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想容阁内,花想容看着暗楼送来的消息,不禁沉了沉眸子,西楚宝藏吗,他不介意来蹚这趟浑水。
“那就让暗楼把消息散出去吧,得凤夜者,得宝藏。”暗楼,花想容下情报组织,于三国之中分布,收集情报,网罗消息。
“是。”暗夜亮了一双眸子,公子终于要出手了。
足足在床上养了半个月的花想容,此时才完全恢复,看着窗外的鸟,回想起那日凤九说的话,“我就是觉得你一双眸子清澈如孩童,虽然胸中沟沟壑壑,弯弯绕绕,心眼多的像筛子一样,但那双眸子却是纯粹如玉雪山上的雪,那般洁白,那般不容亵渎。”
她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她还记得一清二楚,没有阴险狡诈,没有阴谋算计,仿佛是由衷感叹,发自内心。花想容轻轻叹了口气,若两人不是敌对场面,应是会成为好友吧。
“临窗叹气,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花想容闻声扭头,轻勾嘴角,“你来了。”那语气熟稔的仿佛两人是多年好友,凤九点点头,“来了。”
又问道,“身体好些了吗?”
花想容点点头,“全好了。”
“那就好。”
坐到桌边,极其熟悉的给自己倒上一杯茶,“要不弹首曲子庆祝你大病初愈?”
花想容勾唇一笑,“《凤求凰》吗?”
凤九当下气急败坏,“哎哎哎,你这可不地道啊。”
“哈哈哈。”花想容笑开了怀。
凤九直直盯着他看,之前还觉得花想容甚美,可刚刚看过了许天和的美,此时再看花想容,竟觉得寡而无味。
花想容收回笑,“我可是听闻,一曲《凤求凰》,俘获美人心。”
凤九睨他一眼,“这般市井流言你也会信? ”
“无风不起浪。”
凤九一噎,这谪仙般的人竟跟她在八卦这些东西,顿觉有点幻灭,捂着眼睛,“你的高大形象在爷心里一去不复返了。”如此滑稽的动作更引得花想容大笑。
“哎哎哎,说正经的,你那半曲琴音可是让我惦记好长时间了。”
“有缺憾才是完美。”
凤九一翘二郎腿,“瞎扯,没听过一句话,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你那缺憾再缺缺都没人惦记了,拥有过才知道完美。”
花想容一怔,点点头,“说的也有道理。”
看向凤九,提议道,“不如合奏一曲?”
凤九挑眉,“比个高下吗?”
花想容点点头,“也行。”
凤九放下腿,“来个彩头?干比没意思啊。”
花想容凝神想了想,此时,云娘敲了敲门,“公子,今日又有人问了,公子今日还登台吗?”
凤九一拍大腿,拉着花想容向外走去,“别想了,这彩头来了。”
花想容笑着看向凤九,不置可否。
云娘见二人一同出来,也不诧异,对着凤九一行礼,“问九爷好。”
凤九点点头,“去备两张琴,放出消息,今日戌时,我与想容兄在天香楼一同抚琴比赛。进场观看需入场费二十两银子,座位越靠前越贵,价格你看着定,中途可打赏,最后谁得到的银子多,谁就算赢。”
云娘看向花想容,见花想容未出言阻止,点头应了去。凤九嘴角一勾,果然如她所想,这天香楼是花想容的。
“九公子不去经商真是给京都商户留了一条活路,不然旁人可是比不过你,如此活络,当真是鬼才。”
凤九一摊手,“国库空虚啊,不挣点钱怎么养我这一大家子人?”
“不是还有将军吗?”
凤九睨他一眼,“终归还是要靠自己的。你忘了我还有个妹妹?”
此话一出,花想容想起画上那句“明珠入拿,值弥月之喜,画此像赠与爱妻”,在凤夜进宫找太后时,他就已悄悄的把画放了回去,但是这句话却是怎么都不得其意。
“冒昧问句二小姐生辰几许?”
凤九一挑眉,“呦,咱这谪仙般的人也动了凡心啊。”
花想容也不反驳,笑了笑,“有些好奇罢了”
凤九眸子闪了闪,“回头帮你问问,帮你牵个线也行,具体记不太清,只大致记得小我一岁,应是天历四年冬日所生。”
天历四年冬日?花想容微皱眉头,不对,那画上的日期是天历三年二月初一,时间对不上,画画的日期一定是比出生日期要晚。
凤九瞧着花想容沉思的样子,眼珠转了转,又听花想容说道,“那日忘了听谁说,你除了妹妹,还有个姐姐。”
凤九挑挑眉头,看向他,“谣言误人,爷说了,市井流言不可信。”
花想容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勾唇笑了笑,凤九一挑眉,“蹭杯茶?”
花想容也笑,两人复又进屋,取出茶具,花想容细致的过滤着,凤九托着腮望着他那行云流水的动作,人美,动作也美,虽是在这风尘之地,也挡不住他一身飘逸谪仙的气息。
究竟是怎样的父母才能养出这般谪仙风度的男子?
没忍住问道,“你父母呢?”
花想容泡茶的手一顿,语气冷冷的,“死了。”
凤九微愣,知晓他不愿谈起这个话题,悻悻的闭了嘴。
花想容又补一句,“无父无母。”
凤九心下明了,这般态度不像是父母双亡的孤儿,更像是被抛弃的人,“有些人虽然活着,但已经死了。”
花想容抬头看向她,凤九又说道,“有些人虽然死了,但依然活着。”
“想容很少见到如世子这般通透的人。”
凤九微微挑眉,“独一份儿。”
两人正笑着,门开了,凤九傻眼了,“你怎么来了?”
花想容扭头望去,竟是独孤冽来了,轻轻一点头,独孤冽同样点头示意,而后糟心的看着凤九。
凤九只觉得有种捉奸的即视感,还没张口,就听独孤冽说道,“你能来,我为何不能来?”
凤九一噎,一扬手,“得得得,您是大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您爱去哪去哪。”
独孤冽蹙眉,森森的面具挡着,凤九也看不真切神情,直直的望着独孤冽,摸了摸下巴,面上思索着。
独孤冽别过脸去,坐到一旁的桌子上,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