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艺琳立马“狗腿”的拿着杯子下楼,不仅端回来一杯水,还是一杯温水。
奕仁喝了一口,觉得使唤娄艺琳的感觉十分舒坦。
于是两个人拿着笔和电脑,开始一点一点的重现之前的那份材料上的内容。
奕仁声音很清冷,因为担心吵到沈韵和白秋休息,所以说话刻意放低声音,加上留足够的时间给娄艺琳记笔记,所以娄艺琳听起奕仁的声音,觉得像大提琴缓缓的低沉的声音。
有些细节内容奕仁记得不太清楚了,娄艺琳就在旁边补充记忆,两个人互相配合,倒是把整份材料拼凑再现得八九成,还剩下一些细节的细枝末节的内容无法完完整整的恢复。
娄艺琳把文件打印出来之后,笑眯眯的说:“奕仁你这个脑子也太好用了吧?”
奕仁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娄艺琳只知道奕仁天资聪慧,甚至是可以做到过目不忘,所以小时候几个朋友一起去玩密室逃脱,奕仁总是可以一边寻找线索一边破解与记忆,每次都是带着队友躺赢。但她不知道的是,奕仁年纪轻轻就出任总裁,虽然是子承父业,但是他与其他人不同,他很讨厌别人拿父亲与自己相比,所以他会很努力,很努力的开拓新的疆土,他用实力来堵住那些冷嘲热讽的人的嘴。
如若没有过目不忘与有效记忆,那么他就容易被人捏住软肋。
一个成功的商人,不能存在软肋。
而这些就是奕仁惨痛教训的经验所得,但是他也不会和娄艺琳说上半句。
因为他,是奕仁啊。
奕仁看了看时间,说:“你9点钟上庭,现在还可以休息四个小时。”
娄艺琳看了看表,惊讶说:“那我还真得休息一下。不过你为什么那么晚还没有休息?”
奕仁耸了耸肩,问:“你不觉得你现在才问我这个问题有些晚吗?”
娄艺琳用着不置可否的表情看他。
奕仁很平静的说:“开完远程视频会议,周准哲那小子等我很久了。所以才了;临时决定要开。”
娄艺琳点点头,说:“他还是老样子啊,风风火火的,那你也快去休息吧。”
奕仁走之前还很贴心的帮娄艺琳带上了门。
第二天娄艺琳本以为自己出门的时候沈韵和白秋已经出去散步了,没想到她下楼还看到两老坐在餐桌旁边,沈韵招呼娄艺琳:“梓萱,过来吃早餐,今天我做了三鲜馄饨。”
娄艺琳笑眯眯的坐下来,接过沈韵递过来的碗。
白秋在一旁看报纸,看了看手上的表,说:“阿浩还没起来?”
沈韵点头说:“刚刚我上楼发现他房间门还是关着的。这不是他的习惯啊。”
娄艺琳在一旁解释:“因为昨晚他帮我工作了,估计还没起。”
正说着,奕仁一边穿西装外套一边下楼。
沈韵开玩笑道:“瞧,说曹操曹操到。”
说完也盛了一碗馄饨给奕仁,奕仁吃完之后问娄艺琳:“你准备好了吗?”
娄艺琳有些疑惑,说:“啊?”想了想,反应过来,说:“好了。”
“那走吧。”
白秋说。
娄艺琳有些惊讶,问:“你们也去旁听?”
沈韵拍了怕娄艺琳的手背,说:“对啊,我们一起过去。”
娄艺琳实话实说:“很无聊的!而且过程特别漫长。”
事实上,的确正像娄艺琳所说,法庭上很是无聊。
沈韵笑着说:“我也想看看我的女儿工作的样子。”
白秋也说:“你韵姨之前啊在杂志上看到关于你的专版,想亲眼看看。”
娄艺琳有些不好意思,抗议道:“那是他们乱写的。”
娄艺琳看到维森站在后面,脸上似乎并没有存在一丝害怕,反倒是很绅士的朝娄艺琳露出一丝笑容。
“真是一群衣冠A禽A兽。”
娄艺琳心想。
LILY看着大家已经客气得差不多了,就出来解围:“童!我的口红找不到了,先陪我去车上拿吧。”
所有的僵持在这一刻终于结束。
库伦和维森一行人先走进法庭的等候厅。
库伦在临走之前,与娄艺琳擦身而过之际,用着只有彼此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童,今天你的奇迹就要被我打破了。”
娄艺琳也毫不客气的回应:“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看看究竟是我连胜你第三次还是你所谓的打破。”
库伦又一次被娄艺琳塞得说不出话,“哼”的一声就走了。
法庭上。
因为是第二次开庭,这起案子又被那些媒体炒得沸沸扬扬,所以旁听席上倒也是座无虚席。
库伦首先拿出经贸集团每年缴纳的税额账单,让陪审团的成员一一过目之后才说:“试问,如果真的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公司老板,又怎么会在每年拿出一大笔钱来交给国家?来贡献社会福利事业呢?”
