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记者采访三分钟结束,顾安歌迫不及待的挽着莫亲恩往内场走。
她太想赶紧离开这群记者的攻击范围,步子迈得很大,就连莫亲恩都要加快步伐才能艰难跟上她。
莫亲恩有些哭笑不得的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她慢一些,说:“不用这么着急,那些人追不上来的,放心。”
再说了,顾安歌这身打扮可不太适合这么快步走,万一不小心踩着裙摆摔了,她今儿可就是又要用另类的方式上头条了。
顾安歌听到这话,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一脸的心有余悸。
莫亲恩看她后怕的样子,有些好笑,说:“这剧情的走向,的确是跟大家设想的不太一样。”
想起刚刚记者追着自己问欧盛的问题,顾安歌简直快要抓狂。
这岂止是不太一样,简直就是南辕北辙好吗!
明明她跟欧盛是清清白白的朋友关系,但是被那些记者连环围攻了半天,都给她问迷糊了,差点心智不坚的开始自我怀疑:我跟欧盛到底是什么关系来着?
不过莫亲恩这个老板还是相当靠谱的,眼看着顾安歌有些发懵了,没再给那些记者问东问西的机会,三言两语很有技巧的把记者打发了,带着顾安歌就撤了。
直到在内场坐定,顾安歌才感觉自己的着是切切实实的落在了肚子里。
刚刚真的是给她吓得够呛。
她从小陪着爹妈长见识,参加各式各样的慈善晚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种为了博取一个好名声举办的拍卖更是见识过无数。
所以屁股一落座,她就一点儿也不担心了。
反正按照她以往的经验,只要自己老老实实的坐在这儿,别乱跑不惹祸,安安稳稳的坐到结束,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跟一心来打酱油的顾安歌相比,莫亲恩今儿倒是有几样感兴趣的东西。
坐在椅子上的嘉宾的座位上放着一份精美的画册,上边标注着今天拍卖会上会出现的卖品和来历,大多还会有渊源简介,看起来就跟本小人书一样,是个打发时间的好东西。
莫亲恩的手里就正拿着这么一本画册。
他翻阅着薄薄的画册,对着顾安歌说:“今天筹集到的资金会被当做善款捐赠到山区,做好事儿的同时还能有个好名声,所以如果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可以拍下来。”
顾安歌是个聪明的人。
所以莫亲恩的话一说完,她就明白了他的潜在意思。
无非就是让她出点儿钱博个好名声,顺便刷一波公众的好感。
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儿,顾安歌一向很听话,所以没多纠结就直接点了点头。
莫亲恩对她的乖巧很受用,正想说点儿什么以示鼓励的时候,就发现顾安歌不知道什么时候盯着一个方向,神色有些微妙。
他顺着顾安歌的视线看了过去,看到了叶澜。
叶澜的旁边坐着秦风。
莫亲恩本就是生着玲珑心的人,只看一眼就大概明白了是什么情况,意味深长的找了笑,低头接着看自己手里的画册不说话。
顾安歌却死死地盯着叶澜的那个方向,不住的皱眉。
她的心里有无数好奇。
叶澜跟秦风到底是什么情况?
叶澜那厮到底是怎么想的?
自从上次叶澜从她那里被秦风直接带走以后,她就没有跟叶澜再见过面。
但是从叶澜的状态跟气色来看,她似乎过得不错?
顾安歌被自己脑海里一闪而过的这个结论吓得打了个哆嗦,还没回神就听到有人叫自己。
然后一抬头,她就看到了正对着自己微笑的秦雅。
顾安歌的笑当即就有些绷不住了,心里也隐隐有些烦躁。
今儿到底是什么日子?
怎么这一个个的都挑着今天来露面刷存在感了?
她维持着虚伪客套的微笑微微颔首不想说话,秦雅却跟感觉不到她的排斥一样,竟然直直的朝着她走了过来!
顾安歌余光飞快的扫了一眼自己右手边的座位,看到那里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悄悄的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秦雅总不可能站着跟自己说话?所以她一定会赶紧走的。
然而秦雅最后的行为打破了顾安歌的庆幸。
不知道秦雅跟那个男人说了什么,总之那个男人一点儿也没迟疑的就笑着站了起来,然后爽快的跟秦雅换了位置。
这么一来,秦雅就正正坐在了顾安歌的旁边,存在感极其强烈。
顾安歌继续维持着面具一样的微笑,默默的在心里骂娘:这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节奏啊!
