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一噎,想起凤九那难缠的性子,颇是头疼,她能耗,他却是不能耗了。胸腔里面疼的厉害,他如今连动都不敢动。
凤九往后一靠,双手交叠放在了脑下,好不自在。
花想容忍住不虞,“这里离将军府也不远,九公子若累了,不如早些回去。”
“你还没看出来?爷是来避难的。”
“哦?”
“唉”,凤九大叹一声,“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将军府今日遭贼了,也不知是哪家的贼竟这么大胆,偷到了我将军府头上,我爹爹现下生气的紧,在府里发了好一通脾气。”
顿了顿,看向花想容,侧着身子,一只手撑着脑袋,腿微曲,“今日宫宴,爷在宫里做了错事,现下老头子正大发雷霆,我可不敢回去。”
花想容眸子微眯,“所以?”
“所以爷就委屈委屈,今日在这天香楼呆一晚。”
花想容笑了,咬牙切齿,“那可真是委屈九公子了。”
“好说好说。”
暗夜愤愤开口,“天香楼里那么多房间,你为何偏偏要来公子这?”
凤九挑眉,“你家公子都没说话,你在这瞎操什么心?”
暗夜一噎,不知作何回答。
凤九却突然“奥”了一声,恍然大悟道,“该不会是你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怕被爷瞧见吧。”
花想容冷下面来,“九公子想多了,自是没有。夜深了,九公子自便。”
伏身吹去蜡烛,屋子里一下暗了下来。
凤九躺在榻上,一双眸子中晦暗难名,花想容,会是你吗?
夜深了,暗夜越发焦急,这凤九早不来玩不来偏偏这时候来,到底是何居心?几番想要出去找人前来给公子诊治,可他只要一有想走的心思,凤九就翻个身,仿佛是故意逮他一般,几次之后,他终于放弃出去了,凤九也一夜未再翻身。
花想容听着凤九的鼾声,虽是知道凤九在装睡,却也不拆穿。他肯定凤九这是认出他了,现下是故意为之,赌的就是他如今目的还没达到,不会与她撕破脸,果真是好手段啊,只身一人前来,却将他的后路堵得死死的。
冽王府,独孤冽已经歇下了,听见青城的汇报,又披了外衣黑着一张脸出来了。
青城一脸不解,王爷让他一直盯着凤世子,时刻汇报,他刚汇报完王爷紧跟着就出来了,嘴中嘟囔道,“大晚上的,世子去青楼干嘛?”
走在前列的独孤冽一张脸阴沉着,大晚上的,她去青楼还能干嘛?
“王爷,我们这是去……干嘛?”看着独孤冽饶是带了面具也遮不住一脸怒气,青城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要死了,他们家王爷现在神经兮兮的!
“捉奸!”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
青城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地上,捉捉捉……奸?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吧。完蛋了,他竟然眼睁睁的看着王爷走入了断袖这条不归路,太后要是知道了他肯定小命不保。
看着天香楼那块牌匾,独孤冽颇觉碍眼,寻思着什么时候把这天香楼给抄了。
青城已经镇定了,这么短的功夫内,他已经从震惊不可思议到绝望不知所措到失望情何以堪再到认命一脸无奈,不就是个男妃嘛,他不是早就想到了吗?
青城自告奋勇,“爷,属下上去抓人。”
独孤冽森森一笑,“不必,本王亲自去。”
青城心里默默的为凤九点根蜡烛,希望凤九不要玩的太过火,让她自求多福。
看着怒气冲冲的独孤冽和青城两人,天香楼里管事的连拦都不敢拦,开玩笑,这可是皇上胞弟,西楚战王,杀人不见血的主,谁敢拦?
独孤冽一路走来,所有人如避洪水猛兽一般自发开路,就这样,一路来到想容阁,看见屋子里面漆黑一片,独孤冽面色铁黑想都不想,一脚把门炸开。
凤九刚刚睡着,被这声音惊得翻了个身,掉了下来。独孤冽一指挥过去,房间内的蜡烛“咻”的一声亮了,目光直逼床上,待看清凤九与花想容两人距离甚远,一个在床上躺着,一个在榻上卧着,一身怒气就那样自发的散了。
青城直捂脸,王爷,夫纲不振啊!
看见独孤冽“biu”一下把蜡烛点亮了,凤九直呼“卧槽,牛逼。”这种场面,让她想起了一灯大师的一阳指。
扭头看着独孤冽,“你来这干嘛?”这个渣男,有了上官子都还要来逛青楼,果真渣到不能再渣。
一身怒气已经散了的独孤冽听见这话浑身怒气又噌的一下冒了出来,一双眸子直逼凤九,凤九被他那罗刹面具盯得直哆嗦,起身甩着袖子,“真没劲,爷回去了。”在这待了那么久,够花想容喝一壶了,最起码也能少蹦跶一段时间。
转身出了想容阁,独孤冽紧跟其后,看都没看床上的花想容一眼,花想容终于撑不下去了,“噗”的一声又是一口黑血吐出,擦去唇边血渍,面上带笑,好一个凤九,真是好计谋。然后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暗夜大惊,赶忙去找大夫。一个翻身出了想容阁。凤九走出天香楼,看到想容阁那里黑影一闪,一把抓过青城,对着独孤冽道,“借你的人一用。”
独孤冽也不说话,微垂着眸子,心中却有点变态的小欢喜,他一来凤九就要回去,是不是说明凤九还是挺在意他的?
“你现在赶紧召集人,把京城以及方圆二十里之内的鸡肠草、糙苏、爵床和锦纹这四样药草全买下来,一个草根都别给我留下。”
青城讶异,看着独孤冽,见他并未拒绝,正要离去,就被凤九一脚踹上屁股,“赶紧去!”
独孤冽从怀中一掏,扔给青城一块牌子,“去吧。”青城接过牌子大惊,这可是青家军的调令啊,王爷就如此相信世子吗?
青城走了,凤九抬眸看向独孤冽:“你就这么相信老子?不怕老子害你?”
独孤冽轻嗤一声,径直走了。
凤九也不恼怒,跟上独孤冽:“谢谢师父了,此次所需银两想必师父也是愿意替徒儿给了的。”
独孤冽闻言脚步一顿,看向凤九,凤九一脸防备,“你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独孤冽仍仍紧紧盯着凤九,她刚刚叫他师父,貌似还要再加上师徒恋这条禁忌了,顿时更感糟心,他是不是自己把自己路堵死了。
凤九感觉到独孤冽气息又阴沉起来,暗骂一声这个人简直就是冷气制造机,现在简直越来越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