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花想容在地下挖出一坛酒,凤九好笑的问道,“你怎么也喜欢把酒埋到地下?”
花想容瞧她一眼,勾唇一笑,“还有谁?”
凤九微愣,“并无。”
独孤冽眉头微皱,瞧一眼走的极近的两人,强行插到了中间,把花想容的身子撞得趔趄一下,凤九没好气的打抱不平,“这么宽的路非要往中间挤干嘛,你碰着我们家小谪仙了。”
小谪仙……
我们家……
独孤冽默默品着这三个字,胃中一时翻腾起来,似有阵阵胃酸要吐出,强忍住压下去,瞥了一眼花想容。花想容淡淡一笑,“不碍事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凤九顿时看独孤冽的眼神有点奇怪,这家伙今日又是喝的哪门子醋,怎么对花想容如此有敌意。
有些古怪的将独孤冽拉到一边,“你今日抽什么风?”
独孤冽突然幽怨的看了她一眼,“他是你的小谪仙,那孤是什么?”
这种从未见过的画风一时间让凤九有些结巴,拈酸吃醋是要闹哪样?轻咳一声,“你是欧巴啊。”
“孤不开心了,孤现在有情绪了。”
凤九差点以头抢地,尼玛!
用清冷的声音说出这般话,这种别具一格独树一帜天上地下独一份的反差萌简直让人把持不住。
她堪堪稳住身形,“独孤冽,你清醒一点。”
极为傲娇的“哼”了一声,独孤冽抬腿朝外走去。凤九立在原地,十分无语的抽了抽嘴角,独孤冽这个冰山脸竟然知道要改变策略了,不得了!
这幅错愕的神情让独孤冽很是满意,他的三十六计就应该如此运用,三十六管齐下,总有一计能奏效。
湖边,花想容早已摆好了酒具,上好的白玉杯,洁白无瑕,还泛着一层莹白的光,一看就不是凡品。玉手执壶,微微带些黄色的酒落入酒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别样的香味,凤九嗅嗅鼻子,“腊梅。”
花想容抬头,对视一笑,“还有呢?”
又用力的嗅了嗅,“云雾茶的第二道水。”
花想容点点头,“继续。”
凤九使劲嗅嗅,闭着眼睛默默感受,“露水。”顿了顿,“荷叶。”上下嘴唇一碰,又说出好几样东西,而后徐徐睁开眼睛。
花想容勾唇一笑,“全中。”
又是对视一笑,这种默契让独孤冽心中很不舒服,不耐烦的轻咳一声,引来两人同时回头看他一眼。
花想容压住笑意,面上一片无辜,“冽王爷这是上火了吗?”
独孤冽顺坡下驴,极为高冷,“嗯。”
面上挂着玩味的笑,花想容瞧一眼凤九,“九公子刚刚给我讲了下火的法子,冽王爷是否要听一下?”
本要拒绝,但听到凤九的名字,死死忍住,又是极为高冷,“嗯。”
凤九眉头一跳一跳,自动退后了几步,死死的崩住嘴角不让自己笑出声。花想容抬手一指左边,“这边呢,是咱京都极好的怡红院,虽说比不过横空出世的天香楼,但那里面的姑娘,个顶个的好,胸大腰细活好,保准你去一趟就乐不思蜀不想再回来。”
独孤冽嘴角一抽,看一眼缩成了鹌鹑的凤九,“然后?”
花想容好似没看到独孤冽那黑下来的脸一般,继续抬手指向右边,“这边呢,是咱京都极好的芙蓉楼,里面的小倌倌一个比一个会服侍人。那小身段软的啊,一扭一扭的,啧啧啧,你懂啊。”
这惟妙惟肖的模仿凤九语气的一段话,让独孤冽一口酒喷了出来,凤九摸摸鼻子,面上一片纯良,“看老子做什么?”
无奈收回视线,看看面前的这两人,一句狼狈为奸滑到嘴边又被生生咽下去,不行,不能涨他人威风灭自己气势。
再睨凤九一眼,“看你好看就多看几眼。”
凤九轻咳一声,花想容有些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半晌蹦出一句,“果然传言不可信,没曾想冽王爷竟是如此与众不同。”
嗅了嗅空气中剑拔弩张的气氛,再瞧瞧一脸春风得意的花想容,以及阴沉着下半张脸的独孤冽,凤九只觉得淡淡的忧伤,这种拈酸吃醋的即视感,让她本不存在的蛋蛋硬是感觉到了一股疼痛,无语的抽抽嘴角,明智的又往后退了一步。
独孤冽反唇相讥,“不及阁下不知廉耻以色侍人。”
花想容丝毫不恼怒,“还好还好,重要的是九公子瞧不腻这张脸。”说着,还得意的望了独孤冽一眼!
他是谁?
天下第一公子好吗?
他喜欢待在哪儿?
青楼好吗!
还能在口头上输给独孤冽这个假正经的人?开玩笑!
凤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又又往后退了一大步,面前的两人如今针尖对麦芒,丝毫没有发现凤九的异常,继续针锋相对起来。
独孤冽冷哼一声,“哼,等到年老色衰那一天,孤倒想看看有些人还是否能笑的出来。”
花想容自斟自饮,“花无百日红,世家大族中往往是你方唱罢我登场,能温存一段时间便是幸运,可怜有些人,连一段时间都得不来,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呢。”
凤九又又又退了一大步,已然快要消失在两人视线中。
“巧言令色,狐媚手段。”
花想容勾唇,标准微笑,眼角的泪痣更添一丝妖冶,“不及阁下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宛若女人争于口舌。”
终于逃出两人的视线,凤九无语望天,这尼玛叫个什么事,一个两个都像吃了炸药一样,一点就着,简直头疼无比,还是回去补个觉吧。
刚走到听花小筑门口,便看到司夜守在门外,如昨日一般,受伤的看着她。凤九眉头微皱,想起了昨日诡异的一幕,但面对司夜,她却是什么重的话都说不出。
一去想之前的事,脑子就疼痛无比,仿佛暗中有只上帝之手在操控着所有,让她不能去想起。
对视无言,司夜眸子中的伤痛更加明显,那痛深深的刺伤了凤九。心头一时酸涩不已,她何德何能值得司夜如此对待。再次觉得世事无常真是坑爹,该记得事情记不起来,不该记的一个比一个记得清楚。
良久,凤九叹了口气,“进来吧。”
径直抬腿走去,司夜在原地愣了愣,跟着进去。凤九也不理他,拿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司夜跟着她坐在桌边。
良久,凤九突然开口,“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了。”
司夜顿了顿,“嗯。”
“来”,司夜闻声抬头,看见凤九竖着一只手,“这事就此翻篇,以后谁都不许再提。”
司夜蓦地笑了,“好”,一手对上凤九的手,啪的一响,两人对视着都笑了。看着面前开心的像个孩子的司夜,凤九突然心脏抽疼了一下,关于北金皇的种种她已有所耳闻。
她以前定然在司夜的生命里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存在,才会让他一次又一次拉下帝王的脸面、丢掉权贵的身份、无惧世俗的眼光来低声下气的和她道歉,甚至不惜用秘法伤害自己,也要陪伴在她左右,
看着司夜,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不关你是司夜还是司马狂,是平民还是皇上,这个朋友她凤九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