果不其然,秦雅刚刚落座,估计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开始说:“想见顾小姐一面似乎不太容易。”
她最近找了很多机会想要私底下跟顾安歌见一面,但是无一例外,要么就是被顾家的人挡了,要么就是被顾安歌身边的人挡住了,背后隐隐还有楼家的痕迹。
总而言之,她想要见顾安歌,是真的不太容易。
顾安歌闻言一怔,想也不想地就对着她翻了一个隐晦的白眼,冷笑:“是么?我觉得我这人其实挺平易近人的,除了我看不惯的之外,别的想见我都挺容易的呀!”
这话她就差没指着秦雅的鼻子说我不待见你了。
可惜的是秦雅听到这话也没动怒,甚至笑得比之前还要优雅,只是落在顾安歌身上的目光,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就像毒蛇一样,恍惚之间还带着浓浓的狠毒。
不过顾安歌表示自己皮糙血厚,对这种级别的目光攻击完全不在意,一副根本不把秦雅放在眼里的样子,纵然秦雅自认为耐性再好,也被她气得神色微微有些扭曲。
她深吸一口气,维持着优雅的仪态,轻笑着说:“你是不是以为楼郩一定是你的了?”
顾安歌无辜的眨眼,笑眯眯的反问:“难道不是吗?”
笑话,不是她的,难不成还能是别人的不成?
秦雅对她的挑衅熟视无睹,似笑非笑的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地说:“你能这么自信是好事儿,可惜自信过了就是自负了,顾小姐是个聪明人,不会连这个都不明白吧?”
顾安歌听不下去了,送了她一个免费的白眼,没好气地说:“我聪不聪明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之前只是觉得秦雅不太聪明,可是这时候她已经开始怀疑秦雅这人的智商有问题了。
既然是对楼郩有觊觎之心,你不忙着去勾搭楼郩,跑来自己跟前刷什么存在感?
是不是有病?
难不成自己还能因为她的三两句话就跟楼郩分道扬镳成全她吗?
笑话!
秦雅似乎是觉得自己终于把她激怒了,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眉眼间还翻涌着说不出的得意。
她想到另外一个女人的出现可能会给顾安歌带来的刺激,笑得越发的意味深长,慢悠悠地说:“其实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是敌人,毕竟……毕竟我们有共同的特点。”
顾安歌一脸的麻木,面无表情地说:“是么?那可真是太遗憾了,我觉得我们一点儿都不像。”
话虽然说得硬气,但是顾安歌却觉得今天的秦雅有些奇怪,这种奇怪体现在她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微表情上,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的同时,心底还升起了一股淡淡的怪异。
她到底想说什么?
顾安歌彻底失了跟秦雅周旋下去的耐性,直接打断了她不着边际的话,说:“废话说了一箩筐了,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如果没有正经事儿要说,请你赶紧离开我的视线,我看着你辣眼睛,坐不住。”
这话近乎是侮辱。
秦雅的笑容隐隐有些发僵,不过还是坚持着面不改色的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
她看着顾安歌,就跟看什么可笑的人,低低地说:“顾安歌,你知道自己对于楼郩而言,一直都只是一个替代品吗?”
顾安歌眯了眯眼,冷笑着反驳:“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吗?”
秦雅似乎并不在意顾安歌的反应,她就像一个绝对冷静的旁观者,反应平淡的分析着顾安歌的处境,淡淡地说:“你跟楼郩年纪差距大,那个人在的时候你应该还小,所以不知道也正常,可是难道真的没有人告诉过你,楼郩之前是有过一个未婚妻的吗?”
顾安歌听着她慢悠悠的语调,心里的烦躁更甚,皱眉:“那又怎样?”
秦雅笑得更欢喜了,她捂着嘴,戏谑至极的来了一句:“难道你不知道,那个人跟你长得很像吗?”
顾安歌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就像俏丽的面容上覆盖了一层冰霜。
而她的反应恰恰就碰到了那个让秦雅感到身心愉悦的点。
她咯咯的笑着,用一种悲悯的口吻说:“顾安歌,你自诩是个聪明人,可是你真的了解楼郩这个人吗?你真的知道他的过去吗?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事儿是瞒着你的?还有他那个前任未婚妻到底是怎么跟他分开的,你又知道多少?”
顾安歌不耐的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直接冷冷地说:“不知道又怎样?知道又怎么样?”
捕捉到秦雅面上遮掩不住的愕然,顾安歌勾唇笑了,有些邪恶地说:“起码,他现在是我的呀,你只能看着,我能抱着,这就是区别,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