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徐安就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前来答谢黎展二人,虽然昨晚拉了个半死,但是自己身体的状况比之前好了十倍不止,命保住了,拉点肚子算得了什么,况且黎展医术奇、诡、神,治疗一个拉肚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徐安为人也算是不错,那老鸡不光买了一只,他的手下也考虑全了,大家都吃了老鸡肉,这茅房完全不够用,要不是地位颇高,也许都得在外面解决。
“黎大夫,您起来了吗?”
内院东厢外传来的声响唤起了黎展二人,从声音上辨认,就是那徐安无疑了,听那声音,柳小六就眉开眼笑了,从语气上判断,做完肯定拉虚脱了。
还没等黎展还没穿好衣服,柳小六立马蹦起来,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好了一切,给徐安开门去了。
现在这徐安说好听了叫“金主”,说不好听叫“肥羊”,活脱脱的会行走的大子儿,也可以说是银两。
柳小六兴冲冲的打开门,谁曾想徐安看都没看他一眼,绕了过去,一把攥住黎展的手:“多亏了黎大夫,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黎展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徐管家客气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不知现在还有哪里不妥的没有了?”
“没有了,以前的问题都好得差不多了。”徐安坚定的说道。
“那行吧,那就……我得准备给徐老爷准备些东西了。”
徐安那里听不出来,黎展这是要下逐客令了,也悻悻的站起来告辞。
人要是拉肚子,那就是不分场合的,在徐安站起来准备要出去的瞬间,肚子“咕”的叫了一声,紧接着屋中开始弥漫出一股臭气。
黎展闻者味儿,嫌弃的别过头去,柳小六倒是很亲切的迎合上来,从一开始他就在等待这一幕的发生。
徐安也知道自己不争气了,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见到黎展的样子,更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黎大夫,能不能在拜托你一件事?”徐安连忙说道。
黎展用手捏着鼻子,闷声闷气的说道:“徐管家尽管说。”
“我这两天拉肚子有点儿严重,能不能麻烦您给我开上一副药?”
黎展指着一旁柳小六说道:“你那个是小问题,找我的助手给你开个药方,保证药到病除。”
还不等徐安表态是否一定要黎展开,柳小六就绕到黎展面前,挡住他后,拉住徐安的手就到一边说去了。
说了一会儿,两人就走了出去,约莫两三个时辰后,柳小六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手中抛着个沉甸甸的袋子,看样子是赚了不少。
黎展斜眼瞥了眼说道:“合适就行了,切莫贪心,有时候获取多大的利益,就要负担多大的责任,大夫这个行业更是如此。”
柳小六笑眯眯的说道:“我并没有贪多,这个是好几个人的酬劳,想不到他们拉肚子的人那么多。”
黎展顿了下,才醒悟过来:“是我疏忽了。”
徐家人的下人中,好像是有那么几个“中蛊”的,怎么自己给忘了。
今晚依旧无事,黎展二人愣愣的看着烛光,也没有说上些什么,憋了许久的柳小六忍不住开口问黎展:“我们还要在这徐府待上多久呀?”
“待到事情解决。”黎展答到。
“那什么时候事情解决呢?天天在这就跟那蹲班房似的好无聊。”柳小六显得有些不耐烦。
“忍忍吧,蹲班房可以赚得盆满钵满了?我看你是赚了好处就想溜,完全不是个做大夫的料,做大夫就得有始有终。”
被黎展训斥后,柳小六多多闪闪的说道:“我哪有想溜,我只是问问,你说的道理我比你还清楚。”
“既然清楚就老老实实的再待几天,我想事情快了。”模模糊糊的说完,黎展便走去休息了。
“快了?是快引出背后的人?快发现根源?快解决了?还是快要回去了?”嘀咕半天,柳小六不明白黎展说的是什么,也走到床边去呼呼大睡了。
又是一天清早,今天徐府并没有人来打扰黎展他们二人的生活,除了送饭招待的下人除外。
这种情况并不是徐家人的身体都好全了,而是明天稻子“扬花”了,也就是米花出现了,一旦到了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会做些祭祀活动,大概就是用竹子掰成桥状,插在地上,然后用红纸剪碎,绕着竹子缠上,看起来像是白无常的哭丧棒的造型是一样的,接下来还要准备糯米饭和鱼。
为什么要这样祭祀,祭祀谁,黎展都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在苗疆地区很多人都会这样做,从很久传下来的习俗了,有些时候某些节日比过年都还重要,虽然这边也过年。
就简单的说了,苗疆地区就流行这么一句话:“年小月半大”就可以看得出来。
“月半”也叫做七月半,在外面叫鬼节也叫中原节,苗疆就叫做七月半。
为什么黎展知道他们家稻子“扬花”了,从一大早传来的香纸烛的味儿,还有鱼香味儿,糯米饭的香味就不难判断出来,越是大户越是相信这些,谁不想年年丰收呢?
