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天师显得有些慌张,因为林靖宇还未苏醒的缘故,只得只身替他上台抽起签来。昨天比赛结束,总共还剩三十七人进入第二轮比赛,所以今日上午特设了一枚空票,能够被谁抽中也算万幸了。
大家争相抢着,能够少上一场可是求之不得的,你挤我我挤你闹成一团,也顾不上所谓的长辈,争先恐后的猛扑上去,齐齐将水镜天师挤了下来。水镜天师狠狠的瞪了众人一眼,也不好上前挤去,只得挨边站着,静静地熬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嘿嘿的干笑了几声,也只能作罢了。
待大家抢抽完后,水镜天师才装作一脸淡然的走了过去,心里却是乱成一团。主簿微微一笑,向着他急急躬身拜了几拜,尴尬的眼神显得极为不自然。
“唉,您来得可算时候,就剩下最后一枚了,呵呵”,主簿将最后一枚票递入水镜天师手里,脸上涨得的通红,身体竟然微微有些颤抖。
水镜天师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吹胡子瞪眼,差点没气得七窍生烟,他狠狠地瞪了主簿一眼,心里竟是有些忐忑不安起来。不过一向比较沉稳的他还是漫不经心的打开了手里紧握的票,随意看了一眼,不觉朝着主簿嘿嘿笑了几声,缓缓将选票递了过去,心底却是有些发狂。
“空票?”主簿疑惑的看着有些古怪的水镜天师,不由的老脸发红起来,水镜天师也不理他,默不作声的慢慢走下了台去。
下面弟子登时热火朝天,略一询问,便得知空票竟然不在众人手里,大家顿时像马蜂一样四处乱撞,叫苦不迭。这时,台上响起了主簿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
“空票得主,林靖宇”。
下面顿时一片慌乱,齐齐愤愤的看向幻灵峰众多弟子,不满的神色挂满众人脸上,眼中嫉妒得有些充血,冷哼声一片连过一片。
水镜天师也毫不在乎,洋洋洒洒的站在众弟子身前,幸灾乐祸的看着各峰弟子,不时地挤眼弄眉。大家心里极度惧怕水镜天师,长长的叹了口气,也只好不了了之了。
这时,朱琳走到水镜天师身边,拉了一下他的衣角,狠狠的做了个鬼脸,双手还紧紧抱拳,做出一副奇怪的模样。
“哈哈,师父不愧是师父,随便一双秀手即可搞定世间难事,弟子佩服,佩服,还请师父受徒儿一拜”,朱琳说完,竟然郑重其事的叩头下去。众弟子不由得大笑起来,刺耳之声此起彼伏,欢悦之极。
水镜天师狠狠地瞪了朱琳一眼,轻手一弹,朱琳头上顿时起了一个大脓包。只见他使劲用手揉着着额头,咬牙切齿的,眼中闪过几丝邪光,嘿嘿笑了几声,急急又做了个鬼脸,便躲到了众人身后,水镜天师不觉哑然,苦叹了一声,只得摇了摇头,也就随他去了。
众人虽说一向不怎么抬举幻灵峰的弟子,但至少还怕上水镜天师几分,见幻灵峰弟子如此张狂,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略微鄙视了一番,嘴上咕哝了半天,以就平息了下来。
早上的比赛,韩青便是首当其冲,对手是峨眉峰的苏寒月,运气可谓实在不佳。刚一上场,便被苏寒月三下五除二打得稀烂,连躲避之能都没有,更谈不上还手之力。水镜天师有些愤愤,不过一向对苏寒月有些好感,再加上苏寒月的品行和超高的修为,以就无可挑剔了。
韩青刚下场,便被水镜天师痛斥一顿,可谓一肚子苦水,却又无处可诉。幻灵峰弟子见水镜天师最近一向爱发脾气,都躲得远远地,实在有些惹不起这个性格怪异、威猛强硬的师父。
水镜天师见本派几乎全军覆没,情况遭到了极点,不由得老脸怒气横生、涨得通红,心里却是十分担忧,如此下去幻灵峰的价值将会何存,如果林靖宇在明日决战还未醒来,幻灵峰将再次垫底。一想到每次如此窝囊的切磋,水镜天师便是一阵摇头,苦叹连连,虽说已经习惯了输的战斗,但如此接二连三的输法实在让人抬不起头,在这个一向以实力称雄为尊的修真界,将来在天剑派如何立足都有些问题了,更谈不上混入大千世界。
鉴于韩青受了些轻伤,并无什么大碍,水镜天师急急帮他疗好伤势,便派他带领几个弟子前去幻灵峰照顾如今还昏迷不醒的林靖宇,顺便也打探一下文峰的情况。妙芸走了过来,说要去见识一下幻灵峰奇特的风景,水镜天师也就默许了。
苏寒月本想去探望一下林靖宇的伤势,但碍于繁忙的公事,也就只得待在天剑峰,忙来忙去的,稍微空闲之时,便坐着怔怔的发呆,不知想着些什么。
妙芸跟随众人一同前往,脸上显得极为平静,静如止水,波澜不禁,但一颗芳心却波澜起伏,有些动荡不安起来,隐隐有几丝紧张,也有几许莫名的担忧和惆怅。她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心智,装作一脸的好奇,不时东张张西望望,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
