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花小筑内,独孤冽立在门外,远处围了一众将军府的下人。
一个粉色衣衫的侍女说道,“哎,世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冽王爷这般痴情,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大胆示爱,若是我我立马就嫁了。”
另一个黄色衣衫的侍女回道,“若是你,王爷也不一定能瞧得上,就连咱府上二小姐,王爷也是爱理不理的。”
“二小姐也只是有些才华罢了,单论相貌,确实比不上虽为男子的世子,咱们世子若是女儿家定比二小姐好看。”
“嘘,你不要命了,竟敢说这些话,若被二小姐听到,小心扒了你的皮。”
粉色衣衫的侍女像想起了什么,面上一片惊恐,“姐姐说的是,今日是妹妹没分寸了。”
二人一转身,便看到立在她们身后的凤慧,顿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赶紧的逃了。
凤慧立在原地,面上一片阴狠。是不是她瞧上的人凤九就一定要跟她抢,不仅抢还要如此唆使下人来羞辱她!
眸中狠毒,想起前几日来找她的人,心中定了定,她定要让凤九也尝一尝她的苦。
春花看着凤九,“爷,王爷在外面站了好久了,您就是不想见他,也要想一想今日是赌局开局的日子啊。”
凤九心中微动,他那么大手笔的前来下聘不就是为了给她送个顺水人情吗,既然如此,这个便宜她就大大方方的占了。
一挑帘子,望向门外站着的独孤冽。
他今日破天荒的穿了一袭红色衣衫,脸上小巧的银色蝶形面具只挡住了眼睛,露出高挺的鼻,菱形的唇,让凤九一时间有些恍惚,感觉莫名熟悉。
独孤冽见她出来,嘴边挂起了笑容,凤九一挑眉头,走向他,“今日穿的倒是喜庆。”
嘴角微勾,独孤冽瞧着她,“人逢喜事不就是要穿的喜庆些吗?前几日见了闻远大师一面,学了个观人面相的皮毛。今日我观你满面春光,也是喜事将近。”
“那就借王爷吉言了。”
凤九率先走了出去,独孤冽快走两步与她并排走着,“昨日可是不满意?”
凤九睨他一眼,“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打的什么歪主意,今个爷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那赌局赢了,所有钱财都是爷的,你一分也别想要。”
“你就这么有把握今日一定会赢。”
面上得意的笑着,“你要是不想让老子赢,昨日为何那么大张旗鼓的前来下聘。”
独孤冽无奈的叹口气,“随心所动罢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顿了顿又加一句,“赢不赢的,到时候再说吧。说不准这一路上遇到个什么事,心情一个不好便赢不了了。”
凤九咬牙,“威胁我?”
“若你能明白我心意,便知只是心中所求,委实谈不上威胁。”
凤九邪气一笑,一把挎住独孤冽的胳膊,自相调侃道,“今日你我都是一袭红衣,远远看来,倒像是一对新人一样。”
独孤冽心头微动,“那不如去月老祠,由月老见证,共拜天地?”
凤九没好气的笑了,“若论起年龄,我尚未成年,你大我五岁,这年龄差勉勉强强也是能接受。若是论起辈分,你是师父,我是徒儿,师徒禁忌之恋,你觉得你的子民能接受?”
“我只记得你说的,我只知道你能接受。旁人接不接受与我何干。”
凤九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瞬间福至心灵明白了为何先前独孤冽问她对师徒恋怎么看,原来自那时他就已有这种想法了。
独孤冽依旧目视前方,大手一动,将挎着他胳膊的凤九的手攥在了手里,十指相扣。
身后早就已经跟上了大批大批的人,看着他们相交的手指指点点。
凤九未回头也能猜到身后的人是何表情,一时间有些佩服独孤冽的勇气。
刚想张嘴说些什么,便听到独孤冽那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在耳边徘徊,“白子画历经万般艰难不愿违背世俗眼光,最终失去爱人才知晓如何是爱。但我不同,我无惧天下人如何看我,对于什么是爱我心中明明白白,倒是你,可看清楚了自己的心?”
凤九一时间觉得脸有些烧,挣开独孤冽的手,施展轻功朝着前方飞奔而去。
独孤冽立在原地,看着凤九落荒而逃的身影,唇边晕起淡淡的笑。
城南的月老祠,正中央有一棵郁郁葱葱的月老树,树上面挂满了善男信女饱含心愿扔上去的红布条,凤九不由得抬手从衣袖上斩去一丝,绑了一块石头扔了上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好听的男声,“公子这千金难买的云锦服若是一个字也不写上便扔了上去,恐怕月老并不会满足心愿的。”
凤九回头望去,就见赵从一满脸惊讶,“是你。”
面前的人一袭青色衣衫,五官俊秀看起来干干净净,一副孱弱的书生模样,身上似有似无的飘过来几丝药香,凤九微微皱眉,“敢问公子是?”
赵从一面上似有几分薄怒,看着凤九美眸中一片委屈,“相识一场,枉我心心念念,没曾想,有了心头好,便忘了我这旧相识。”
闻言凤九只想以头抢地,这饱含幽怨的话,她以前究竟是做了多少天怒人怨人神共愤的事,眼看着赵从一已经掉下泪来,看着凤九一脸看到负心汉的模样,已经引起旁人都在看着。
凤九有些无奈,“你先别哭……”
话没说完,就被赵从一打断,“以前我哭的时候,你说的都是美人垂泪甚是让我心疼,现如今只会让我别哭。”
“我……”
“以前我哭的时候你还亲自给我擦泪,如今有了新人,便不管旧人哭了吗?”
旁边的人看见这一幕已经开始指指点点,“这红衣男子竟是个薄情郎,唉。”
“是啊,在月老祠面前做出这等事情,当真令人不齿。”
凤九无奈的叹了口气,不仅对以前的自己高看了几分,竟然敢惹上这种动不动就掉眼泪的。
美人垂泪甚是让我心疼这种话自是像她说的,看这男子面容清秀也是她喜欢的款,想必是之前的情债吧。
有些疲惫的撕下一片衣袖,递给赵从一,谁知他竟一手拂去,“先前你斩掉一片衣袖求取姻缘,现在还要拿同一片衣袖来搪塞我吗?”
尼玛!
老子又不是女的,哪会随身带手绢!
“那你说当如何?”
赵从一幽怨的看她一眼,视线定在她洁白的手上。凤九无奈的拿住刚刚裁下来的衣袖抬手给他擦泪,像哄小孩一般儿,“乖,莫哭莫哭,都是我不好,是我做的不对。”
赵从一这才转哭为笑,伸手盖上凤九洁白的手,饱含情意的看着凤九。
凤九吓得身子一抖还未来得及挣脱,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暴怒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