虽然说是过节,但是黎展确是眉头紧锁,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隐隐中总是感觉不妥,还有些心悸。
这要发生在一般人的身上,也许就是心态不好罢了,但是发生在黎展的身上,那就说明肯定有事发生,厉害的巫蛊师都涉及到“诅咒”。那心灵感应往往都极为准确。
下午的时候,徐崇岳带着家人送来了糯米饭和鱼,看着这七彩糯米饭,黎展点了点头,这种饭是有讲究了,送了七彩的说明在他家人心中,你的地位是崇高的。
这七彩糯米饭不是米的原因,而是很多中草药、蔬菜的本色,吃了对人体是很有益的,所以黎展也是欣然收下了。
双方寒暄了一会儿后,徐崇岳便带人离开了,黎展送几人到门外,顺带着看了看天,心中大概盘算了下,也快过子时了,也许今早是自己多虑了,也许最近也累了,不由得会有些疑神疑鬼。
揉了揉眼睛,今天也该睡觉了,黎展带着柳小六往房中走去,还没将大门关上,突然一阵寒风吹来。
这阵风并不算刺骨,连冻风都算不上,就这么普通的一吹,瞬间将黎展的睡意全部吹散,使得他不由得冷汗直冒,惊了一下。
看到黎展的脸色,柳小六连忙问道:“你身体不舒服吗?”
黎展摇了摇头,急忙说道:“快些随我来,晚了徐府今晚就要死人了。”
听得这个消息,柳小六也不敢怠慢,连忙紧随着黎展的身影跑去。
前面的黎展顺着风中的淡淡血腥气左突右转,路过了一个又有个的院子,也不知道是祭祀活动还是什么原因,今晚的徐府完全不设防,两人一路上是畅通无阻。
在路过一处西侧院的时候黎展顿了下,因为他感觉到了徐崇岳的气息,想必徐崇岳和他的家人今晚都在这休息。
黎展在这愣了一分钟是有原因的,在他看来,暗中的“蛊师”事事都是针对着徐崇岳去的,但是这次不是,因为血腥味只在这盘旋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好像是首要目标不是徐崇岳。
令得黎展奇怪的是,那血腥味像是有生命一样,到徐崇岳居住这儿像是一个勾引,或者在表明自己的下一个目标一样。
黎展继续追着这股气息而去,柳小六也悄悄的紧随其后,虽然他不知道前者在追什么,但是他相信黎展一定是有所发现,毕竟这股血腥味柳小六这种感官能力弱的人暂时还是发现不了的。
领着柳小六在这徐府是盘绕了一会后,来到一处院落,此处院落普通,远远不能和老爷夫人们居住的地方相提并论,而且从很远就闻到这处院落中飘扬着一股是臭味儿。
根据这股味儿就不难分析了,这应该就是徐安和一干护院居住的场所了。
黎展想不明白为什么这血腥气会选择徐安他们先动手。
还在思索的瞬间,血腥气在半空中凝出一条红芒,就像是红色的丝带一样,飘散在空中。
黎展见状,急忙从怀中拿出半截黑乎乎的木棍往红芒中一扔,在两物混成一团的时候,深夜的天空中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哗啦”一声,一道闪电劈在红芒和木棍中。
黑色的木棒染成小火球落在地上,那红芒也被披散。
“哇,你还会呼风唤雷?你是神仙吗?”柳小六在一旁怔怔的盯着黎展上下打量,好奇不已。
“我那是什么神仙,我只不过是用至阳的雷击木和污秽相混,再次引来天雷罢了。”
“那也很厉害了,这个我以后可以学吗?”
黎展点了点头,其实这个可以教,但是那里来这么多的极污物呀,按照自己的想法,本来就只是想用雷击木将之打散,能引雷完全是意外。
两人还在观看的时候,在那一圈小院中走出来五个人,正是徐安和一干护卫。
看到那些人,黎展眉头一皱,大呼不好,那红芒虽然被击中,但是还没有完全散开,此时看到目标,还不拼命往下冲去。
还在思考间,就听“嗡嗡”声响起,红芒重新凝聚,只是没有那么刚才那般显眼罢了。
还未待黎展反应,那红芒一分为五,拖着些许红光,直冲像地面上的徐安五人,从他们的耳鼻之中钻了进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仅仅在一瞬间,五人应声而倒。
黎展急忙跑过去观看,四人在抽搐,其中身形最瘦弱的人鼻子上挂着两白丝,脑筋都碎了,从鼻子流出来了,看样子是明显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