大伙离开水镜天师身边,顿时神气了许多,一个个谈天说地,猜拳击掌,无所不为,妙芸见得,忍不住发笑起来。众人也不见外,不时给妙芸简单介绍了一下所过之处的风景。不知不觉中,众人已然来到幻灵居前,众弟子似乎还没玩腻,不由得长叹了几声,显得十分无奈。
妙芸虽然心急如焚,但也只得跟着大伙不紧不慢的走进了幻灵居。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丝风声,也没有人说话的声音。韩青带领着众位师弟,蹑手蹑脚的来到水镜天师经常打坐的地方,见林靖宇还未苏醒过来,没有一丝呼吸,众人刚才欢悦的心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里,压抑伤心之余,忍不住叹息起来。
韩青见妙芸怔怔的站在那里,顿时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搬来一座石凳,请了妙芸入座,想说些什么,却见妙芸摇了摇手,指了指林靖宇,玉手在朱唇上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方才顿下心来,一脸忧伤的看着林靖宇。
妙芸见林靖宇静静地躺在石床上,一脸的安详,鼻子微微一酸,眼中忍不住闪出几丝泪光。她皱紧了眉头,焦急地看着林靖宇,一颗芳心七上八下,眼中有些灰暗,黯然神伤,想起昨日危险绝地的场面,妙芸忍不住脸色凄苦,顿时变得煞白,长长的睫毛尖上,不知何时,挂上了几粒细微、晶莹剔透的玉珠,闪闪耀眼。
一众人沉醉在悲伤的氛围中,竟然怔怔的发呆,久久不能自拔。良久,方才从伤感中缓过神来,不约而同的转过身,看向了妙芸。此刻妙芸脸上已然恢复了平静,古井无波,只是鼻尖偶尔有丝丝耸动,几丝酸疼。
“妙芸师妹,大家刚才……所以有失礼的地方,还望你见谅,恕我们待客不周了”,韩青一脸的惭愧,尴尬的看了妙芸一眼,低着头,不由得揉着着手。毕竟这里一向没女弟子进出,所以如此表现也是情理之中的了。
众人听韩青如此一说,也是一脸的诚惶诚恐,尴尬万分的低下了头,也不说话,场面异常的冷清和空荡。
“呵呵,韩师兄见外了,妙芸也不是什么稀来之客,大家就别这么生分了”,妙芸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玉手慢慢梳理着额间有些混乱的发丝。
“那妙芸师妹就请便了,不用太过拘泥。想我们正道七派一向友好来往,将来大家应该多亲近亲近才是”,韩青脸上微微有些古怪,嘿嘿笑了几声,又转过头看了看林靖宇一眼,支使着眼神。
妙芸脸上微微一红,娇羞的用手遮住有些发烫的脸,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点了点头。众人见两人如此古怪的举动,有些琢磨不透,茫然的看着两人,不明所以。
韩青也没再说些什么,赶紧站起身来,朝着众人挥了挥手,方才侧过头来看着妙芸。
“妙芸师妹,我们即刻前往打探一下大师兄的情况,多少有些不便,要不你就留在这里,还请帮我们照看一下靖宇师弟”。
妙芸脸上更是绯红起来,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左右为难,只见她急急转过身去,羞红了脸,娇艳欲滴,怔怔的站在那里。
韩青也没说些什么,只是朝着众人使了使眼神,一众人便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妙芸听得大家的脚步声渐渐的消失了,方才小心翼翼的回过头去,玉手搬来石凳,轻轻的放在林靖宇的床前,生怕吵醒了昏迷的他。坐在石凳上,妙芸怔怔地盯着林靖宇,嘴唇微微一动,想说些什么,一颗芳心怦怦直跳,娇柔绝美的脸,此刻竟是酥红万分,娇艳得无以言表。
她微微皱着眉头,凄苦的看着林靖宇,愁肠欲断,见林靖宇额头不时冒出些汗珠,妙芸轻叹了一声,玉手缓缓掏出手帕,微微俯身,轻柔的擦了擦林靖宇的脸。
“月儿,月儿,别,你,你不能答应他啊……”,此刻林靖宇身体一阵躁动,眉头紧皱,嘴里含糊的叫了出来,他迅速伸出手来,紧紧抓住了妙芸的手,久久没有松开。
妙芸浑身一震,幽怨的瞪了林靖宇一眼,想挣脱手去,却是无法松开半分,长长地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一脸的凄苦和茫然。此刻,她心里上下翻腾,揪心的疼痛让她差点没喘过气来,娇柔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眼中隐隐闪过几丝泪花,怔怔的看着林靖宇,妙芸紧咬嘴唇,皓白的玉齿忍不住战栗起来,想说些什么,此刻竟是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