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沉思着,这人出现的时间就像踩好了点一样,再早上一时半刻,他并不需要,再晚上三五时辰,他命不久矣。若说是悬壶济世饱含医德之心的高人途经此地,正好就那么有缘分被暗夜遇上,他可是万万不信的,世间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这分明就是个圈套,专门针对着暗夜的圈套,要不然怎么京都这么大,官道这么长,他独独的来这天香楼附近走了几圈。
看着暗夜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花想容并未挑明,暗夜自幼随他在玉雪山长大,心思单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也是这几年随他一起在外,见多了世面,才会有一点防人之心,但对上这种老谋深算专门为他设下的圈套,他还是辨别不了。
轻咳一声,安抚道,“想必是哪位高人途经此地,仁心圣手,故而施以援助。”
暗夜听见花想容这肯定的话语,顿时不再纠结那位高人是骗子的事情,但听闻公子夸他仁心圣手,忍不住嘟囔道,“猥琐咸猪手还差不多。”
花想容并未在意这话,又开口问道,“那加了料的药是什么?”
暗夜闻言,撒腿就走,“云娘好像有事找我。”
“站住。”
暗夜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跑也不敢跑。
“回来。”
一动不动,若是他说出来,公子被气死了怎么办。
“一。”
暗夜扭过头,一脸生不如死,“公子,别问了。”
花想容眸子中尽是不解,究竟是何种圣药,竟让暗夜避之如蛇蝎。
“二。”
暗夜腿一抖,从小到大,他最怕的就是公子数数。
“三。”
“鸡屎、羊粪、锅灰、猫毛……”
花想容傻了两秒,两秒之后,像突然反应过来一样,不负所望的开始呕吐,像要把之前下肚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一般,而后晕了过去。
暗夜极其糟心,他都说了别问了,还要问。
听花小筑里,春华睁大了眼,秋月长大了嘴,“不是吧爷,您就让那谪仙般的人吃那种东西?”
凤九一人给赏了个爆炒栗子,两个丫头捂着脑袋直呼疼,凤九笑道,“那是药引,我怎么舍得那般作践他?”
春花别过头,一脸不忍直视,秋月撇撇嘴,“那花想容醒来要是知道了,说不定要吐血三升。”
“那是好事,吐了就证明以后彻底没事了。那‘一步倒’毒性极大,虽容易解毒,但不易根除。”
春花满脸不可置信,“这吐了还是好事?”
秋月也是满脸不可置信,“他那侍卫不会真的像爷说的那样,老老实实的交代吧?”
凤九笑了笑,“来来来,打个赌,敢不敢?”
春花、秋月齐齐摆手,可别了,她们两个那点小月俸都不够给公子塞牙的,每次打赌必输。
凤九一摸下巴,面上笑的狡黠,“这毒真是好啊,什么时候下给独孤冽才是真的好玩。啊,真想看独孤冽吃屎的样子。”
春花嘴角一抽,“果真是我孤陋寡闻,这世上竟有如此变态的毒药。”
秋月抽完嘴角又来一句,“研究出这种变态毒药的人才是个大变态。”
凤九饱含深意的看了两人一眼,“这毒爷弄出来的。”
春花眨眨眼,秋月一脸不可置信,“合着这么变态的毒是您自己个整出来的啊?”
凤九一甩刘海,“是不是很崇拜你们家英明神武气宇轩昂风姿绰约的公子?”
春花看着秋月,“要不咱两跑路啊,我感觉这主子不靠谱。”
秋月连连点头,“我也害怕。”
凤九抄起枕头一把扔过去,似有些不爽这枕头的手感,“哎,小黑还没回来啊?”
“并无。”
“果真不是自己家的喂不熟啊,这个白眼狼,亏得老子给它做了那么多小鱼干。老子心疼又肉疼啊……”
秋月上前,“公子别……”
凤九挥手打断,“你别说话,别人家的喂不熟,自己家的要跳槽,生活终于向我这个小猫咪伸出毒爪了。”
突然,一声萎靡的猫叫出来,“喵呜。”
凤九扭头看去,只见小黑原本光滑雪白的毛发上现如今脏兮兮的,斑斑点点都是鲜红的血迹,一只爪子搭在门槛上,爪子上脏兮兮的,现在更是连门槛都迈不进来。
凤九大惊,秋月赶紧找出伤药,春花急忙把小黑抱回来,别看这猫不是自己家的,凤九对它可是在意的不得了。做一次小鱼干要花费两个时辰那么久,出锅一只不剩都给这只猫了。
上好的伤药像不要钱一样一股脑向小黑身上倒去,眨眼间就空了几个瓶子,整个猫被包的像个木乃伊一样,凤九大怒,敢伤她的猫,很好,抄起小黑就出门算账去了。
凤九问着,小黑应着,声线萎靡,似要凋零,凤九心疼不已,这肥猫好不容易才被她养肥,如今这幅模样谁看了都心疼。短短几个息的功夫,凤九就了解了整个事情的原委,原来青城正带着小黑在城东遛弯,突然从天而降十几个黑衣人,团团围住一人一猫,小黑咬死了四个人,可是却不小心吸进了迷香,被砍了一刀,拼死逃了出来。
凤九不怒反笑,青城虽然平常虎啦吧唧的却是个尽忠的好侍卫,对她从来没下过毒手,除了初见之时摔了她两次,前几日更是帮了她的大忙。她平日里虽然欺负青城,但都是口头碾压,从未生过如此歹毒的心思,她一向护短,更何况现在独孤冽是她师父,那青城就是自己人了,这仇,非报不可。
三人一猫速度极快,凤九更是觉得要将学轻功这件事提上日程了,另外有点狐疑的瞄向小黑,这么大的事它竟然跑到将军府来找她,独孤冽哪去了?这么大的事他不知道?
小黑弱弱的瞄了一声。
凤九懵逼,“你说什么?”
小黑:“喵呜。”
凤九扭头,看向春花,“我没听错吧?”
春花、秋月齐齐摇头,同样也是一脸懵逼。
三人齐齐汗颜,这个吃货,将军府王爷府只有一街之隔,它原本是回王爷府搬救兵的,中途改道去了将军府,竟然是因为闻到了小鱼干的味道!
凤九扭脸不忍直视这只馋嘴猫,独孤冽战王之名,早晚得毁在这只馋嘴猫身上。
马车速度极快,三人一猫已到了城东,凤九独自一人下了马车,看着面前狼藉的打斗现场,以及被伤的不像样的青城,怒火中烧。
青城一身青色衣衫,如今颜色暗红,身上不知被划出了多少口子,发丝凌乱,大腿上更是有一道见骨的伤,单膝跪地,以剑撑地,触目惊心,听见有人到来诸人都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