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前那人是……凤夜。
只见凤夜有片刻恍惚,看到凤九抬头,眸子闪了又闪,突然间像想起什么,看着凤九衣衫不整的样子火速背过身去。
凤九见状眸子微眯,她这个爹果然知道她是女儿!
凤夜背着身子顿了又顿,终是一句话没说走了。
看着凤夜这下真的离开,凤九心中微松了一口气。
凤夜走出了凤九的房间,很多疑惑浮上心头,凤九的变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刚刚有瞬间他怀疑面前的人不是凤九,可身上那个记号却还在!即使脸有可能被人易容,身上的记号是做不了假的。那还是凤九的母亲玉沁在世时,给还在襁褓之中的凤九刺上去的,一针一针,当时看得凤夜心疼的要紧,生怕小凤九一个撑不住就嗝屁了。
岁月久远,只依稀记得当时玉沁说,那记号是她们家族的象征,那是一朵极好看的曼陀罗花,平日里看不出来,只有情绪动荡时才会慢慢浮现。他刚刚故意释放杀气,也是为了逼的凤九情绪激发,看看她身上是否还有这记号。
又念起亡妻,凤夜不禁悲从心中来,伸进怀中掏出一块玉佩,细细的摩挲着,那玉佩通体圆润,是玉沁生前贴身佩戴之物,现如今成了他唯一的念想。
饱含深情的看着玉佩,凤夜仿佛看到了玉沁就在身边,口中不禁呢喃道,“沁儿啊,你可怪我?”
凤夜看着玉佩,心中满是悔恨。那时西楚刚刚立国,他作为皇上独孤无忧的挚友,当仁不让的挑起了大梁。当时西楚情形堪忧,内无生机,外有强敌,周边几个国家蠢蠢欲动,为了稳定局势,他一直带兵在外,对于妻与子忽视很多。
两人新婚之时,他匆匆忙忙的拜了堂,便抽身离去赶往前线。
玉沁有喜之时,他在边关。玉沁生育之时,他亦不在身边。凤九满月之时,他也只是潦草的看了一眼,便又火速离去。前方战事吃紧,容不得他分心。
哪曾想大军班师回朝之日,竟是她撒手人寰之时,他竟连她最后一面也没见上。于公,他是位好将军,平战乱,灭强敌,保西楚安宁。于私,他不是位好丈夫,他护得了万家安宁,却护不了心爱之人。
何其悔恨!
回想起凤九那张与玉沁有五分相像的脸,凤夜悲从心中来,往昔玉沁说过的话依稀还在耳边,“我与兰儿是手帕交,你与无忧是挚友,之前兰儿说过,若我腹中孩儿是女儿,我们两家便喜结连理,可是夜哥,我知道我肚中的这个一定是女儿,但他只能是儿子!”
玉沁当时说这话的神情他还记得清清楚楚,他问过很多次,可是每次玉沁都是垂泪摇头,任他再怎么问都不说一个字,只说“他只能是儿子,只能是儿子。”隐隐约约得知凤九身上似有什么秘密,爱妻亦不在,他能做的只有继续守护。
许是回忆太过伤人,一向铁骨铮铮的他也忍不住落了泪,斯人已逝,留给在世者的只有伤痛和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