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步微顿,自己也在心中问自己,想要什么?
金钱吗?
那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毫无意义。
美男子吗?
有则欣赏,无则罢了,万事莫强求。
权势地位?
她连天子的皇位都不放在眼里,巴不得离的越远越好,又怎会想要。
那她想要的是什么呢?
凤九望向手心,洁白无瑕,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双小手,前世沾染了多少鲜血,她不想为自己洗白,那些人杀了就是杀了,她是杀手,那是她的责任。
今生,她同样的亦杀了人,可是心中十分不情愿。
京都难民营中那一张张惊恐的脸,因为天灾人祸而不得善终的百姓,春花、秋月、东一、东二舍不得她离开的样子,花想容的病……
凤九突然抬起头,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
她想要,守护他人的幸福。
她想要,三国昌盛,百姓再无苦难,不用流离失所,老有所养,幼有可依。
她想要,她身边的人都能快快乐乐,幸幸福福。
平心而论,她不是圣母,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怀去拯救每一个人,也许是因为这些事是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若是她努力,便能避免这样的存在,所以她才去做。
前世,师父告诉她,每一个人都有她的宿命,因此,她深信,她来到这里不是偶然,许是命中注定。谈不上拯救苍生那么伟大,但是她有她该承担的责任和使命。
在其位,谋其政,这或许就是她的使命!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矣?
司马狂有些震惊的坐在椅子中,如此熟悉的话语是他第二次听凤九说了,他目光复杂的望向凤九,前尘往事她是真的忘记了吗?为何这些事情她却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他深深的记得,数年前,那个粉雕玉琢宛若天使的小男孩对自己说“我想要三国昌盛,四通八达。”
犹记得他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带给他怎样的震撼。数年后,同样的场景再次上演,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如今已亮眼无比,可是关于那些心中一直想做的事情却始终未忘。
这就是勿忘初心吗?
即使她曾失忆,忘记了与他相识的种种,可是骨子里那份热忱却始终未变。
司马狂微微垂眸,念起了当年的一切,虽牢牢的坐在椅子中,却感觉自己宛若一叶扁舟遨游在浩瀚无际的大海中,起起伏伏,独自飘零。
犹记当年他曾告诉自己,要向凤九看起,可是时隔多年,凤九还是凤九,他却忘了当年的自己是何心情。
是想要一统三国还是三国昌盛,四通八达?
司马狂的心中突然的有了一丝犹豫。试问,那把椅子对男人的吸引力有多大,试问,万万人之上的地位有多令人羡慕。
他是人,不是神,他做不到那么超然物外,那么清高,但不可否认,时隔多年后的今天,当凤九再提起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内心依然震撼无比,而凤九的话也让他本就有些犹豫的心更加摇晃。
她好像总是这么迷人,令人无法自拔,脑海中又想起了乌克里曾说过的话,若他登上了那个位置,要什么女人要不到,更何惧男人。
一时间,心中摇摇晃晃,宛若一个天秤一般时而向左,时而向右,令他无比头疼。
突然地,头上探过来一双小手,冰冰凉凉的触感瞬间让司马狂神台清明,凤九疑惑着问道,“头疼?”
司马狂轻轻“嗯”了一声,感受着额头上的清凉触感,心中的不虞也少了很多。
凤九收回手,继续望着一旁的书,“这几日你没休息好,现下回了皇宫,晚上节制点。”
司马狂:“……”
好像是突然间想起来自己还有女人这一回事,司马狂立马向凤九望去,担心凤九会误会,刚准备开口解释,突然的闭了嘴,他有女人这件事向凤九解释个毛啊,那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吗?
但内心还是想知道凤九对这事的看法,于是十分委婉的试探道,“你觉得男人有女人正常吗?”
此话一出,顿时想咬断自己的舌头,这问的是什么话啊,简直毫无逻辑,正常吗,简直再正常不过了好吗?
他真是脑子被猪踢了,才会这样去问,凤九会不会觉得他有点什么毛病啊?
一时间,司马狂的内心戏极为丰富。好在,凤九被手中的一本《北金国志》吸引到了,听到这话并未多想,极为自然的说道,“有什么不正常,老子身边还有好几个呢,我还有男宠,这玩意,多正常,都是男人嘛,理解。”
某只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是个什么物种,极其自然的跟司马狂攀谈起了身为男人的感觉,完全忘记了自己某些部位根本就没有传说中的蛋蛋。
司马狂无语的抽抽嘴角,他现在只觉得他脑子被猪踢了才会问凤九这么白痴的问题,因为他瞬间想到了凤九的过往。
男宠女宠无数,人称天下第一纨绔。
哎,心好累哦!
看着她目不转睛的望着手中的《北金国志》,司马狂没说什么,拿起一旁的折子看了起来。良久,凤九舒坦的伸了个懒腰,将手中的《北金国志》放下,心中大致对北金先前的历史有了一个了解,原来北金先前是游牧民族,与中国历史上的元朝差不多。
看着司马狂在专心致志的处理公文,她便坐在椅子上悠闲的打了个盹,突然,眼睛瞬间睁开,望向了司马狂,“我住哪儿?”
正在批折子的手一顿,司马狂放下毛笔,试探着说,“皇宫?”
她邪气的望向司马狂,身子像没骨头一样往椅子里面窝去,“不合适吧,遍地都是你女人,不担心?”
司马狂眼睛都没抬,继续看向了公文,“不担心,看上了就拿走!”
如此任性的话语让凤九刚咽下的一口茶差点回炉重造,话说男人不是对这种所属权很在乎的吗,怎么司马狂如此大方,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悠悠的说道,“果然最是无情帝王者啊。”说完,支着脑袋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司马狂手中的毛笔一顿,一滴墨滴落在折子上,蕴起一团黑,他望着凤九恬静的睡颜,眸子中一片火热。
最是无情帝王者吗?
他的情,最想给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