库伦继续带着骄傲的神情说:“总所周知,维森先生每年缴纳的税额很高,但是他并没有任何一次因为任何原因拖欠税额,而恰恰相反,天使孤儿院不过是一个私立的孤儿院,说是天使,不如是魔鬼。”
库伦转身对法官说:“法官,我需要请我方一号证人出来做证。”
法官点头同意。
执行人员带着一个人上来。
娄艺琳一看,是一个年轻女人。
库伦笑眯眯的说:“颜菲小姐,你是否曾在天使孤儿院做过义工?”
那个女人点头说:“是的。”
娄艺琳在脑海里搜索有关于这个女人的记忆,发现并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
库伦继续问:“那你在当义工的时候发现了天使孤儿院的什么秘密呢?你可以和大家说说。”
那个女人低着头纠结了一会儿,才说:“我是在学校社会实践活动组织下才来到天使孤儿院当义工的,我发现他们在虐待那些孩子。”
娄艺琳听到颜菲的回答,实属意外,说:“反对,这是五证之词。”
库伦“文质彬彬”的说:“法官,颜菲小姐会展示证据的。”
法官拿着小锤说:“反对无效。请证人拿出证据。”
颜菲在库伦的示意下继续说:“我看到一个孩子的身上有很多新旧不同的伤痕。”
库伦拿出照片,问:“是这个孩子吗?”
颜菲说:“是的,这个孩子叫做BEN。”
库伦继续说:“一个孩子在孤儿院已经很是可怜了,却还要受到孤儿院里的人虐待,我们都知道天使孤儿院在社会上的评价还是很好的,特别是因为里面的工作人员各方面素质很高,可是,居然是这样的一面,真是让人痛心。”
他确定陪审团都挺清楚了再转身对着法官微微鞠躬,说:“法官我没有问题了。”
娄艺琳站了起来,说:“请容许我问证人几个问题。”
法官同意之后,娄艺琳转身问颜菲,说:“不知道颜菲小姐对我有没有印象?”
颜菲看着娄艺琳,迟疑了一会儿,摇摇头说:“没有,我没有见过你。”
娄艺琳点头说:“我是天使孤儿院的长期义工,平均每周都会有两天时间去天使孤儿院帮忙,而且负责孤儿院里很多事宜,如果你经常去的话一定会见过我。”
库伦在一旁冷笑:“你也说是每周两天,又不是天天去,证人时间和你不凑巧也是有可能的。”
娄艺琳点头:“是有可能时间不凑巧,但是总不能一次面都没有见过。”
她停顿了一下,说:“除非颜菲小姐并没有真正的在孤儿院当义工,而是单纯的挂着一个虚名。”
库伦马上站起来,说:“反对!正方律师恶意揣测。”
法官敲了敲,说:“反对有效。”
娄艺琳耸了耸肩,说:“我收回刚刚的话。”
虽然是收回,但是陪审团不是傻子,看到证人在娄艺琳说话之后流露出害怕和被人发现的窘迫的神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娄艺琳继续问:“颜菲小姐,十分感谢你在短暂时间内可以记住BEN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与其他孩子不同,因为他有自闭症和自虐倾向,在这里就有我们请心理医生给BEN做的心理诊断书。”
娄艺琳把诊断书递给陪审团之后,看到颜菲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继续说:“颜菲小姐在被传讯之前是读了誓言的,保证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那么现在可以告诉在座的各位,你究竟了解天使孤儿院里的孩子们吗?”
颜菲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几次尝试开口之后才说:“我没有足够的时间。”
娄艺琳点头说:“证人没有时间了解每个孩子,那么更不用说是了解孤儿院里的每一件事了。先不说这个所谓的学校与孤儿院对接的社会实践项目存在多少的弊端,这样的社会实践有真的对社会有益吗?在这些活动的背后,究竟真正的受益者是谁?我想,绝对不会是那些孩子,这样,又何谈爱心呢?”
娄艺琳用了几个问句作为总结,看到大家若有所思的样子,继续说:“在这个社会上,有人真的在献爱心却被人误会为虐待孩子,有人不过是表面功夫却要大获赞词,我们究竟是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还是要相信自己心里所坚信的?”说完,朝法官微微鞠躬,说:“我方已经没有问题了。”
接下来轮到娄艺琳提问:“维森先生,您与詹尔先生的关系如何?”
维森耸了耸肩:“不过是上下级的关系。”
娄艺琳说:“也许这个录音里会和你所说的不一样。”
工作人员把那个录音笔播放:“你去詹尔那里……。。帮我监视他……。。你这个女人是不是太过于得意忘形了?……。”
里面是维森的声音,刚开始语气还算好,但是之后就变得很狂躁。
娄艺琳在一旁补充道:“这是维森和自己曾经的秘书露丝的对话。”
维森脸上平静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破绽,他说:“不过是一个女人,那又怎么样?”他一说完,库伦的脸色有些不好,这样一说,就代表在维森心中,女人只是一个器物,而不是一个生命。这样,会给陪审团留下很不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