭折,就是在司马狂掌握权力之后一个接一个的被逼死,时至今日,先皇的儿子只剩下司马狂一人。
而放眼整个北金,再也找不到比司马狂更杰出的青年才俊,可他,偏偏是个断袖!
何其不幸!
除了怒其不争四个字,再也没有什么字眼更能形容他现在对司马狂的心情!
莫非上天赐予某人天赋的同时,便会同时带来一些异于常人的东西?
一想到司马狂是个断袖,乌克里就气的牙根痒,断袖就断袖吧,北金先祖本就是游牧民族,对于这种事情,向来很为开放,但偏偏,他断的这个人是敌国的世子!
还因此忘记了宏图大业,让人如何不恼,如何不怒!
一路上,累死了三匹骏马,终于在三天后到达了西楚,在乌克里的人踏入西楚边境的那一刻,便立即被独孤冽的人所探到,消息马不停蹄的送到了将军府。
独孤冽望着手中送来的消息,眸子明了又灭,却是无动于衷。
青城试探着问道,“爷,需要如何做?”
独孤冽默默摇摇头,巫蛊蚕可能在司马狂手中,现在不适合对北金的人下手。而近日已经是凤九第三次病发后的第三日了,可是,凤九仍没醒来。
他不由得心烦气躁,侧目问道:“他在哪儿?”
虽未言明是谁,但青城跟在独孤冽身边的时间已久,立马心领神会,回道,“在京郊,自那日与您一站后,便未离开。”
独孤冽微微颔首,眉头深深的皱起,眼眸眺望远处,却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司马狂是不是知道噬心蛊无解,所以才自暴自弃的一直留在西楚,放弃了攻占西楚的最好机会?
他,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