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艺琳听了,心里好笑,表面上也不动什么声色,只白了奕仁一眼,随后便暗暗在心里下了决定:下次还是不要带奕仁出来逛街了。
逛了整整一个下午,娄艺琳也没挑上什么东西,倒是给奕仁挑了不少,有袖口,手表,还有领带,都是些细碎的东西,但也正是这种细节之处才能体现出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占有。
奕仁默许着娄艺琳的这些小心思,一一收下。
最后吵着来逛街的人却什么都没买,最后还是奕仁威逼利诱,娄艺琳勉强选了个手包,这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奕仁提议去吃饭,娄艺琳自然是不会反驳。
这一天是七夕,餐厅里都没有什么空位子,奕仁刚想掏出手机与相识的餐厅经理订位子,就被娄艺琳拦下来:“说好的普通情侣呢?”
奕仁低低地笑了,将手机塞回兜里,哑然:“都听你的。”
娄艺琳也很少在外面吃饭,除了和程野二人去吃火锅的时候,平时她只喜欢自己做。故而娄艺琳犹豫了好半天才在一家餐厅前面停下,犹豫着问:“不然就这家?”
奕仁看着餐厅外准备的凳子上都做满了人,甚至还有人盘腿坐在地上等着排号,他苦笑一声:“饿吗?”
娄艺琳怕回答饿奕仁就立马把她拽出十里地去找别的餐厅,便摇头:“不饿,还行,等一等就好。”
奕仁见娄艺琳是真的想吃这家,就去餐厅门口的立牌那里取号,只是这家的取号相当麻烦,还要先微信关注,然后在微信上下单,再去打印号码纸,奕仁堂堂一精英人士,手忙脚乱地摁了半天,取到了号,结果一看前面的小电视上的提示,二人桌还要等七十多桌。
奕仁苦笑一声:“也就还有一个多小时吧。”
娄艺琳提议:“不然再去逛逛?”
奕仁觉得可行,仔细看着微信公众号上的说法,排队超过半个小时之后会赠送一碗甜羹,而且会时时提醒前方还有几桌。
走了一个下午,娄艺琳有些走不动了,在半路上就找到了长椅赖在上面不肯走。奕仁无奈,陪她坐下,细心地问:“饿吗?不然我去跟餐厅经理说一声去插个队。”
娄艺琳立马疯狂摇头:“不不不了,插队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奕仁挑眉:“那剩下的四十分钟我们两个就在这里虚度?”
商业街这里繁华归繁华,可也缺少了人情味,干净整洁的街道,充满设计感的标志性建筑,耸立的高楼大厦,长明不灭的炫彩霓虹,娄艺琳忽然拉住奕仁的手,也不说话,只死死地拉着,生怕旁边这人跑了一样。
奕仁低头去看她,问道:“怎么了?”
“没事,就忽然想起来,人这一辈子,其实还是挺短的。”
奕仁知道娄艺琳这又在胡思乱想,便拍拍她的后背,道:“寿命虽然有限,但存在的价值可以被无限拉长。”
“爱因斯坦,陈金那一类?”娄艺琳懂奕仁的意思。
“可以这么说……”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也不想成为他们那样的人。”娄艺琳成功打断奕仁的话。
奕仁笑笑:“你可以不成为他们,但你可以成为我的夫人。”
娄艺琳抬眸。
“你永远在我的心里,我们就会有好多宝宝,我们好好教导他们,他们长大成人,我们老了,有他们记着我们,等孙子再长大了,记得有我们,孙子的儿子……”
娄艺琳绷不住笑了:“谁会一直记着老头老太太。”
“但这是我们存在过的证据,谁也无法抹灭。”
娄艺琳还有些苦恼与不情愿,奕仁轻轻揉揉她的头,道:“起来吧,再逛逛,给胃里留个地,如果一会排到了,再不能吃到自己最想吃的,那岂不是很亏。”
娄艺琳握住奕仁的手,被他拉起来,也道:“那是挺亏的。”
娄艺琳拉着奕仁随意进了一家店,却没想到被里面的一条裙子绊住了脚,这条裙子款式与颜色都很普通,但结合起来却足够让人眼前一亮,娄艺琳压下心中惊喜,连试都不试,直接拍板买下。
奕仁无奈地去刷卡付款,并主动提过手提袋:“怎么不试试?万一不合身你就要失望了。”
娄艺琳自有一套理论:“如果我试了,不合身你们肯定都会劝我不要买,但如果我没有试的话,它只作为我喜欢的一个东西被买下来,就算日后我上身不合适,那它也是我的东西了,我还可以继续喜欢它。”
这一番话听得奕仁直苦笑摇头,只能领着她往餐厅那边走。
他无法反驳,听起来竟真的相当有道理。
娄艺琳吃这些吃得心里毫无波澜,只是最后排队超时送的那一碗甜羹让她意外。
甜羹是淡淡的甜味,并不腻味,入口顺滑,娄艺琳越吃越上瘾,最后就忘了奕仁一直在望着她,犹豫一会,把从牙缝里省出来的那一勺甜羹给奕仁送过去:“给,你尝尝,挺好吃的。”
奕仁无奈地笑xN次,他眉眼弯弯的:“不,我不吃了,不爱吃甜。”
瞬间,娄艺琳心满意足地将最后一口送进嘴里。
奕仁看娄艺琳那副餍足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在太阳下面晒得不分晨昏的猫,那一瞬间,他心里有点痒痒的,就想迫不及待回到家里……
娄艺琳眼睫浓密,垂落下来时像把小扇子,奕仁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开口:“回去吗?”
