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松开按住女儿的手,略整理了一下衣襟,起身饶过食案,缓缓走到县令地下首,微微福了福身,道:“县令大人,妇人刘氏,今日有幸受邀来县令大人的宴会,柳氏特意带来了夫家专营的杜康酿,这杜康酿入口甘甜,如玉液琼浆,后劲不大,还泛着果香,您和在座的客人们不妨都试上一试?”
柳氏这话说得突然,在食案后的许卿玉缓过神后才想起柳氏出门时特意嘱咐让带上的几坛杜康酿,这酒是他祖上传下的秘方所酿,虽名贵但产量少,就算是千金也不一定能买上一坛,然而柳氏却一出口就要带上三坛,他虽然百般不舍,却为了巴结县令,最后忍痛割爱让小厮带了三坛,现在正放在马车上,他赶紧叫来家丁出门去取。
柳氏此话一出,在场的爱酒的人都不由在内心欢呼,要知道许家主营的酒楼里招牌之一就是杜康酿,只是这酒一年都难得拿出几坛出来售卖,据说此酒如天上之物,可遇不可求。
如今柳氏甘愿献出三坛美酒让大家痛饮,怎能不让人激动?
县令也是嗜酒之人,闻言双目亮如光,他略激动,拍案而起,只道:“夫人所说可是真的?”
柳氏恭敬道:“不敢欺瞒大人。”
原本所有人都在暗暗地嘲讽许家家丑外扬,对许卿玉一家都看低了几分,此时柳氏的作为让大家已然忘记方才的丑事,一门心事只想品尝这传说中的琼浆玉液。
“那还不快快取来,”县令激动地面色赤红,神色颇为殷切。
“来了,杜康酿来了,”两个着粗布的小厮各抱一坛黄泥酒坛小跑进来,见县令大人催促,忙高声回答。
小厮们将酒坛上的红布掀开,先去给县令敬了一杯,小厮正要挨个去给别的宾客斟酒却被县令叫住了,小厮附耳过去,县令耳语了几句,就见小厮捧着酒坛快步走到秦蔚铭这桌前,挨个给斟了酒,再退回去重新斟了一遍,于是在场的众人又个个满怀打量的神色看向这边。
“这酒入口绵延甘甜,后劲小,果香味充斥着唇齿之间,确实是美酒,”秦蔚铭装着没看见那些打量的目光,自顾自地饮下一杯,难得的美酒入口,让人忍不住大赞一番。
许默轻轻地抿了一口,果香味充斥着鼻腔,还没入喉便有些微醺,“这酒果香浓郁,我却不喜欢。”
牧秀杯中美酒早已饮尽,他持着酒杯,有小厮上前添酒,却被他委婉拒绝,见许默放下酒杯,忽笑了起来,“这酒确是玉液琼浆,然这般仙酿却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贪慕的,一杯便已足矣。”
许默偏头看他,笑他道:“酸腐。”
牧秀舀了勺酒盅里的酒水,笑笑不语。
许家的仙酿得到了在座宾主的称赞,柳氏缓缓退下,宾客中有不少贪杯之人,仍然叫嚷着没喝够,喝过杜康酿的众人顿时对县令府准备的酒水失去了兴趣,见宾客们意犹未尽,便叫柳氏到近期前,询问是否还有余存,柳氏却遗憾地摇头,说是今天只酿了五坛,已经被人重金买去了两坛,只剩下这三坛。
县令无奈,只得安抚众人道清这酒只余三坛,众人虽有憾,但只能作罢。
歌舞再起,没有美酒作伴,顿时变得索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