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徐安将徐府人从“染病”到现在的所有事情毫不保留的娓娓道来。
听着外面的“呜呜”的抽泣声,徐安知道事情刻不容缓,所以这次再也没有了隐瞒。
俗话说:“人不善,富难存,人若善,富临门,我们老爷在之前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善人,我从小便跟了他,所以我知道他发家的历史,正因为他的善良,给了他现在的财富。”
“但是,也是因为他的善良造成了他,或者说是徐府今天的局面。”
“我们徐府是依靠药材生意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老爷为了增加收藏,也为了提升业界的知名度,常年亲自走入深山中收集药材。”
“在一次进山途中,他发现了一名中毒的女人,年龄大约在二十多岁上下的样子,出于好心,他便救下了这位女人便带了回来。”
“既然你们老爷救了他,那他为什么还会恩将仇报呢?”这时候恢复过来的柳小六忽然插话道。
“我话还没说完,你能不能让我说完再发问。”
徐安怒斥了一句,使得柳小六不敢再言语,他求救似的望向一旁的黎展,发现对方同样也没有好脸色,也只得委屈的安静下来。
徐安感觉周围清净了,接着刚才的话说下去。
“这个女人叫秀婉,在接回来后,老爷命人精心施救,她就完全康复了,起初发现秀婉的时候她灰头土脸,很难将她与普通的村姑联系起来,在她清醒了以后,收拾打扮一番,展现出了别样的美丽,是那么的纯洁。”
说到这,徐安面露怀念和向往,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叫秀婉的女人也是别有一番感情,只是在忠心和爱情中选择了前者而已。
“老爷在看到了秀婉的长相后,深深痴迷于她的美貌和纯洁,接下来的时光里,老爷每次出去收集和收购药材,都会带上这个叫秀婉的女人,说来也奇怪,自从带上这个女人,老爷不论是挖药和收购药材都是越发的一帆风顺。”
“对于这种奇怪的现象,我也曾经提醒过老爷,他说这是旺夫相,我看得出来老爷是爱上了她,准确的说应该是被这个女人迷住了。”
“有一天老爷向秀婉求亲,她一点也不反对就答应了,我很奇怪,她竟然不在乎老爷家里那么多的妻妾,还比她大那么多岁,也许这是善良和纯洁女人的优点吧,也许她是在和老爷相处的日子里被老爷的善良深深的吸引了也说不定,总之他们就这么走在了一起。”
“接下来的日子里,整个徐府表面上是风平浪静的,但是背后却是酝酿着狂风暴雨,及个夫人不愿意老爷整天沉迷在秀婉那儿,在各种事情上都拼命挤兑她,但是她显得很大度,并没有在意那些事。”
“但是,有一天一切都变了,老爷是富豪人家,应酬多,经常出门去接见一些地位同等的富商,与那些人见面,都会带上些家眷。”
“但是每逢遇上这种场合老爷从来不带这个叫做秀婉的女孩,可能是他嫌弃她的出身吧,在这种圈子里,婆娘是要拿的出手的名门闺秀。”
“这件事就像是导火索一般,让老爷和秀婉之间发生了几次激烈的争吵,甚至于老爷动手打了她。”
“还有便是其他各房从那以后也会以出身来为难秀婉,目的是让她羞愤出走。”
“从那以后,秀婉变了,原来他对待下人和管家都是关怀备至不管不问,到后来变成了非打即骂,老爷也因此渐渐的疏远她。”
“本来事情就应该这样结束了,但是后来安排给秀婉的侍女和下人莫名其妙的失踪,这件事引起了老爷的注意。”
“老爷暗中派我去调查,我在屋后废弃的水碾房中发现了失踪的人,全都像是被虫啃咬噬一样,浑身上下没一块完整的血肉,其中还有不少宠物的尸体,那些宠物的尸体和人的死法是一样的,而且那些宠物的都是老爷送个秀婉的。”
“本来府中都说秀婉是妖怪,要处死她,但老爷始终念旧情,不愿意伤害她,只是想将她软禁起来。”
“在我们将要带她下去的时候。她的一句话彻底将她带入了地狱深渊。”
秀婉大叫:“自己怀上了老爷的骨肉,这事可把老爷惊着了。
“要知道在这种地方她是没有生育权利的,要是让外人知道老爷和婢女身份一样的人有了孩子,那还不被人们耻笑,以后生意也没法做了,就算是老祖宗也会因此而蒙羞。”
“为了以防万一,老爷并没有找人来验明秀婉是否怀有身孕,而是偷偷的叫我们处决了她,做了个神不知鬼不觉。”
