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相逢,向来是谁嘴毒谁胜利。
在这个方面,顾安歌从来没有跟谁认过怂。
毕竟嘴皮子比她厉害的,太多不敢跟她吵,敢惹她的,又往往顾及自己的身份轻易不开口,所以在这个领域,顾安歌一直是所向披靡无往不胜的。
更何况这次她还占据先机。
宋珊原本正在跟前台纠缠想要逼着人家把那个最后剩下的套房给自己,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远远的看到顾安歌过来了,而且说出的房间号,正好就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却挣扎了半天没要到的那个。
宋珊这下立马就不乐意了,黑着脸回头看顾安歌,气冲冲地说:“顾小姐在原来的酒店住得好好的,怎么好端端的非要跑过来跟我抢?”
她说这话的时候,就差没在脸上写几个大字,说顾安歌在故意跟她作对了。
顾安歌莫名被diss,一脸无辜加茫然。
不过她下一秒就说:“那你怎么非要换过来?怎么,之前的房间容不下你了?”
再说了,先来后到的顺序傻子都懂,宋珊这不是没事儿找事是什么?
宋珊这下更不乐意了,杀气腾腾的走过来就要跟顾安歌理论。
不过顾安歌折腾一天了,一点儿也不想跟智障浪费口舌,直接用眼神示意汪雨上去去办理入住手续,自己懒洋洋的站在一边靠在柜台上玩儿手机。
被她彻底无视了,宋珊急了,说出口的话也越来越不好听,含沙射影的引得顾安歌连连皱眉,看样子实在是很想抓一把花盆里的土把她的嘴堵上。
实在是聒噪。
汪雨快速办理好了程序,走到顾安歌的身边挡在了宋珊跟她之间,不太客气又非常冷淡地说:“宋小姐,祸从口出,说话之前还是三思的好。”
这就是明晃晃的警告了。
一点儿也不委婉。
如果宋珊真的有跟顾安歌叫嚣的胆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半天也只敢在这里凭着上嘴皮跟下嘴皮叭叭。
偏偏她没有那个胆量,也没有那样的实力,在这儿杵着恶心顾安歌,凭借的完全就是内心的不忿跟单方面的怒火。
所以汪雨的话一出,她立马就萎了。
不过看着顾安歌的眼神依旧很不善,甚至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恨意。
顾安歌被她那个仿佛看灭门仇人的目光看得微微皱眉,不太高兴。
这人是哪儿跑出来的蛇精病?
现在社会对蛇精病的管理都如此宽松的吗?竟然就这么让人大咧咧的跑出来危害社会公共治安?
轻飘飘的扫了宋珊一会儿青一会儿紫的脸一眼,顾安歌懒得搭理她,拿过汪雨递过来的房卡就往电梯的方向走。
她走远了,还能依稀听到她跟汪雨说的话。
她说:“好人不跟狗计较,走吧。”
汪雨忍笑抽了抽嘴角,跟在她身后进了电梯。
宋珊一个人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顾安歌的方向,咬牙不语。
换房失败,宋珊就只能回到自己之前住的地方,但是心里的那口气却怎么都咽不下去。
顾安歌来之前,剧组里除了余清之外没什么大咖,她这些年混下来少说也是个二线流量,再加上凭借着身后的小开和即将嫁入豪门的势力,在剧组里隐隐是女星的第一人,说话做事向来嚣张。
可是顾安歌一来,风向就变了。
顾安歌身份高家世在,重要的是演技颜值都在线,而她本身更不是什么善茬,所以宋珊这个第一人理所当然的当不下去了,跟顾安歌不对付的时候也越来越多。
不满也在日渐堆积。
她在房间里转了两圈,却又得知原本说好了要来探班的小开不来了,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想要挑拨小开给自己出气的可能也被打散了,只能抓着抱枕摔打撒气。
这事儿她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她气闷的时候,手机响了。
一看电话是另外一个富豪之子打过来的,宋珊有些迟疑的咬着下唇不知道应不应该接电话。
不是她不爱钱不想攀高枝,主要是这个人吧,在某些方面手段不太干净,而且荤素不计男女通吃,受过他折腾的男星女星都大有人在。
所以虽然这人出手大方,但是宋珊之前也没敢把心思动到他的头上。
她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是……
可是这人不是最喜欢好看的不容易征服的人吗?
顾安歌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被自己脑海里一闪而过的那个念头一震,宋珊短暂的错愕后脸上闪烁着的就是掩饰不住的狂喜。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头的愤怒,捏着嗓子接通了电话,娇滴滴地说:“叶少,我还以为您把我忘了呢,今儿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另外一边,顾安歌对宋珊搞的小动作一无所知,洗完澡就趴在床上跟楼郩开视频。
她刚刚洗澡完,头发没干得彻底,发梢的位置还有水珠,身上穿着一件真丝的睡衣,领口敞开出一个诱人的弧度,露出了里边白皙得耀眼的皮肤,在水痕的浸透下,看起来越发动人。
楼郩一开始说话的声音还算正常,可是说着说着,就不免带上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沙哑,连眸光都暗沉了不少,好像眼底藏着风暴。
他抿了抿唇,用诱哄小孩子的口吻说:“乖宝,你用手撑着身子坐起来一点儿,好不好?”
