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奇怪之处就在于杜姑娘表面上没啥问题,只是在一个劲的不停哼哼,似乎是在唱歌。”李章描述道。
“唱歌?喜欢唱歌也是病吗?”黎展问道。
李堂苦笑一声解释道:“喜欢唱歌本来不是什么病,可是您见过喜欢唱歌非得想要把自己唱死为止的那种吗?”
“我们本来也不信,可是今天见到杜姑娘的时候,她已经虚弱到双眼凹陷,手都动不了了,还在不停唱歌。”
听完李堂的叙述,黎展眉头轻轻皱起,心想这又是个难题了,杜姑娘这种反常的举动不像是生病。
“现在杜姑娘还稳定吗,需要现在再次出诊不?”黎展问道。
“不用了,我们给她服了镇静的药方,再开了点补气的药草,直到她睡着了,我们才回来休息的。”
李堂说话的时候有气无力的,黎展连忙道:“既然这样,那诸位先去休息,明天我随诸位去看看,想办法挽救下杜姑娘和我们中医的声誉。”
“那先谢过黎大夫了。”
说完,所有人集体告退,而李堂身边的学徒带着黎展他们两先到客房安顿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李堂刚一打开门,就看到了黎展和柳小六早就蹲在站在自己的门口守候了,便连忙去召集所有的大夫准备出发。
看到又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黎展说道:“暂时用不着这么多人吧,除了看疑难杂症的,其余留几个在这边坐诊,毕竟也不光是杜府才需要大夫,我们也不全是为他们服务的。”
李堂想了一下,认为黎展说得有理,况且还想到了,既然他是毛正来的,多少有两把刷子,便留了四个大夫下来。
一行人准备出发的时候,李堂看黎展和柳小六两手空荡荡的,药箱也没拿,忍不住问道:“黎大夫和高徒不需要点什么行头吗?”
“先诊察,后下药,在没亲眼见着病情前,暂时也用不上。”
听闻黎展的话,李堂便叫所有人出发了,每个人都有自己那一套看病的方法,既然别人执意如此,别由得他了。
来到了杜府,可比之前在长武镇看到的那徐府可好看了不少,气派劲可能比不上,但是奢华足足甩了徐府十条街。
走进里面,黎展和柳小六被那西式园艺所吸引,那精剪的树木花草千姿百态,中央的喷泉更是将整个居住地给衬托的相当完美。
随着仆人来到接待大厅,就看到杜老爷杜兴文来来回回的走,早就等待多时了。
一看到李堂,杜兴文立马走下来握住他的手道:“李大夫,您来了,这些天可辛苦你们了。”
李堂说道:“杜老爷那里的话,治病救人本就是我们的本分,谈不上辛苦与不辛苦。”
杜兴文还想再继续客气几句,可是看到悬济堂的大夫来得比昨天少了,顿时脸有些垮了下来,心中在判断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治不好来敷衍来了,或者是找个借口推脱医馆忙了,而后为治不好找借口,好维护自己医馆的生意。
李堂可是个人精,那里看不出杜兴文脸色不对,连忙引着他来到黎展身边道:“这位是上面下来的黎大夫,任我们悬济堂的首席大夫。”
“黎大夫你好。”杜兴武伸出手友好的打招呼,黎展有样学样的伸出手和他握了下。
杜兴武不停的上下打量黎展,看着他那身行头打扮,心中很是疑惑。
李堂站出来道:“他是毛大夫亲自推荐前来坐诊的。”
一听到毛正的名头,杜兴文立马肃然起敬,看样子也是极为尊重的,对黎展的也是越看越顺眼。
“来来来!我们也别站在这儿了,我已经吩咐厨房摆好宴席,吃了再说。”
“不用麻烦了,我们还是先给杜小姐看病吧。”黎展说道。
杜兴武也不勉强,说道:“那就叫下人们先候着”
而后,一行人随着杜兴武来到了杜家小姐所住的跨院外,就看到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匆忙的走来走去,那群人大多是金发碧眼的西洋人。
黎展和柳小六仅仅瞥了一眼,就随着李堂的步伐走进了杜容若的房间,房里的大床上躺着一位身着白衣,双目紧闭的女孩,要不是生了病,凭借她紧致的五官,不难看出这是位相当漂亮的女孩子。
黎展没空打量这些,跟随着李堂的步伐,听着仆人说着昨晚的病情。
“昨晚小姐又起来唱歌了,一唱就是好久,差点断了气,最后还是这位西洋大夫给小姐打的针,她才安静下来,现在是每隔一个时辰打一针,要不然还得起来唱。”
李堂闻言,眉头皱作一堆,暗暗说道:“不对呀,昨天给下的药就算是男人也得睡到今天中午,怎么会晚上起来唱歌了呢?”