“就算是有外人知道老爷失踪了个侍妾,也不会多加追问,这其中的道道很多人是心知肚明的,而那些府上的人也没有谁敢乱嚼口舌。”
“当晚,我按照老爷的吩咐,带上人先将秀婉迷晕,然后带她到水碾房的位置杀了,我们是用水碾子压破她的头颅。”
“原本,我还留了一手,想给她留条生路,谁知道周揰,也就是昨天死掉的那个人是老爷暗派而来的,趁我不备,还将秀婉的脑袋割下。”
“从秀婉一死,我们府上就没有了安宁,每到夜里耳边都会莫名的传来抽泣声,惹得人心情烦厌。”
“到了最后,从来不信鬼身的老爷也只得找来道士和尚来家里做法事,他想是不是秀婉觉得死得太冤,所以出来作祟。”
“从那天起,我们难得清静了几日,又过了一段时间后,声音再度来袭,高人们留下来的法器等都没什么用,再接下来便是身患怪疾,府上的异相也是一茬接着一茬。”
“那些个怪病一直无法医治,到最后死了人,老爷才知道着急,连忙通过关系找来了毛大夫,就是你们悬济堂的那个,他来了之后说是只能压制,不能根治,要想根治等他消息。”
“他来的第二天离开的,而且同样也是住在你这里,他离开后,府上好了一段时间,直到后来复发……”
“而恰恰这段时间,毛大夫再次上门,说找到了能根治的人,他说的人正是你,所以我们便去找了你。”
“介于毛大夫的名声,我们也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剩下的事情不用我说,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了解完所有的事情过后,黎展点了点头,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解蛊,背后的蛊师却没事,按理说放什么蛊,反过来就是什么蛊,难怪有人不怕蛊,原来自己面对的一直都不是“人”,而是赤老头提及过的“老变婆”。
“老变婆”在道家叫“冤鬼”,但是它又和鬼区分开来,因为鬼相传来说是虚体,而“老变婆”则是实体,或者说是实体的怨念通过某种介质来害人,这种介质纽带就是他养的蛊。
“”老变婆:人是可以凭借肉眼看见的,没有具体形态,但是根据赤老头的说法:越是厉害的老变婆能看见的就越少,完全消失的老变婆就算是大巫蛊师看见了都要跑路,那是方圆十里寸草不生的。”
还有判断可见的“老变婆”厉害与否,得看你能看见什么,巫蛊术最忌惮只有头颅或者心脏等那样的。
想完“老变婆”的事儿,黎展随口问了句“今天是初几了?”
徐安闻言,也不知道问这个做什么,说道:“明天月底。”
“不好!”黎展大惊失色。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的吗?”徐安略带焦急的问道。
“你说的,秀婉死了,那么现在暗中放蛊的人变成了老变婆,不得不说你们运气好,你知道老变婆的形成需要什么条件?”
徐安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什么是老变婆,但是看黎展的脸色就知道不好对付。
黎展先是冷哼一声才缓缓说道:“需要是蛊女,需要怨气极重,需要死在水多的地方,最好是水碾房,而且是要死在月初或者月末,想来这几点你们都满足了,当然也有例外形成的,但是都达成条件的甚是厉害。”
徐安闻言,本来还抱有幻想不会一一对应,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巧,完全对上了。
“现在怎么办?”徐安问道。
黎展想了想说道:“明晚去水碾房看看,希望不是我对付不了的。”
“为什么不是今天,你不说都达成条件的甚是厉害吗?”徐安不解的问道。
“今天她都不现形,我只能解蛊,不能帮你们完全摆脱她,想要对付她只得等月初或者月末的日子,难怪我说什么蛊师可以下蛊同时毒害多人,而且症状还分类的。
“这么说黎大夫是愿意出手了?”徐安问道。
黎展用鼻腔“嗯”了声,又补充道:“我出手可不是为了你们徐府的那些恶人,而是为了无辜的人,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哎”徐安很平静的叹了口气之后便不再言语,他深知黎展所说的恶人也包括自己,只是对方没有言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