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死”字,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戳在夜霆的心上,他幽深的眸子落在安夏苍白的脸上。
看见她虚弱的仿佛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他再也等不下去了。
他不管不顾的一手打开车门,急忙抱着安夏走下车,看着面前围堵的看不见头儿的车辆,他抱着安夏脚步急促的往医院的方向跑。
“安夏!你坚持一下,很快就会到医院的!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他小声的安慰着她,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最后一句话,他是对自己说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的害怕失去安夏。
汤璐看着他的举动急忙跟着跑下车,紧随其后的追赶。
或许是因为流了太多的血,或许是因为冬天的天气就是如此的寒冷,安夏觉得自己冷的发抖。
“夜霆.....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声音虚弱的不像话,如果不是他靠在夜霆的肩膀上,他几乎听不见她的声音。
“你不要胡说!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也不可以有这样想法听到了没有!”
夜霆气喘吁吁的说着,一边不忘记给她加油鼓劲,“安夏,就算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坚持住!”
“夜霆,我好困.....”
她觉得自己的眼皮变得好沉重。
夜霆知道,她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现象,他不能让她这么睡过去。
他喘息着,急忙道:“安夏,你不能睡,你一睡着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就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你是做护士的,这些你应该要比我了解!”
他大跨步的疾走,一双手臂有些发酸,可他却咬牙挺住,“你辛辛苦苦的保护了他近九个月,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这么离开你?”
好一会儿,他才听见耳边传出一声很轻很轻的一个字,“不.....”
安夏在说出这一个字之后,努力的瞪大双眼,她要保持清醒,她要生下这个孩子。
夜霆终于闯过了拥堵的车辆,走到车流少的地方,他急忙叫了一辆出租车过来。
他抱着安夏,汤璐急忙帮他打开车门,三个个人继续朝着医院的方向行驶。
红色的出租车渐行渐远,一个女人的身影缓缓的从拥堵的车流中缓缓打开车门走下车,看着那辆远去渐渐消失的出租车,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宋雨青满意的看着被交通事故困住的司机,眼底神色渐渐变得深远,也不知道这样那个死丫头会不会有事。
最好是就这么死掉!
“哼,安夏,我的好女儿,这只是个开始。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其实她还没有玩够。
死了当然最好,不死,她可以更久的用她去折磨那个让她痛恨的男人,霍靳泽!
只要抓住安夏这条软肋,她就不相信,看不见霍靳泽痛苦的样子。
她就是喜欢看着他痛苦不堪。
想到那个男人,她的眼里忽然闪过一抹诡异的精光。
她笑着,转身坐进车里,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霍有成的手机号。
“有成!有一件事情,我想,你应该赶紧通知霍靳泽一下!”
她语速加快几分,故意做出一副很焦急的样子。
听见她的语调,霍有成急忙小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安夏,我刚刚刚看见他被一个男人抱着,满身都是血,好像是去医院抢救!”宋雨青声音关切的说:“你快通知他,让他赶快过去看看安夏!我怕去晚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那个孩子都已经那么对你了,你还管她做什么?”
“不!有成,人都是有感情的!不管怎么样,那个孩子也是我抚养长大的,我当时,也是一时糊涂。因为我当时也刚刚死了孩子。”
一想到这个,她的心里就说说不出的疼。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那个死去的孩子依然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她心上,每每提起的时候心总是不受控制的疼。
听见她提起往事,霍有成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怅然,他沉默片刻,什么也没有说,直接答应她。
他没有拒绝她的理由,她说的话,他都会尽力去办。
另一边,夜霆一路上一直都在催促出租车。
司机师傅也是压力满满,他终于将车子开到了医院门口。
他刚一停车,夜霆就急忙抱着安夏从车上跑下来,“医生!医生!“
他大声的呼喊着,修长的双腿大步朝着医院门口跑,他刚走到医院的门口,忽然,一个男人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还没有来得及抬头,手臂上忽然一轻,怀里的安夏被人抱走了。
“你.....”
他猛然抬头,才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霍靳泽!”
霍靳泽愣愣的看着怀里面色苍白的安夏,整颗心仿佛被人紧紧的攥住,揪心的疼。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有我在这里,你不会有事的。”
他深邃的眸子带着一股森寒气息从夜霆的身上扫过,他急忙转身抱着安夏进了医院里。
他心疼的轻吻着她的额头,声音温柔的安慰,“我在,安夏,不要怕。”
安夏虚弱的看了他一眼,微微蹙眉,疼痛和失血过多让她的声音小到听不见,她嘴唇瓮动却好像没有发出声音一般。
“人呢!?”
霍靳泽一声怒吼,立刻有医生和护士推着急救床跑了过来。
他小心的将安夏放在床上,脚步紧紧跟在急救床旁边,看着安夏瓮动的嘴唇,他急忙俯身将耳朵贴在她耳边。
“你说什么?”
他急忙询问。
可是她的声音太小,以至于他贴在她唇边都听不见她说的是什么。
他努力的倾听,当安夏就要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她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那句话说出来。
霍靳泽终于听清了她说的话,他放缓脚步,整个人呆愣在手术室门口,漆黑的眸底有着明显的痛苦之色。
他笔挺的身形伫立在手术门口,双眼愣愣的看着手术室。
她竟然对自己说出那样的话。
她的话仿佛一阵银针狠狠的扎在她的心上,他痛得浑身麻木。
她都已经受伤,那虚弱的样子分很是生命垂危,她用微弱的声音在他耳边说,“我不用你管,你走。”
那一瞬间,他知道,他在她的心里已经毫无位置,她已经开始疏远他。
她要将他从她的世界里驱赶出去。
她的心,开始逃了。