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伤感的叹口气,“人世间的情情爱爱又有何意思,即使是亲人、好友,也有刀剑相对的一天,人心,向来最难揣摩。”
独孤冽悄悄的拉着她的手,“你若累了,等到母后寿宴过后,我们可以寻一荒山野岭,隐居其中,也是一番逍遥快活。”
凤九洁白的手指摩挲着光滑的下巴,挑挑眉说道,“隐居啊。”独孤冽点点头。
凤九直直的笑了,“你可有听过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你又做不到清心寡欲,身处荒山野岭心中仍记挂朝中之事,隐居又有何意义。”
“所以,你是同意了?”
“不”,凤九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只是觉得若生活在荒山野岭之中,定然难遇到美男子一同潇洒快活。人生若没有美男子相陪,那岂不是人间一大憾事。”
独孤冽:“……”,内心忍住把凤九就地正法的欲望,两人一同往回走去。
西楚京都城郊外的一座院子里,乌压压的跪了满地人,司马狂坐在上位,拇指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面上一片平静,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
望着身下匍匐了满地胆战心惊的人,司马狂开口了,“如此说来,刺杀凤九不是你们擅自动的手?”
众人都不敢抬头,“没有皇的命令,属下不敢。”
眸子瞥向为首跪着的乌克里,司马狂轻笑道,“舅舅这是为何也跪下了,孤不是说过,即使见孤,你也无需行礼吗?”
乌克里身子直直的跪着,一脸恭敬,“君臣有别,礼不可废。此次刺杀凤九的人断不是我们的人。西楚宝藏一事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现下京都之中都在谣传宝藏图在将军府中,皇,我们是否……”
司马狂挥手打断,“既已说了谣传,何必当真。”
乌克里据理力争,“无风不起浪。此等敏感时刻,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臣恳求皇……”,接下来的话在看到司马狂冰冷的视线后被生生的吞到了肚子里。
“你们是忘了孤曾说过的话?”
乌克里眉头紧皱,“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能找到西楚宝藏,对我北金建设极为有利,皇为何在此等紧要关头犹豫不决,莫不是真的如旁人所言,皇同西楚战王一样,心系凤九?”
灰色眼眸中流光闪动,“你在质疑孤?”
“臣不敢。”
“此事无需多言,孤心中自有打算。”
“臣只恳求皇,天下美人何其之多,万不可因一男子断送北金前途!北金壮大,称霸三国指日可待,若因小失大,岂不悔哉。”
司马狂眸子微眯,因小失大吗,可这大小他都想要怎么办。
听花小筑内,凤九闲的快长出蘑菇了,百无聊赖的拿出匕首朝着墙上射去,当做飞镖来玩。春花端上秋月刚刚做好的小鱼干,“爷,您再尝尝,这次味道可对?”
收回匕首,“东一还没消息吗?”
“还没有。昨个夜里,奴婢听爷的吩咐一直观察着天香楼,果不出您所料,有一拨人一直等到夜深了,乔装打扮后才偷偷溜进去。”
凤九点点头,看见那封信的第一瞬间她就已经猜到是花想容搞的鬼,但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伸手拿过小鱼干,轻咬一口,眉头皱了皱,“火候不够,重来!”
随即端着盘子放到了窗边,“噌”的一下一个黑影闪过,那盘小鱼干便不见了,而后窗户下传来一阵争夺声。
“别抢别抢,给我留一个!”
“你们这群龟儿子,老子端回来的却连个毛都没吃到。”
凤九面上一阵无语,耳朵一动,拿过匕首朝着窗外射去,“咻”的一声射中某不明物体,而后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喵呜”!
小黑从天而降,看着凤九,猫脸上一副怒不可遏。
凤九无语的抽抽嘴角,她竟然能从现今已经胖的瞧不清楚五官的猫脸上看出控诉的样子,也真的是很神奇了!
是的,这个许久不见的肥猫如今目眦尽裂的看着她,正在歇斯底里的控诉她:小鱼干是小黑的专属物品知道吗?
为什么要把小鱼干给那群下里巴人吃?
你这样不是侮辱了小黑阳春白雪的气质?
不知道小黑是最尊贵最优雅最帅气的猫吗?
……
凤九一巴掌呼上猫头,把小黑呼的晕头转向,一下子跳到了她怀里。凤九似想起了什么,拽过猫耳朵,“老子记得你说,上次抱走你那个美男子极有洁癖,一身药香?”
小黑乖巧的点点头,凤九一脸若有所思,难不成是前几日在月老祠中遇到的那个青衣男子,转头问道,“那个人可是查出下落了?”
“太医院院首赵太医膝下独子赵从一。”
眉头微皱,完全没有印象,抱着小黑起身,“走,爷带你出去溜溜。”
窗户下的暗卫一个个嘴抽的不能再抽,凤世子难道不知她现在已被道上的人全员通缉吗,如此紧要关头,还敢光明正大的出去溜达,他们真不知是该说凤九心大还是无所畏惧。
这一切凤九当然知道,独孤冽下手极狠,这几天少了许多尾巴,她突然觉得人生失去了乐趣,于是抱着小黑来到了天香楼。
感受着身后跟着的人在看到她进天香楼的那一刻气息有点不稳,凤九眸子微闪,原来不止有花想容的人。
凤九来的突然,花想容压根没料到,在这种时刻她还能悠闲的出来溜达,在看见凤九的那一刻,手中的画已然来不及收起,凤九看着画上的人,只觉得莫名熟悉,抬头看看花想容,“你娘亲如此绝色,怪不得能生出你这般谪仙的人。”
眸子闪了闪,花想容大大方方的拿起画让凤九看,“很像吗?”
凤九细细的端倪着,“像也不像。”
“哪里像,哪里不像。”
凤九微微皱皱眉头,这画上的女人眉间一点朱砂,凤眸,琼鼻,朱唇,巧笑盼兮的样子让她心头微动,只觉得很是亲切。“五官不像,神韵像。”
花想容淡淡的笑了,抬头看向凤九,这匆匆一瞥却让他大吃一惊,从他这个角度看来,凤九这般皱着眉头的样子像极了干娘蹙眉的神态,那副神韵足足有八分像。
随即摇摇头,微敛神色说道,“是我干娘。”
一句话让凤九想起了先前花想容曾说过他是孤儿,凤九点点头,“养育之恩大于天,虽是干娘想必比亲娘还要亲。”
“是啊,干娘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所以,所有伤害过她的我绝不会放过。”杀机骤现,凤九微皱眉头,虽然不明为何,却从善如流的回答道,“以后莫要再说自己可怜了,你虽被亲生父母抛弃,苍天却另给你开了一扇窗,赐给你这般和蔼可亲的干娘。总比我好得多,我自小没见过娘亲,是自己把自己拉扯大的。”
眸光微动,“不是还有将军大人在吗?”
“早些年西楚刚建国,周边不稳,他常年在外征战,几时管过我。若是管我,又何至于将我养成个纨绔世子。”
花想容淡淡的笑了,“那如何会有凤二小姐呢?”
凤九瞧向他,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唇边勾着玩味的笑。花想容回她一眼,“也许真是你说的,我这谪仙也动了心。”
凤九笑而不语,眸子中毫无波澜,心中却是动荡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