“会不会是后面开的补气药方会降低镇定的作用呢?”黎展问道。
“不会,不会。”李堂不停的摇摇头道:“这么低级的错误说什么我都不会犯的。”
“昨天你们瞧这位小姐的脉象如何?”黎展接着问道。
“四平八稳,没有任何问题。”李堂答道。
说完,让出个位置,说道:“要不然黎大夫您亲自看看?”
黎展走上前,搭上了杜容若的手,闭上眼睛,认真的感受她的脉象变化。
一刻钟过后,黎展得出的结论,和李堂他们一样,不过他不死心,翻了杜容若的眼睛,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接着又接着检查了舌头、指甲、头发里边,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也不像是中毒,更不像是生病。
这时候,有一位别的医馆的大夫站出来说道:“还查什么呀,还是和我昨天说的一样,这女孩得的是癔症,很麻烦呀。”
看着黎展眉头紧锁的样子,杜兴武知道他可能也没什么办法了,不过也没表露出丝毫的不满,而是上前说道:“要不然我们先吃过早点,待会再来给小女看病?”
黎展并没有搭话,而是盘坐在地上,一只手握拳杵着头,认真的在思考着。
突然,黎展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在杜容若的床下有着一小撮的黑色灰烬。
“咦!”黎展立马趴下去,从床下小心的将灰烬捡到了手心里边,认真的观察起来。
李堂和其他堂的大夫见状,全部围了过来,看着拿出来的究竟是什么。
在看到是一团灰烬,所有大夫都围了上来,从黎展手心抓了一点,放在鼻子上面闻。
杜兴文见状,期盼在场的所有大夫能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然后对症下药,自己的女儿好转起来。
可是接过令他失望了,那些个大夫辨识了一下黎展手中的东西,轻轻的摇了摇头,就连悬济堂的都是如此。
黎展亲自也辨识了一番,得出的结果和那些大夫一般,手中的东西是普通的宣纸烧成的灰烬。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虽然早就知道了结果,但杜兴文还是问了句。
李堂走上来回答道:“这只是普通的宣纸烧成的灰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哦!”杜兴文闻言有些许失落。
其实黎展还是有些发现,只见他眉头轻轻挑了一下,小指轻轻抖动。
在一旁的柳小六经过长时间的观察,知道黎展一旦有这两动作,肯定是收获了什么,连忙来到他的旁边问道:“这一小撮灰有问题?”
“现在还不好说!”黎展淡淡的道。
接着黎展问杜兴文:“从小姐生病以来,有人在这个房间烧过宣纸吗?”
杜兴武想了一番,似乎从来没有,不过又不确定,找来了所有的下人,所有人都肯定没有人烧过宣纸。叫来其他西医大夫,得到过答案也是肯定的。
“杜老爷,您知道哪里有宣纸呢?”黎展问道。
杜兴文想了一下,说道:“我们这里能有宣纸的地方就我的书房,您要不要去看看。”
“不必了!”黎展回答道。
想了下,接着问一句:“杜小姐有没有去过您的书房呢?”
杜兴文时常在外,不知道这种情况,接着又叫来了管家,得出的结果是杜容若也没有去过。
“咦,这奇了怪了嘿,按照你们所说的来看,杜小姐并没有接触过宣纸,那地上这小撮的灰怎么来的?”
现在不仅仅是黎展觉得奇怪,在场的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始终搞不清楚这个问题。
“会不会是有人摸了进来,给小姐下毒,然后将包裹毒药的宣纸烧成灰,然后放在这呢?”别的医馆的大夫提问道。
所有人像打量白痴一样看着他,试想谁会下毒了还留下证据?拿走都来不及。
没有人理会这个大夫,杜兴文也让管家请来了巡捕房的人检查现场,毕竟莫名奇妙有灰总会有原因,而查案不是大夫们擅长的了。
巡捕房的人忙着,横竖大夫们也没有什么事,直接就被杜兴文请到了餐厅就餐。
在饭间,黎展留意到在外面一直有位小姑娘一再在来回跺脚,像是有话要说,但是又像是下不了决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