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心中大惊,忙丢下怀中抱着的东西,将独孤冽扶起来,靠在一旁的石头上,去看他背后的伤。
看了一眼顿感触目惊心,独孤冽原先躺着的地方有一根长长的向上竖着的石刺,此时一大半刺到了他身体里面,想起先前她晃他肩膀时他的闷哼声,凤九顿时爆了一句粗口。
她真是个蠢蛋!
点燃一根搜刮来的小火把,凤九把它夹在了石头缝里,一把撕开了独孤冽的外衣,瞧着如今粘在他身上被血水浸透的中衣,顿觉喉头梗塞。
石刺若不及时取出来,独孤冽身上的伤口便会感染细菌,到时候若是发烧超级难办,忍着心头的难受,取出怀中匕首,在火把上燎了燎,取过一旁同样是搜刮来的酒,一口喷上给匕首消毒。
小心翼翼的划开粘在他身上的中衣,轻轻揭去破破烂烂的衣服碎片,在伤口周围横划两刀竖横两刀,划成井字形状,轻轻剔去周围的烂肉,用酒水给手和伤处细致的消毒,凤九捏着裸露在独孤冽体外的石刺,一用力将它拔了出来。
独孤冽闷哼一声,看着手中完整的石刺,凤九终于放下心来,好在石刺完完整整的出来了,若是在独孤冽体内断了,后果不堪设想。
一一剔除掉周围镶嵌进他肉中的小石子,用撕下来的衣袍蘸着酒水给他消了毒,取过搜刮来的金疮药,心中祈祷这伤药万万不要过期,一股脑的倒在独孤冽的肩上,凤九又撕下衣袍给他包扎着。
看着被她包扎成粽子的独孤冽,凤九有些无奈的笑道,“有时候,我也不知道你究竟看上我哪里了,明明按照我的性格遇到这样的事应该扭头就走的,可是竟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留了下来。”
脱下外衣给独孤冽披着,凤九搜刮了一下周遭的破烂东西生起了火。应是已经到了晚上,这四周突然寒冷起来,不知从哪灌进来的风,在整个山洞中呼呼作响。
凤九突然亮起了眸子,有风就代表有出路,太好了!
她刚刚看了一下先前他们掉下来的这个通道,四周不知被什么打磨的光滑无比,就连匕首都扎不下去,更不用说用轻功飞上去,根本就没有借力的地方。
她试着用轻功飞了一下,堪堪飞行到四分之一的地方便掉了下来,不知独孤冽能飞到何处。
现在能听到风声,真是天不亡她。
凤九看向独孤冽,“听到了吗,我们能出去了。”看着独孤冽脸上浮现的不自然的潮红,凤九眉头微皱的朝着他额头探去,糟糕,竟然发烧了。
再摸摸他的身上,却是冰冷一片,凤九有些烦躁的挪到了他旁边,抱着他给他取暖,想了想不是法子,又将周围的杂草收集起来找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在地上简单的铺了一下,脱下中衣铺在地上,将独孤冽费力的挪了过去,颇体贴的将独孤冽背朝上的安置在地上。
低头看看自己,有些无奈的叹口气,如今她只剩下了里衣,还好因为日子渐冷,她穿的也多,这要是夏天,说不准早就完蛋了。
摸摸独孤冽身上还是冰冷一片,凤九饮过一口酒给他渡了过去,连渡了三口才停下,拍拍他的脸蛋,“没有水,你就先凑合下。”
凤九又给火堆添了添东西,然后抱着独孤冽睡着了。独孤冽在一片寒冷中感受到身边的温暖,长臂一扬,便将这温暖抱到了怀里,迷迷糊糊间睁开眼见是凤九,瞧瞧自己身上披着的她的外衣,身下铺着的她的中衣,现今只身着里衣的她,还有身上被包扎的完完整整的伤口,一时间心中鼓鼓囊囊,这样的她他怎么能忍住不爱。
轻轻的朝着凤九的唇吻去,昨日模模糊糊间,他感受到凤九在给他渡水,心头弥漫的都是爱意,取出身上的信号弹朝着口中发射去。
“咻”的一声惊醒了凤九,凤九一个机灵醒来,瞧见独孤冽睁着眼,急忙朝他额头上探去,见已退了烧终于松了一口气。
独孤冽瞧见她这样子没忍住又亲了她一口,凤九没好气的推开他的脑袋,又钻到独孤冽怀里睡着了。
独孤冽看着怀中娇小的她,算了算日子,昨日是他身上蛊毒发作的日子,可是他难得的没有狂躁。
上次因为凤九的缘故他提前醒来,这次因为凤九在身边更是不曾发病,独孤冽眸子微眯,难不成凤九竟然能压制他身上的蛊毒?
看向怀中睡得极不老实的她,她眼下已有了乌青,想必昨夜忙了很久。于是,轻轻拍着她哄她入睡。
凤九醒来的时候,看到独孤冽正在烤东西,有丝迷蒙的望向独孤冽,独孤冽勾唇一笑,“醒了?再等一会就烤好了。”
看着凤九这迷蒙的模样,独孤冽只觉得好笑,恐怕任谁都想不到,这往日邪里邪气的小子刚睡醒竟然这般纯良,活像一个刚入尘世的小羔羊。
不消片刻,小羔羊就变成了大灰狼。凤九满足的伸了个懒腰,瞧着独孤冽鲜艳的唇,终是放下心来。
“哪来的鸟?”
独孤冽伸手指指天上,凤九微微挑眉,“用石子打的?”
“嗯。我给青城他们传了信号,最慢晚上,他们应该就能发现这里。”
凤九坐在地上,一腿屈起,以手托着下巴,“不急。来都来了,不带走点东西,爷觉得亏的很。”
独孤冽笑了笑,递过去一只鸟腿,凤九瞧瞧这巴掌大的小鸟,独孤冽却将一多半的肉都给了她,眸子闪了闪,伸手拿过另一半,“爷不饿。”
独孤冽勾唇一笑,“九儿,你这样我很欢喜。”
凤九一口差点把自己噎到,冷着脸呵斥道,“食不言寝不语,闭嘴。”再说两句,她估计就是有史以来杀手界第一个被肉噎死的人了。
独孤冽瞧着她只着里衣,胸口处松松垮垮,露出精致小巧的锁骨,微微皱皱眉头,取过一旁搭着的外衣披到凤九身上,凤九眉头一挑,“你都衣不蔽体了还想着爷?”
低头瞧瞧自己胸前被包的严严实实的红色绸缎,想必是从她衣袍上斩下来的,独孤冽轻轻一笑,“怎么衣不蔽体了,这不是好好的吗?”
瞧着他胸前自己绑的蝴蝶结,凤九咧开嘴笑了,三下五除二将外衣披到身上,瞧一眼独孤冽,“能走?”
独孤冽点点头,两人朝着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