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隐隐的还能闻到血的味道,独孤冽问道,“要多久?”
“啊?”凤九呆愣,什么要多久?
见独孤冽的目光投在自己的肚子上,福至心灵的问道,“你说月事要多久?”
独孤冽微微颌首,凤九皱着眉头想到,按照前世的情景可能要一周吧,于是说道,“差不多七天吧!”
独孤冽拧眉,很是不满:“这么久?”
凤九忧伤的点点头,“是啊。”看得到,吃不到,心好痛!
独孤冽继续拧眉,想的却是,七天,整整七天的流血,女人真他妈伟大,生而为人,好艰辛!
并且,七天后,就该凤九的第三次病发了,他紧紧的皱着眉,心中一片慌乱。凤九还以为他是因为时间太久碰不到凤九,便哄着说道,“没事,等我好了,咱继续。”
独孤冽没好气的望她一眼,弹了弹她的鼻尖,训斥道,“满脑子都是不健康的东西。”
凤九朝他腰间拧去:“你衣冠禽兽!”
独孤冽无奈的抓住她的手,“别闹,去床上躺着。”
她开始矫情起来,“我不要,你抱我过去。”
独孤冽好脾气的俯身抱起她,想起刚刚凤九说的,有些人在来月事时,会痛到昏迷过去,便关心的问道,“痛吗?”
凤九摇摇头,“还好,受得住。”
剑眉微微皱起:“别逞强,有我在。”
凤九无奈掩面,你在有个毛用啊,是老子肚子里有个搅拌机啊,跟你在不在完全没有关系啊,好吗?
插科打诨间,凤九慢慢的睡着了,看着她眉眼之间都带着笑,独孤冽细细的抚摸着她的脸,然后俯身在她脸颊上印上一吻。
九儿,放心,我会找到办法的!
似乎脑海中想到了什么,他微微皱眉,好似极度不忍,但最终还是下了决定。
次日,凤九醒来的时候独孤冽已经不在了,她心中有些许失落,但也知道在其位谋其政的道理,知道独孤冽很忙,只是撇了撇嘴,缓缓起身。
眼尖儿的瞧到云被上滑落一张纸,她伸手一捞,铁钩银画,是独孤冽的字,宛如他整个人一般,下笔霸道,气势磅礴,似要从纸上喷薄而出。
上面写着:桌上有粥,心中有你,事忙,等我。
简洁、干脆,一贯的独孤冽的风格,她内心欣喜,起身走去,腹中隐隐作痛,这该死的大姨妈!
桌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红枣粥在散发着香味,凤九不由得勾了勾嘴角,她说的话,独孤冽倒是记得清楚,连需要补气益血这种事情都猜到了,真的是……让她很想扑倒啊!
忍不住再次感叹,这该死的大姨妈!
入口,温度刚刚合适,凤九左右看了看,心想独孤冽应是刚走不久,红枣香甜,白粥软糯,吃到嘴里的,满满的都是爱。
丞相府,独孤冽和上官子都面对面坐着。独孤冽眉头皱着,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上官子都打趣道,“一大早就来找我,来了又一言不发,这是怎么了?”
独孤冽依旧微微皱眉,虽然心中已经做好决定来找上官,但内心却是极不情愿。良久,才惜字如金的吐出三个字:“噬心蛊。”
正在斟茶的手一顿,上官子都抬眸望向独孤冽,面色瞬间变得冷冽,往日里一直带着的春风和煦的笑容瞬间不见,仿佛一个刺猬竖起了身上的刺一般,声线也尖锐了不少,“是他?”
独孤冽顿了顿:“不知。”
良久,上官子都才艰难的说道,“无解。”似是不忍心看到好友伤神的样子,他微微偏过头。独孤冽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内心却更是伤神。
他微微敛眸:“无碍。”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本就不愿来打扰你,只是想着,或许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法子。”
上官子都抬手附上他的手背:“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没有你,又怎会有今日的上官。”
四目相对,上官子都想起了数年前的一幕。那一年,司马狂以一人之力打败独孤冽所率的军队,力挽狂澜,保下了北金,手握重兵,而后开始了对朝臣以及皇室的屠戮。
他,原名司马轩,北金五皇子,被司马狂逼得母妃死、母子散,并且还因为他容貌偏阴柔,而将他送到军营里,让一大堆男人去发泄!
竖子尔敢!
他可是北金的五皇子,司马狂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可是,他竟然真的那么做了!
他牢牢记得,当时尚还年幼的司马狂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桀骜的说道,“你的母妃不是自诩最爱父皇嘛,那就一起陪葬好了。”
话,轻飘飘的说出口,却是顷刻间便夺去了母妃的性命。他眼睁睁的看着母妃惨死在自己面前,眼睁睁的看着司马狂毁灭了他的一切。
他知道,自己的母妃因为面容姣好,而夺走了父皇对司马狂母妃的宠爱,致使司马狂的母亲惨死,所以,这一切,都是司马狂在报复。
所以,当司马狂派人将他扔在军营的那一刻,他丝毫不惧,不就是一条贱命嘛,死了就死了,死了还能去陪母妃,多好!
那么多恶心肮脏的手,蹂躏着他幼小的躯体,他本就无求生之心,意图自戕,千钧一发之际,是独孤冽救了他。独孤冽并不知道他的身份,还以为他是附近穷苦人民家的孩子,见他被一群大老爷们围着,意图不轨,便顺手救了他。
他还记得,那日,立在马背上的独孤冽对他说,“我母后和师父曾经教过我,人无正邪,身无净污,端看你怎么去看它。千人千面,不足与外人道也。”
司马轩望着他,他在马背上做的端端正正,明明与自己年龄差不多大,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只是,那双眸子极黑,极亮。
让他千疮百孔的心突然的再次跳动起来,让他的生命仿佛又增添了几分活力。接下来,他不知道该去哪,便走在独孤冽的马后,紧紧的跟着他。
独孤冽走出好远,回头一看,见司马轩仍然跟着自己,便驱马返回,问道,“你家在哪儿?”
他呆愣片刻:“我没有家。”
“家中还有人吗?”
“死完了。”
独孤冽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司马轩愣了愣:“我没有名字。只知道母姓上官。”
“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叫你上官子都可好?”
他抬起头,看着独孤冽,那眸中一片赤诚之意,便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好。”
从那日起,他便叫,上官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