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点头道:“我记下了,以后会当心的。”话刚说完,只听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是福晋的丫鬟,说道:“禀主子,福晋说午膳已经准备好了,请您和蔷薇姑娘过去用膳呢。”胤禔说了句“知道了”,冲蔷薇道:“走,我们去用膳吧。你平常爱吃的蛋黄虾球、清蒸鲈鱼我都让膳房准备了。”
蔷薇一时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两道菜?”胤禔刮了下她的鼻子,戏道:“蔷薇,我看你该开副药治一治你这不大灵光的脑子。你忘了你姐姐是我的侧福晋了。她与你打小一块儿长大,只怕连你头上有几根头发都知道。我只要跟她打听一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蔷薇恍然大悟,笑道:“我真是够笨的,倒把我姐姐给忘了。”二人来到了暖阁中,众人依次落了坐,加上孩子,总共十多人围了满满的一桌。胤禔举杯道:“今儿是正月里,我们难得一起吃个团圆饭。来!我们先干一杯。我祝你们新年里身体康健、心想事成。”众人道了谢,都举杯喝了起来。
午宴正是尽兴的时候,忽见门外有人敲门,是管家的声音:“禀主子,蔷薇姑娘的贴身丫鬟过来了,说是王太医急着请蔷薇姑娘回去。苏监正病情反复,又高烧起来了!”
夜已深沉,家家户户开始关门闭户。街道上冷冷清清的,连个人影子都看不见。一顶官轿正往前赶去。胤禟坐在轿子里,右手握成拳头状,心里恨恨道:“皇阿玛,您怎么能如此偏心呢?八哥见识宏博、雅量高致,您为什么就要偏偏针对他呢?太子爷昏聩无能,哪一点配当大清国未来的主子?”
就在刚刚养心殿里举办的宴会上,八皇子胤禩着衣时不小心穿错了带有太子储君图案补子的端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蓄意陷害的。不料万岁爷龙颜震怒,当着一众皇子和大臣们的面斥责八皇子“柔奸成性、妄蓄大志,意图谋夺太子名位”,还下令禁足八皇子的多罗贝勒府,让他在府中闭门思过,无旨意不得擅离王府半步。
十四皇子胤禵为八皇子求情,激怒了万岁爷,还被打了三十板子,皮开肉绽地抬进了自己的府中。吓得群臣再也不敢替八皇子求情。为了以正视听,万岁爷当众下令刑部会同十三衙门尚方监联合调查八皇子着衣事件。这不是莫大的讽刺吗?既然下令调查,为何调查结果还没出来就急着处罚八皇子与十四皇子呢?
方才在大殿之上,胤禟已经瞥到了太子爷面有得色,此事分明就是他一手策划的,意图借机打击八爷党的势力。而皇阿玛却不分青红皂白,一味的偏袒太子爷,怎能服众啊?想到方才宴会上的一幕幕,胤禟狠狠捶了一下自己的膝盖,自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眼下该怎么办呢?
此时此刻,他已经有些方寸大乱了。现在只能寄望于着衣事件的调查结果了。只要能证明八皇子是被人冤枉的,就算太子爷想借机打击八爷党,相信也无法发飙。尚方监自然不用担心,有紫蝶在她知道该怎么做对八爷党有利。只是刑部不属于八爷党的势力,归大爷党掌控。如果胤禔想借机火上浇油,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到了府邸门前,胤禟下了轿子,见府门开得有些慢了,他一脚踹了上去,门里的小太监被踹翻在地,吓得连喊“奴才该死”。胤禟大骂道:“废物!给我拉下去打二十大板!”身后的管家李福道了声:“嗻!”立时有两名太监押着方才那个开门的小太监领罚去了。
胤禟走了几步,觉得心头有一股无名火憋得难受。他又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身后的李福怕他摔倒,作势要来扶他。胤禟一把甩开他,喝道:“都给我滚!一群脏心烂肺的东西!都他娘的想算计我!我胤禟也不是好惹的!”
李福及下人们都吓得远远躲开了。胤禟在府中胡乱走着,加上方才宴会上喝了不少酒,脑袋晕晕乎乎的,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后面的偏院中。他脑中一激灵,这不是那个苗疆女子夸洛的住处么?
胤禟上前用脚尖踢开门,晕晕乎乎地走了进去。房内的夸洛早已惊觉,见他一副摇摇晃晃的样子,忙上前搀住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唤道:“九皇子,您喝多了,坐着别动。我来给您煮一杯醒酒茶。”
胤禟拉着她的小手不放,夸洛挣脱开了,赶忙走了出去,一会儿端着一杯醒酒茶过来了,伺候他喝下了。胤禟才觉得神志一清,拉着夸洛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痛苦地说道:“夸洛,陪我说说话。我的心里此刻混乱极了!”
夸洛想挣脱开,可是对方的力道很大,几乎是箍住了她的手,只得由他拉着,回道:“九皇子请说,夸洛就在身旁陪着您。”胤禟醉眼惺忪地说道:“皇阿玛他偏心,自打二阿哥胤礽登上太子的宝座后,他老人家就开始明里暗里地偏袒他。前次的香囊事件和泌妃暴毙事件,所有的蛛丝马迹皆指向了胤礽,可他老人家一道旨意说不查就不查了。今晚宴会上的着衣事件分明就是胤礽蓄意陷害八哥,可是他老人家问都不问就大声斥责八哥,当众给八哥难堪。难道我们这些庶出的要永远被那个嫡出的压制一辈子吗?”
夸洛有心劝慰一下,然而他说的话自己一点儿也听不懂。胤禟鼻翼动了动,两只手攥住她的手放在眼前,直眉瞪眼地望着她问道:“夸洛,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们这些庶出的阿哥们在皇阿玛眼中就一钱不值吗?生来就要被那个嫡出的踩在脚底下,永世不得翻身?”
见他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委屈。夸洛觉得自己的内心里悸动了一下,宽慰道:“九皇子,你说的这些夸洛不大懂。但是请你要振作起来,或许事情还有转机也说不定。”
胤禟闻言像是看到了一丝曙光,兴奋地道:“对!还有转机!只要能够查清八哥确实是被人冤枉的,那一切就不攻自破了。”再盯着夸洛,见她明眸皓齿、眼波流转、妩媚动人,真乃天生的一个尤物。胤禟于是一把抱住她,对着她的一张红唇野蛮地吻了上去。
夸洛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芳心乱颤,大叫道:“九皇子!您可是答应过我的,允许我保留处子之身。您是皇子,说话要——”
夸洛眼神呆滞地望着头顶上方,她知道属于自己的最珍贵的东西已经被夺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