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被问住了,显然,这个问题不是他能解答的范畴,但却是整件事情的疑点。
堂堂顾氏国际的演播厅,就算戒备并不森严,但也有专人在门口检查人群有没有携带异常物品,更别提在访谈半路中放走一个浑身上下都写着可疑两个字的黑衣男人了。
他试探着分析:“也许是……胡诗意担心他们搞不定,特地让人来指示他们也说不定?”
回应他的,是男人薄淡的一声嗤笑。他像是觉得对方很蠢,不过……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泼水而已,如此简单的操作,还要再找人通知秦楠他们,这得是有多蠢?”
安南沉默,他还没想到下一句要说什么,就听男人似是还嫌不够地补了句:“蠢得无药可救。”
安南:“……”总有种总裁连他都一起骂进去了的感觉。他也不敢问,啥都不敢说。
偏偏顾经年还“嗯?”了一声,上挑的尾音很明显地表达出他的不满:“这么简单还要我教你?”
安南满脸问号,什么简单?
“不是说三面密闭吗?”男人阴沉的嗓音仿佛从地狱里传来,“你考虑过天花板吗?”
安南一个激灵,立刻应声:“是,总裁,我现在就让人排查通气管道。”
先前只是他压根没往这方面想过,但这种情况不是不存在。有的人经过特殊组织的训练,几乎可以达到飞檐走壁的武艺高超程度。但那对于普通人而言,实在太遥远,毕竟国内能花那笔大价钱请得起端门出手的人不出十个,但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另外,让人去局子里打点一下,我明天上午会过去见胡诗意。在此之前,我再给你一遍翻查监控的时间,明天上午九点,我要知道那个男人的所有信息!”
安南满头大汗地回道:“是……总裁。”
电话挂断后,顾经年打开手机邮箱,果然看到一封邮件正安静地躺在里面。他单手滑入裤袋中,侧过眸,目光远远地落在正吃着点心和白经理融洽交谈的小女人身上,眼神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
等男人走过来时,洛翡翠也和白经理就晚宴的事情谈的差不多了。白经理余光瞥见顾经年的身影在过来,立刻起身,客气地开口:“顾先生,顾太太,我就不打扰你们用餐了,请慢用。”
洛翡翠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也紧跟着要站起来,然而半路却发现——她的裙子好像被什么给勾住了。她不是不可以用蛮力站起来,但她有种预感,如果她用蛮力挣开的话,她的裙子会报废!
等她坐回去低头一看,她顿时就明白了,娇美白嫩的小脸上五官都皱到了一起,很明显的嗔怒模样。
“顾经年!你踩到我裙子了!”
她今天穿的是香槟色的长裙,裙身如夕阳湖面般波光粼粼,既闪且美,也是她从衣柜里一眼看到就喜欢上了的款式。
男人淡定从容地移开皮鞋,语调比他的脸色更平静:“sorry,我没看到。”
洛翡翠怎么可能会信?她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但她也只是气得咬牙,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大庭广众之下,顾经年不要脸,她还要脸呢!
而且这个厚脸皮的男人明明有一条长沙发不坐,非要来跟她挤单人沙发,这种小沙发坐两个她都绰绰有余,但再坐一个男人,就只能逼得她坐在男人腿上了。
她忍无可忍地开口:“顾经年,这是公众场合,你别太过分。”
顾经年哎呀出声,一副苦恼的模样,“我都忘了,宝宝刚刚还在生我的气呢,我怎么跟宝宝挤在一起坐呢?”
“你知道就好……”她咬牙切齿地回。
她可没有忘记他早上说的那一句狠话,他又要伤害什么人?
但男人的厚脸皮,显然比她想象的还厚。只听他越发无辜地问:“可是,宝宝要是看到我坐其他女人坐过的位置,一定会更生气吧?”
洛翡翠一脸问号,他坐其他女人坐过的位置关她什么事?
男人的力量显然要远远超过女人,他刚开始挤洛翡翠也是逗她玩,见她一副板着小脸真生气的模样,他便把她端到了怀里来,一手松松地搭在她腰间,一手探到桌面上取了一块点心,作势要喂给洛翡翠。
“宝宝,尝下甜不甜。”他温言软语的模样,好似从未跟她生过气。
洛翡翠边扭过头不吃,边动手去掰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无声发出抗议。
男人微眯起眼看她,那双多情漂亮的桃花眸,此刻漆黑得就像是一潭古井,里面黑峻峻的,仿佛潜伏着一头凶猛巨兽,对上他这样的眼神,洛翡翠的气焰就矮了半截。
“宝宝确定不尝尝?”他就这么注视着她,毫不威胁,却胜似威胁。
洛翡翠委屈得眼眶都红了,她扭扭捏捏地张唇,小小地咬了一口糕点,腮帮子还鼓鼓的,显然不是在咀嚼,而是在生气。
顾经年薄笑了声,把她咬过的点心送进口里,一番细嚼慢咽过后,他伸出舌尖,轻轻舔去唇上沾到的糕点细屑,半眯着桃花眸浅笑。
“好甜。”低哑的声线,微扬的尾音,撩得洛翡翠刹那间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也不知道他是在说点心甜,还是意有所指其他的事情。
洛翡翠干脆扭过头不再看他,也不知道男人是不是真饿着了,一连吃了四五块糕点,都没有再逗她。等他吃饱了,洛翡翠就从他腿上跳了下来,气鼓鼓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其实那也不能算是她自己的房间,当她看到顾经年尾随而入时,她是震惊的。
男人冲她晃了晃手里的房卡,一抹邪肆的笑容挂在唇角,仿佛在说这也是他的房间。
洛翡翠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就想往外面跑,却在经过男人身侧时被他拦腰抱住,重新放回了床上。
看着男人俯身压下来的动作,她整个人都僵硬了,双腿瞪得笔直,比咸鱼还像一条咸鱼。
顾经年嗤笑出声,俯首琢了下她的鼻尖,微微笑起来,唇畔荡漾的暖意几乎要将她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