顾安歌是趴着的,脸都快埋进了被子里,听到他的话,疑惑的抬头啊了一声,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不过在某些时候,她还是愿意听楼郩安排的。
所以她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用胳膊撑着下巴微微抬头,依旧是一副趴着的姿势,不过胸口却脱离了床面,露出了那身布料隐藏不住的美好。
只一眼,楼郩的眼里差点燃起了火苗,看着顾安歌的眼神,几乎是恨不得把她吃下去。
顾安歌被他看红烧蹄膀的眼神看得心头打颤,奇怪地问:“二叔,你怎么了?为什么你看起来好像很紧张的样子?你很热吗?怎么这么喘气?”
楼郩被她堪称纯洁无辜的眼神看得心头发软,只感觉此时此刻自己跟置身冰火两重天的境地也没区别了。
心尖化成了一摊水,血管里横冲直撞的却是火。
沉默了一秒,楼郩觉得自己这纯属是自我折磨,冷着脸对顾安歌说:“把你的衣服穿好,早点睡觉,晚安。”
顾安歌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提前结束了话题,自动忽略了楼郩前一句话,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楼郩,一脸的不解。
她还想坐起来跟楼郩好好讨论一下他的更年期的问题。
原因是她觉得吧,楼郩最近实在是有点儿性情大变阴晴不定,这男人的脸怎么也跟六月的天似的,说变就变呢?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变脸了?
还能不能好好的了?
但是她一用力,胸口扯开的领子就更大了,让楼郩心头起火的内容也就更多,更难以控制。
楼郩额角上暴起了一层快乐的小青筋,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说:“顾安歌,不想我现在就订机票连夜飞过来收拾你,你最好现在就把衣服穿好。”
顾安歌……
楼郩眸色继续加深,仿佛眼底掀起了一场难以言喻的风暴,嗓音也沙哑得不像话:“当然,如果你希望我这么做,我一定会满足你,我保证,明天你也可以在酒店的床上好好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顾安歌的错觉,她总觉得在好好休息几个字上,楼郩似乎加重了咬字的语气,配上他那个面无表情的样子,就跟下一秒就会跳起来顺着信号从屏幕里爬出来咬自己一口一样。
瘆人得不行。
爱情清新片毫无征兆的在顾安歌的想象中变成了恐怖片,有那么一秒,顾安歌的心里是非常想骂娘的。
虽然不明白楼郩突然变脸的原因是什么,不过这并不妨碍她感受到什么叫危险。
所以没等楼郩再说出下一句话,顾安歌就立马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句晚安再见,吧唧一下就把电话挂了。
一点儿也不温情。
楼郩握着手机,沉默了片刻后捂着额头,低低的笑了。
顾安歌继续用一个诱惑而不自知的姿势趴在床上,怎么努力酝酿睡意都睡不着,想了想,又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本正经的去敲了汪雨的房门。
她们住的是一个总统套房,大卧室还连接着一个小卧室,她只要转个弯,就能找到汪雨。
汪雨闻声出来,赶紧把这个小祖宗请了进去,给她倒水坐下后问:“发生什么了吗?怎么突然过来找我?”
顾安歌迟疑了一下,没好意思直接说是楼郩疑似更年期了,模糊了一下人设,只跟汪雨说:“就是我家有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了,最近性子多变脾气也不太好,动不动就变脸,我想跟你咨询一下,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啊?”
汪雨没想到问题是这个,迟疑了一下,问:“这是你的长辈?”
顾安歌想了想,保守的点头。
准确的说,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楼郩的确是作为她的长辈存在的来着。
她现在也还叫二叔呀。
汪雨心里了然,猜测这大概就是顾安歌的父母,好笑地说:“你刚刚说上了年纪了?脾气变化很大?”
顾安歌唔唔的点头,一脸赞同。
那可不吗?
楼郩最近相当惹不得。
随便一句话就不知道怎么惹到他了,有时候自己不说话他也变脸,多变得厉害。
汪雨又问:“那唠叨吗?会不会话很多,一件事反反复复说很多遍,而且时不时的还会生莫名其妙的闷气?”
这下顾安歌看汪雨的眼神几乎就是在看女神了。
因为她说的实在是太准了啊!
这症状跟楼郩目前的表现一模一样啊!
顶着顾安歌崇拜的眼神,汪雨止不住的发笑,捂着嘴说:“你不是大夫吗?据你诊断,你觉得这是什么?”
顾安歌想也不想立马就说:“更年期啊!更年期妇女不都是这样的吗?”
说完她又觉得楼郩的性别对不上,补充道:“不过现在更年期男人也有了,所以男人也一样。”
汪雨这下几乎认定顾安歌口中的人是她爸了。
毕竟在顾安歌的身边关系亲近又可能符合这种情况的,除了她爸还能有谁?
汪雨想了想,对顾安歌提建议,说:“要不你送他点儿宁神静气的养身产品?”
顾安歌皱眉:“那玩意儿靠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