娄艺琳心满意足道:“回去。”
她神色冷静,完全没有已经身处风口浪尖的自觉。
当天晚上,奕仁以七夕为由,丝毫不肯放过娄艺琳,娄艺琳被奕仁掐住纤细的腰,想跑都跑不掉,被掀红浪,鸳鸯交颈,月光羞得都落不下来。
娄艺琳又气又笑,不断捶打着奕仁的后背,让他放过自己,可她身上心里都是软的,那一拳拳打上去,哪有什么震慑力,奕仁白天温柔体贴的面具骤然揭下,嘴角挂笑:“怎么了,还有力气?”
随后便是断断续续的吟声,在娄艺琳半梦半醒的恍惚之中,忽觉密密麻麻地传入她的脑海,她勉强睁眼,发现奕仁俯身,在她身上留下一个印记。
“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
第二天,娄艺琳醒来,发现奕仁坐在床头,腿上架着手提电脑,似乎是在开视频会议。
娄艺琳轻轻动了动,觉得浑身酸痛无比,但身上皆是清爽的,许是奕仁已经给她处理过了。
她这一动,原本认真工作着的奕仁突然转过头来:“醒了?我去给你端粥。”
娄艺琳拉着他的衣角,不说话也不动,屏息凝气,生怕电脑对面传来些不好的声音。
奕仁知道她在在意什么,低低笑了笑:“没事,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娄艺琳:我不想让他们习惯啊喂!你好歹也有点总裁的自觉啊喂!
会议桌上的各高管皆埋头仔细阅读策划案,大气都不敢出。
“嗯,这打印纸不错。”
“今天公司的打印机是不是换墨了,这个墨看样子不错,倒是容易干。”
“宋总辞职了之后那个小孙我怎么看他贼眉鼠眼的。”
并不知晓自家高管内心os的奕仁稳稳地端来一碗清粥,将娄艺琳扶起来,似乎要喂她。
娄艺琳吓得不轻,连忙摆手要自己来,同时连话都不敢说,生怕被视频那头的人听去半个音节。
奕仁低声笑,心中知晓不能太过怠慢了公司的那些人,只拍拍娄艺琳的头,让她乖乖将粥喝干净。
娄艺琳在旁边,一点声音都不敢出,就连勺子与碗碰撞的声音都控制到最小,以免让那些高管不快。
可都到这份地步上了,高管们也知晓她的存在,只是都默契地装不知道罢了,毕竟当初汪总连临时中止会议就为接一个电话这种事都做过,他们早就见怪不怪。
娄艺琳喝完粥,觉得后腰累得厉害,便又翻身躺回被窝里,准备再睡一会,可她看着奕仁英俊的侧脸,忽然心生恶作剧想法,伸出手指去戳奕仁的腰。
哪知奕仁面不改色,嘴上还说着正经的处理方法,而手却中途拦截,直接握住了娄艺琳的手。
娄艺琳的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即使暴露在众人面前的不是她,可她也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奕仁一直笑着,用范光打量娄艺琳,最终好心决定放过她,专心致志地开视频会议。
娄艺琳也老实不少,等到奕仁合上电脑,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的事了,娄艺琳百无聊赖地玩着枕头上,揉圆搓扁,全被奕仁看着。
娄艺琳见他闲下来,问:“你今天怎么没去公司?”
奕仁摸着她的头:“下午去,只是不想让你醒来身边只有一个人。”
娄艺琳的心一下子就被这句话填满了,她故作不高兴:“我要是你的下属,就联合起来把你给反了。”
奕仁失笑:“也就你有这个胆子。”
娄艺琳嘴上说着,一想到奕仁下午还要去公司,就又有一点舍不得了,整个人把头埋进被子里,不去看他。
奕仁刚想要劝她些什么,忽然手机震动响起来了,他脸色一变,掏出手机,发现手机屏幕上有一行简短的字:“陈与平没什么异常,陈家也一切正常,只不过陈家长孙似乎出了点意外,在住院,具体资料已经发到你邮箱里了。”
看到这条短信,奕仁脸色有些难看,他极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不在娄艺琳面前露出破绽。
这条信息,是江静初发来的,也是她在帮着奕仁时刻注意着陈家。
娄艺琳十分敏感,看到奕仁的表情便知许是出了事,撑起上半身问道:“怎么了?”
奕仁将手机收好,微微一笑:“没事,公司出了点小问题。”
娄艺琳看着奕仁轻描淡写的模样,心中却觉得并非如此。
陈与平一生辉煌,但对待情感却也相当认真,仅此一生,只有一个妻子,夫妻和睦,相当恩爱,连任何花边新闻都不曾有,共育有二女三男,陈英是长姐,陈兰是老幺,中间是三个男孩子,陈俊、陈风、陈勇,长孙陈锡慈是陈俊的儿子,最近似是得了病,在医院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