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讨厌齐若柔,却已然不恨她。
林言兮盯着他眸底的清明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咬咬牙,“那个姓齐的和卓衍森那样对你,你真的不恼么?”
他瞧她一眼,唇角是挂着淡漠的笑,“都过去了。”
林言兮恨铁不成钢瞠着他,“我说你这人怎么可以如此好脾性,强迫中奖你也没意见。”
魏熙之低眸,不再直视着她,怎会不在意,他在许久以往就一心记挂着一个女孩,倏然被齐若柔打乱了他的生活,当时,他非常愤怒,甚至跟卓衍森闹翻了。
后面齐若柔多次拿女儿说事,还割脉自杀要挟,他真的很厌烦这女人。
使他没有料到的是齐若柔居然为了达到目标,而让自己失忆,刚出国的那段时间,他们的感情平平淡淡地,可每次他接近她,心底就有一种说不出排斥。
以后自己总是奔到酒罢里去卖醉,那种心情非常复杂,所有人都跟他说齐若柔和那个小女孩是他的亲人,是他的妻子和孩子。
可,一回到家看见齐若柔和那个孩子时,他都有一种做错事的发觉,他觉得自己对不起一个人,有一种深刻的自我憎恶,他就是觉得这个齐若柔并非他爱的那个人。
那一回他醉的很厉害,酒罢里发觉了枪战,在美国持枪合法,他也搞不清晰到底是怎么了,当时他也在想,不如如此死了就算了,活着模糊不清的真的很难受。
他当是自己会死去,却在那一日遇见了花茉莉,是花茉莉救了自己,她医术了得,不仅治愈了他的外伤,连他的失忆症她替他治愈了。
渐渐恢复记忆以后,那段时间他真的很恨齐若柔,她居然这样对自己,“齐若柔,我们明天就离婚!”那日自己态度坚决对她说着。
她的神情有些奇怪,当时自己气晕了头,并未有去注意,就在当日深夜里,却听见凄厉的孩子叫声。
拥开房门,这才看清晰,齐若柔居然拿剪刀在女儿的身上划下血痕,尖锐的刀口从小孩子的心口至腹部,血染满了那幼小的身子。
“都怪你没用,你留不住他,你怎么就如此没用!”她嘴里念念有词,眸光却虚无空洞。
“齐若柔,你疯了,这是你的女儿!”冲向前一把拥开她,惶张地抱着那哭得失声的小女孩,正想要扭身朝房门跑,送孩子去医院时,却霎时发觉到背脊一阵疼痛。
“魏熙之,你为何要跟我离婚?你为何要在现在恢复记忆,你为何就是不可以忘记那个婊子?!”没过多长时间就听不见她在歇斯底里什么了,整个人直接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一切都没改变,那日真的以为自己以前看见的都只是作梦。
齐若柔抱着孩子,一脸微笑把早餐递到脸前,“魏熙之,你刚醒过来,要多吃点营养。”
她依旧是那样温柔,那个孩子也非常喜欢她,然而背脊的伤使他霎时明白,脸前这女人有多么恶毒。
“齐若柔,你到底想咋样?这个孩子我会带回去让魏家的人收养,而你和我的婚姻关系也到今日结束!”
而她仿似没有听见自个的话一般,依旧笑得温婉动人,她把孩子放在床上,拿过一面镜子递了过来。
“魏熙之,你生病如此严重,你怎么可以离开我呢?你离开我,你会死的,你知不知?”她的声响轻柔。
当眸光对上镜子的那一刹那,双瞳霎时张大,“为何我会变成这样?”
脸色虚白发青,这一身毫无血色的皮肤,还有双掌明显被长期注射过药物留下的痕迹。
“齐若柔,你给我注射了什么?”气愤地想要伸掌去抓她,却发觉自己居然连揪住她的力气都没了。
怎会这样?
“魏熙之,我们不要离婚,你不要怕,我会一直照料你,一直都会陪在你边上的。”
当她把门闭上,那个晚上,终于知道了为何她说自己离不开她,她给自己注射了精神性药物。
这类药物在发作时产生幻觉,他总是看见四周皆是血淋淋的遗体,这些遗体被分肢扔落整个房间皆是,耳边还有无数凄厉的叫声。
长期的精神虐待使他愈加萎靡,开始分不清晰现实与虚幻,唯有在齐若柔给他再次注射另一种药物时,自己才可以稍减痛苦。
林言兮盯着魏熙之完全沉溺于过去回忆中,他的眉目紧蹙,脸色更为的虚白,这使她非常担忧。
“魏熙之,别想了,你看,你现在不也还活着么?”她倏然拾起他的掌,拼命地攥着,试图使他缓过神来。
魏熙之有些茫然望向她,“实际上我真的有想过死的。”他的眸光依旧暗淡无光。
再次遇见花茉莉也是一个意外,他能发觉到花茉莉对他超乎友谊的感情,他感谢她帮助自己,可他也表明了自己不会爱她的。
“你知道卓衍森正预谋着要娶一个叫林言兮的女人么?”那日花茉莉倏然告诉自己这件事。
或许就是因为心有不甘,原来自己压根就没有那么的淡漠,当知道自己一直爱着的人,要嫁给旁人,那份心情……
因此才忍着一直忍到现在。
“魏熙之,你怎么了?”林言兮见他一动不动,眸光呆滞地模样,拼命地摇晃着他,“别吓我!”
“卓衍森,他对你好么?”他倏然问了一声。
这让林言兮一时之间不知要怎么回答,她可以看到这男人眼眶里涌动的泪,只是他强忍着忧伤,那泪才没滑下。
“告诉我,卓衍森,他对你好不好?”他执着的问着。
“魏熙之,”她轻唤了他一声,“你怎么了?”
他那双墨黑的眸子夹携着太多的情绪,太沉重了,积压了太久了。
“魏熙之,你不要死好不好?”她的清眸看入他的眸底,喃喃着开口,“魏熙之,你答应我不要死,好不好?”
林言兮搞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样哀求他,她认识这男人还没到一个月的时间,可她真的不想他就如此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