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面前礼部尚书王铮的府邸,青城一挥手,身后的小厮前去开门,尚书府中人见是冽王爷身边一等侍卫,恭恭敬敬的将青城迎到了府中。
青城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的喝着茶,身后两个小厮,其中一个小厮怀抱红色箱子,上书“感恩箱”三字。不消片刻,王铮到来,身后跟有一小厮,那小厮怀中抱了一摞图纸。
青城身后的小厮立马接过图纸,王铮不解问道,“青城侍卫为何如此急着要,时间仓促,礼部中人会画画的不多,现在并未画成多少。”
“一府一张,够吗?”
王铮思索下,“大致够。”
“那就行了。”
看向王铮,青城笑了,“感恩戴德,如此风气,应先从尚书大人始。”
王铮嘴一抽,从袖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塞到青城身后小厮的感恩箱中,青城睨了一眼,“三两五两不嫌少,百两千两不嫌多。”
身体抖了抖,王铮颇肉疼的又掏出一张百两银票,塞到了感恩箱中,青城又道,“银票给的有多厚,爱戴王爷有多深。”
又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王铮开口了,声线有些颤抖,“真的没了。”青城侍卫,求放过啊。
青城满足了,拍拍王铮的肩膀,“同志辛苦了。”王铮身子又是一抖,目送着青城离去,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身后的小厮问道,“青城大哥,咱们下一站去哪?”
青城想了想,“按照官阶来吧,先去丞相府。”
上官子都事先知道此事,所以极其配合的给了一千两银票,青城道别后又来到了兵部尚书府,而后朝中各大官员,一一拜访,不仅搬上了王爷的名头,声称是王爷亲笔所画,给多给少全看心意,而且还偷偷透露以后仕途稳不稳,发展远不远,就看今日银票给的多不多。
如此一来,各官员一个比一个豪气,一个比一个给的多,看着感恩箱已经被塞满,青城不仅瞠目结舌。
这么多官员,拿皇家俸禄,为皇家办事,俸禄不多,却一个比一个有钱,一个比一个豪气,那府上,一个比一个金碧辉煌。青城面上带笑,一一应承过去,心中却是将哪些是贪官记得一清二楚。
最后一府了,青城看着这不起眼的大门,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是哪家大人,小厮前去敲门,一妇人开门,青城说明来由,那妇人极度欢喜的迎青城进门,青城定睛一看有些微愣,目光所及之处,破破烂烂,杂草横生,就连一个下人都没有。
那妇人似是有些拘谨,搓着手不好意思的说道,“大人莫显寒酸,我夫君是个医痴,家中种了太多药草,故而养不起下人。”
青城点点头,“不知是哪位大人?”
妇人面上带有骄傲,“奴家王氏,夫君钱致远,年三十有五,曾在先帝身边侍疾。”
青城了然,钱致远,太医院太医,一身傲骨,两袖清风,为人刚正不阿。因从不巴结谄媚而与他人格格不入,被同僚讥讽为假清高。
远处,一人走了过来,那人衣着朴素,一身衣袍灰扑扑的,上面还有些绿色的痕迹,头发上乱糟糟的,还有几根稻草,正是钱致远。王氏看见他那副模样,眉头微蹙,“又钻到药丛里去了?你啊,又把自己弄得乱糟糟的,冲撞了贵人可如何是好?”
又看向青城,伏身行礼,“大人莫怪。”
青城瞧着王氏极有礼节,突然想起多年前京都的传闻,试探性开口,“太医院王太医可是家父?”
王氏表情微怔,似想起什么,嗫嚅着开口,“许久未曾有人提起了,正是家父。”
青城不再言语,看向钱致远,拱手行礼,“问钱太医好,西楚地大物博,因念国人对地形不熟,王爷特请高人制详细版地图一份,命属下一一送到各大人府上。”
钱致远看了一眼小厮手中的感恩箱,以及另外一位小厮手中成沓的银票,神情倨傲,似是极看不惯这种敛财的事情。
不屑的接过地图,一打开,细细观看之后,一敛之前鄙夷神色,一双眸子放光,连赞“好好好。”
来回踱着步,又赞叹道,“鬼斧神工,奇思妙想。”
青城点点头,心想钱致远医痴之名整个京都都知晓,这府邸又如此破烂,想必拿不出多余的钱,便带着小厮走了。
钱致远回过头来,青城三人已到门口,钱致远忙唤道,“且慢。”
青城回过头来,只见钱致远对着王氏吩咐道,“去屋中将我祖传的那方砚台取来,换来钱财给这位大人。”
青城摆摆手,“大人不必了,王爷吩咐过,给多给少都是心意,大人心诚至极,青城已有所感,望大人日后步步高升,在医术上登峰造极。”
钱致远哈哈一笑,“步步高升就免了,望如大人所言,早日在医术上登峰造极。”而后,对着青城拱了拱手。
青城同样拱手回礼,而后带着小厮回了府。
听完青城的禀报,独孤冽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勾勾画画,那张纸上赫然是朝中官员的名单。有的名字用红笔圈出来,有的名字用黑笔圈出来。
青城愤愤开口,“贪官数量之多真是令人不可思议,从第七家出来,感恩箱就装满了,属下真是大吃一惊。果真人不可貌相,那一个个府邸里,比我们王府还要奢华。个个中饱私囊,贪污受贿,真是风气不正。”
独孤冽点点头,将那张纸叠起来,递给青城,“送到宫中去,另外,将这笔钱以凤九的名义,建运河的由头一并送去。”
青城接过纸与钱财,朝皇宫前去。
京都人流量最多的茶馆里,凤九坐在角落里,背对众人,春花、秋月同样坐着,笑的直不起腰。
一楼正中央,说书先生吐沫横飞,正在卖力的讲着《王爷世子之同人系列》,那说书先生两撇胡子看起来很是滑稽,分明就是贴上去的,声音也很清脆,与黢黑的面庞看起来极不和谐。
“上回书咱们说道《霸道王爷爱上我》,某王爷见心上人被贪官欺负,怒不可遏,拍桌而起,唰唰唰几下,将那贪官抽了足足有三七二十一巴掌,世子大受感动,嘤嘤嘤几声便扑到了王爷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